一霎那,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样,长枪被陈到当做武器,如同流星一样对着鲜卑人大纛的方向狠狠扎了过去,而后,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轰然撞了上去。
“咔嚓……”脆烈的声响下,就见鲜卑人那碗口粗的大纛在长枪凶狠的撞击中,自枪口处一点一点的折断开,而后在长枪惯性之下,砰地一声断成两节,片刻之前还高高竖立的大纛,轰然坠落。
“轰轰轰……”天,塌了。
“鲜卑人败了,兄弟们,随我冲……”趁着许褚一个愣神,董卓一挥手中的刀风一般的冲了出去,常年与外族交战,董卓很清楚对这些游牧之人而言,军中大纛意味着什么,机会难得,他可不愿将收回芦板口这么好一个时机错过。
“鲜卑已败,兄弟们,随主公杀敌。”见阻拦已不可能,许褚当即嚎叫着也随董卓冲了上去,只是董卓速度也不慢,一直追到城梯下,许褚愣是沒有能跑到董卓身前。
“杀敌。”董卓带來的亲卫最先反应过來,沒有丝毫胆怯的也跟在董卓许褚身后嚎叫着冲了上去。
“杀敌。”退下休整残存的百余人见了,脸上激动与仇恨交杂,也立即嚎叫着冲了上去。
正所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董卓虽然沒有听说过这句话,可是道理却心中透亮,对鲜卑人而言,大纛就是他们勇气的所在,而对董卓这边士卒來说,陈到的勇武就是他们的勇气,一增一减之间,两边的差距就变得明显起來,更何况沒了士气的鲜卑人最先想到的就是逃跑,尽自己最快速度的逃离,浑然忘了,满打满算,此时尚在关中的董卓军士卒也不过五百余人。
“仲康,守住关头。”头也不回,随在陈到身后的董卓冲上城墙后,大叫一声疾步顺着陈到杀出的道路冲了上去。
“主公……”许褚闷闷,只來得及叫了一声就不见了董卓的身影,冲阵夺关,本该是他做的事情,可是现在却被董卓留下驻守关头,一时间,许褚只能将气闷发泄到了冲上來想要将陈到、董卓杀出的缺口堵上的鲜卑人身上。
其实,城头上的鲜卑人并不是很多,只不过人头集中,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有了一种多的错觉,进攻关隘的鲜卑人约有八千,而真正进入到关中的,却只有六千多点,而后四散抢掠散去少半,再加上之前被董卓一行人赶到后击杀的一千多人,城墙上守卫的鲜卑人也只有三千余人罢了,只是如今,人心惶惶,大势已去。
不过,有人逃跑,也有人悍不畏死,毕竟能够下城的地方实在太少了,不可能让他们所有人一下子都逃掉,他们之前攻城,也不过是靠着源源不断的人数堆积涌上城头的,此时想跑,也要不少时间。
很快,陈到前冲的速度就被挡了下來,逼近城墙边上,退无可退的鲜卑人顿时嚎叫着将陈到围了起來,及至董卓赶到时,陈到身上已然添了六七处伤口,索性有甲胄护着,沒有能致命。
“去死……”反手一刀将一个偷袭的人砍杀,董卓一个不察,左侧一人大吼一声冲了上來,对着他的腰际挥刀横砍,大有不将他拦腰两段不罢休的气势,眼看着刀锋距离董卓越來越近,这人眼中不由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主公小心……”余光扫见,陈到只觉得眼皮直跳,只是他现在周身都是敌人,枪身横扫将所有人逼退一步后,再想要救援已來不及,只得大叫出声。
“喝……”
“哈哈哈……砍到了……呃……”刀未及身,这人已然忍不住狂笑起來,只是还不待脸上颤动的肌肉完全展开,满脸的笑意倏然变成了浓浓的惊愕,以及不甘,声音戛然而止,而胸口处,一柄不知何时飞跃而來的大刀正颤动的在他胸口穿透而出。
董卓见了一愣,旋即转头看向城梯方向,就见许褚带人正向着他的方向冲了过來,只是手中却沒有了兵器。
“叔至,杀回去。”眼睛微热,董卓顿时高喝出声,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一刀横切,狠狠的砍在身前两个鲜卑人身上。
“主公先行,到垫后。”回了一声,陈到当即枪尖连点,瞬间将身前挡着的几人斩杀,而后趁着空当转身,大步追在董卓身后而,沿路上,鲜卑人摄于其凶威,本就巴不得其赶快离开,哪里还肯上前阻拦,纷纷闪身将道路让了开。
战场之上,一将武艺再高,被堵在人群中后能够起到的作用就会无限缩小,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满满周身都是敌人,你杀十个、百个,甚至是千个又如何,人头涌动,能够看到的人毕竟太少了,而且,即便是你能斩杀千人,只怕战场中也沒有那么多的时间來让你杀。
正所谓将是兵的胆,而如果一军之中带兵的大将勇冠三军,以其为风向,却绝对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正是明白这一点,在董卓出声后,陈到根本连犹豫都沒有就直接回身。
杀,杀,杀。
回去的道路虽然通畅,陈到却显然并沒有打算就此打住,手臂颤动,枪身好像成为了一道道电芒,不断闪现间,每一次都将周身躲避不及的鲜卑人刺穿,杀意澎湃,陈到只觉得心头越发畅快,动作不由变得更快了。
死,死,死。
不同于陈到的快,董卓的刀沉稳霸道,一刀劈出非死即残,如同爆熊,一身的气势狂暴十足,疯狂的冲击下,好似一辆人形坦克,将面前的敌人尽皆碾压粉碎。
吼,吼,吼。
仰天咆哮,沒了武器的许褚战力非但沒有减弱,双手成拳,连连挥动,如同猛虎下山般,将原本见他失了武器而意图捡便宜的鲜卑人一个个轰飞出去,即便是处在队伍最前面,许褚的速度也丝毫不比身后跟随的士卒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