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民告示一出,加上刘尚军纪严明,与民秋毫无犯。百姓大悦,争相传颂。又听说刘尚乃是扬州刺史之子,人人心安。毕竟汉朝统治400余年,人心思汉,石宝残暴,以掳掠为业,两相一对比,大家自然对刘尚更加的亲近一些。
湖口县衙之中,石宝原来的位置已经被刘尚占据。当然,石宝带来了很多美貌歌姬,刘尚论功行赏,太史慈、祖郎、牛四等人每人赏了一名,太史慈固辞,刘尚也不能勉强,于是又用湖口的钱粮犒军,于是三军雷动,人人效死。
“公子,这次我们俘获石宝部下共有两万余人,不知该当如何处置?”太史慈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石宝虽死,他们部将犹在,据祖郎兵士打探到的消息,鄱阳城中还有石宝余部万人,上缭坚城,也有精兵三千,彭泽离湖口最近,也屯有大量敌兵,一个不慎,他们就是万劫不复。
刘尚听到太史慈发问,也收了喜悦的心情,道:“这些俘虏,愿意从军的收编军中,不愿意从军的严加看管,等到攻下鄱阳、彭泽等地,再放他们为良民吧。”
“主公,属下追杀石宝之时,抓住了他的许多心腹,有一青年文士,据俘虏说乃是石宝之谋主,如何处置还请主公示下!”祖郎道。
“哦,石宝的军师?他姓甚名谁,快快带上来让我瞧瞧!”刘尚心中一喜,他正缺人才呢,这就来了一个,果然发战争财最爽!
祖郎见刘尚催促,赶忙出了县衙,不多一会,一个青年被人押着带了上来。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的面容俊朗,虽然双手被绑,却也掩盖不了他的儒雅。
刘尚大奇,起身问道:“先生就是石宝谋主?我观先生气度不凡,为何处身贼寇之中,为虎作伥?”
那名青年面不改色,从容答道:“我非石宝谋主,不过途经鄱阳,石宝欲驱略庐江百姓越赴鄱阳,以某高族名人,强逼来此。”
刘尚心中一动,敢以高族称之,没准遇到了什么名人!于是对左右道:“给先生松绑,赐坐!在下刘尚,家父乃是扬州刺史,近日听闻石宝作乱,僭做鄱阳太守,所以将兵来攻,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青年文士眼睛一亮,仔细打量了一眼刘尚道:“原来你就是刘子任,在下刘晔,字子扬,算起辈分,我们还是表兄弟!”
刘晔?刘尚心花怒放,一把拉住青年的手道:“原来是子扬表兄,尚不知轻重,怠慢了表兄,还请表兄恕罪!”
刘尚那个激动啊,没想到攻打一个贼寇居然引出这样一位牛人。这可是三国时期战略大家,曹操的重要谋臣,魏国的肱骨之臣!
刘晔见刘尚欣喜,脸上也带出一丝喜意,道:“子任不是在南昌伯父军中吗,为什么会和太史将军从泾县过来?”
“一言难尽!”刘尚拉住刘晔的手不放,一五一十把自己的事说了,刘晔也挺高兴,也把自己如何被石宝逼来的事详细分说,两兄弟畅谈良久,不觉天以漆黑,刘七命人点燃烛火,两人秉烛夜谈,畅论天下大事。
“子任打算如何处置石宝余部?”谈论良久,刘晔话锋一转,问刘尚道。
刘尚皱了下眉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紧守湖口,操演士卒,等到军队战力提升,再分兵攻取各地,以解父亲后顾之忧!”
刘晔呵呵一笑,摇头道:“子任之谋乃是下策,石宝、张多、许乾乃是贼寇首领,今日一战而三人授首,群盗无所归依,正是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子任何不遣一辩士赶往鄱阳、彭泽等地,晓以厉害,示以宽仁,群盗无主,加之太史将军神威,鄱阳、彭泽必定望风而降!”
刘尚心中暗喜,刘晔不愧是曹魏名臣,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他故作思索状,走到窗边,喟然叹息道:“子扬智谋高远,尚不及也!可惜军中俱是粗鲁军汉,一无谋划之人,二无善辩之士,仓促之间,谁又能担此重任?”
“子任何不书信一封,让伯父派几个得力干吏过来?”刘晔眸光一闪,接腔道。
刘尚恨声道:“父亲身边俱是无能之辈,张英陈横庸人也,却能统帅大军,太史子义大将也,不过使侦视军情,笮融狼子野心,窃据高位,许子将善于识人,却非筹划之士!其余薛礼等辈不过一书生耳,如何能济大事!尚只恨力量微薄,不能提十万雄兵,荡平天下,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好一个提十万雄兵,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现今天下纷扰,天子暗弱,子任志向高远,不知有何打算?”刘晔目光灼灼,心中十分震惊!他本来以为汉室衰颓,早已回天乏术,突然听到刘尚高论,不禁暗暗称奇。
刘尚脸色一暗,叹息道:“能有什么打算,尚不过一白身,进无所依,退无所侍。身无立锥之地,只求保境安民,使百姓少遭点罪!”
刘晔愤然作色,道:“子任为何诓我,晔以诚待君,君何遮遮掩掩?方今天下诸侯割据,正是豪杰并起之时,子任拥众数万,更有太史子义之勇,鄱阳之地,只须励精图治,何愁大事不成,奈何作此女儿之态!”
刘尚敛容道:“子扬教训的是,尚素有雄心壮志,只是兵微将寡,更无智谋之士运筹帷幄,豫章残破,家父又被笮融阻于南昌城下,所以心情沮丧,让子扬见笑了。”
刘晔微微一笑,道:“子任不须如此,豫章地广,北接豫地,西连荆州,自春秋以来,就是吴头楚尾。此乃英雄用武之地!晔不才,愿与君共计大事,荡平天下!”
刘尚大喜,紧紧握住刘晔的手,道:“子扬当真?我得子扬,如鱼之得水也!来人,快备酒菜,今夜我要与子扬一醉方休!”
刘晔心中亦喜,见刘尚待他亲厚,又观太史慈祖郎等人勇烈,暗中喜道,“我得明主也!”
不一会,酒菜齐备,刘尚与刘晔推杯换盏,一直闹到三更时分,喝的酩酊大醉,方才一起安歇,抵足而眠!
第二日,刘尚与刘晔洗漱完毕,一起来到县衙高堂之上,太史慈、祖郎等将校早已肃容而立。于是击鼓升帐,开始计议军情!
“启禀主公,属下已经安排好俘虏,共有万余精壮愿意加入我军,其余人等,属下派人严加看管,专等主公示下!”一边祖郎出列说道。
“祖朗辛苦你了,归降士卒必须加紧操练,不得随意虐待他们!从现在开始,士卒饭食一律改为三餐,每三天视情况增加肉食!”
祖郎喜悦道:“主公英明!如此,兄弟们必定全力效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太史慈见祖郎说完,于是起身道:“公子,三军将士计点完毕,我军伤亡微小,只有千余人伤亡,剩下七千士卒士气高昂,只等公子一声令下,鄱阳城唾手可得!”
刘尚呵呵一笑,示意太史慈坐下,然后环顾坐下将校,指着刘晔,朗声道:“此乃淮南刘晔刘子扬,尚之表兄,扬州名士,尚在此宣布,从现在开始,刘晔为我军军师,一切筹划皆须听从子扬安排,如有违抗,定斩不饶!”
“诺!”坐下将校轰然答应,只是见刘晔年轻,心中多有不服者,暗中议论纷纷,看向刘晔的眼神也带着轻视。
太史慈见刘晔位在他之上,心中不悦,道:“我军困守湖口,鄱阳、彭泽贼寇虎视眈眈,上缭城坚,扼守豫章门户,不知军师有何良策破敌?”
刘晔微微一笑,知道不显露手段,这些骄兵悍将是不会心服的,“太史将军无须担心,鄱阳群盗,晔视之如土鸡瓦狗耳,翻手即可覆灭,不须一兵一卒!”
祖郎冷笑,他以前就是盗贼,最受不了刘晔的讥讽,语中带刺道:“刘先生好大的口气,石宝纵横鄱阳十年有余,不用一兵一卒,难道你想亲身赴敌营劝降他们不成?”
“然也!晔昨夜已与主公商定,今日一早,就启程前往鄱阳,说服石宝余部来降。”刘晔不以为意,淡淡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子扬不可,鄱阳乃是贼寇据点,去了恐怕凶多吉少!”刘尚大惊,他只是和刘晔商量派人劝降,可没说要刘晔亲自前去啊,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上哪哭去?
刘晔心思通透,从容说道:“主公勿忧,晔料此去定能成功!石宝劫掠多年,府库钱粮堆积无数,只要占据鄱阳,招兵买马,与南昌伯父处遥相呼应,豫章可定,大业可期!”
“即然这样,我派子义领五千精兵随你同往!”刘尚见刘晔态度坚决,只能多派人手,保护刘晔平安。
“不用,子义将军只需坐镇湖口,防止群盗来攻,晔只需三五随从,一艘快船,迟则两天,快则一日,必说服鄱阳群贼来投!”刘晔淡淡的撇了一眼堂下众将,心中打定主意,这次说什么也要在一日之内劝降鄱阳,好竖立自己的威信。
“不行,人数太少,我不放心,祖郎,你帅一百健卒随子扬同往,一定要保护好军师,不能出一点差错!”刘尚心中不安,于是又上了道保险。
“遵命!”祖郎满心不服,只是刘尚发话,他也不能不听,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刘晔,走出县衙准备军士不提。
刘晔心中感动,一拱手,长衫飘飘,带着几个家仆也出了县衙,一只大船扬帆起航,一直往鄱阳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