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阑被破坏,弓箭手从从几丈的高空落下,发出凄厉的惨嚎,井阑下的匈奴兵来不及躲避,也被砸死无数,转眼之间,五架井阑坍塌破败,再无威力。
此时抬着云梯的匈奴兵也冲到了射程之内,句安指挥士兵装填机关弩的弩箭,柳隐在冷静片刻之后,开始对攻城的士兵发起了反击。
随着他一声令下,先是准备就绪的弓弩手扣动机关,向城下奔跑而来的匈奴兵士兵进行扫射,漫天的箭雨如同蝗虫般从城头飞出,落入了狂奔而来的敌军。
不一排排的弓弩手前后交错,轮番上阵,不断将城下进攻的士兵不断射倒,在密集的弩箭覆盖之下,没有一个人能冲到城下,整整两千人全部倒在城下,无一幸免。
而匈奴兵距离城墙还有七八丈,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依然杂草遍布,而在另一边,则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云梯横七竖八地扔在地上,凄惨如地狱一般。
“连弩,这便是蜀军的连弩么?”贾清在远处看得眼皮一阵猛跳,他们早就知道连弩分两种,没想到守城的连弩更加恐怖。
“冲,继续冲,”荼蘼宝气得整张脸都变形了,咬牙切齿地挥舞着手臂,“杀进城中,把这些蜀军碎尸万段,本王要把他们的血肉煮了吃。”
随着荼蘼宝下令,第二批匈奴兵再次向城墙发动了进攻,等贾清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何况阻止也没用,要想攻城,前面的冲刺基本都是送死,迟早要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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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部弓弩同时放箭,城墙上机括声密密麻麻,,强劲的弩箭发出尖啸的破空声,射向冲来的匈奴兵。
而在此时,再次装填完毕的机关弩也同时发动,一只只疾射而至的强弩,带着一道射穿敌兵的血箭,穿透数名敌兵,直接打断了进攻阵型。
又一轮进攻被迫终止,匈奴兵死伤惨重,尤其是机关弩射出的巨箭,带来的强大杀伤力,吓得他们四散奔逃,即便是凶悍的匈奴人,在面对如此强劲的杀人机器的时候,也胆寒怯懦。
两次进攻无效,对匈奴兵的士气打击极大,尤其是连弩和机关弩的压制,让匈奴兵踌躇不前,但凡被扫中,非死即伤,根本无法防备或者躲避。
而两次冲击,也只有不到百人冲到了城墙下,这些零星的士兵,变成为了城墙上弓箭手的箭靶。
荼蘼宝虽然恼恨,但也知道事不可为,无奈之下听从贾清之言,再次由投石车开始压制,无数的石块飞上了长寿城的上空。
终于在经过数次交叉掩护和进攻之后,匈奴兵开始越来越多的冲到城下,弓箭手已经压制不住,冲到城下的敌军开始架起云梯,进行登城大战。
早就准备多时的守军纷纷出现,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檑木砸向登城的敌人,将滚烫的开水、沸油倒向城下的对手,惨叫声接连不断。
云梯上浇了火油之后,马上被火箭点燃,城墙近乎变成了一道火墙……
夕阳如血,长寿城已经彻底被烟雾弥漫,仿佛藏身在雾霭中的一座怪兽一般,鼓声一阵接一阵的响起,喊杀声从早晨一直到下午,从未间歇。
荼蘼宝将兵马分为三部,轮流进攻,根本不给守军喘息的机会,一心要破城而入,报仇雪恨。
破败矮小的长寿城看似岌岌可危,随时要被攻下,但始终屹立不倒,这让荼蘼宝恨得牙痒痒。
长寿的城头已经变得破烂不堪,碎石遍布,血迹斑斑,旗帜早已七零八落,黑烟飘荡,守城的箭石物资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终于坚持到了天黑。
天色渐完,匈奴兵进攻的士气早已被消磨殆尽,气急败坏的荼蘼宝连杀数人,才督促士兵继续硬着头皮进攻。
直到夜幕降临,荼蘼宝才在贾清的咱三劝说下让兵马歇息一个时辰,重新休整,准备连夜攻城,蜀军只有三千人,绝不能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即便是弓弩和机关弩相助,守军还是损失了三百多人,伤者也有两百多,不过匈奴兵至今没有一人登上城墙,伤亡者近乎一万,两厢比较,可谓大胜。
但对柳隐来说,还是心疼不已,这可是刘封拨给他的精兵,每一个都是百夫长以上的精锐。
城外尸骨如山,鲜血淋漓,简直就是一片杀戮战场,尸体被大火焚烧的焦糊臭味迎风飘出老远,令人作呕。
架在城墙上断裂带的云梯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滚滚浓烟在夜幕中遮挡了双方的视线,屡次进攻无效,匈奴兵的攻势渐弱。
内城中,带着一千预备役到处奔走的句安终于完成任务,来到城上向柳隐报告:
“将军,诸事已经准备完毕,我已带人于城内人家屋上,藏好硫磺焰硝等引火之物,此处破旧,大多百姓屋顶是用茅草覆盖,早已干朽,遇火即燃。”
“很好!”柳隐微微点头,扫视着城外萎靡不振的匈奴大军,“匈奴兵暂时偃旗息鼓,肯定不会就此放弃,恐会连夜再攻,等到天黑,你先带这些衙役青壮从西门撤出,蒲水埋伏。”
句安一怔,皱眉道:“蒲水在城西,匈奴兵撤退,也是往南,为何反去西面埋伏?”
柳隐言道:“往南便是石门,匈奴前几日被我埋伏,定然心存畏惧,不敢前往,向东便是燕王大军,他们只有往西一条路可退走。”
句安恍然大悟,再拜道:“将军思索周全,属下不如。”
柳隐笑道:“石门之处,我自有布置,你要多布袋,前往蒲水装填沙土,遏住蒲水之水,等听下流头人喊马嘶,便命人放水淹之,再顺水前来接应便是。”
“遵命!”句安再无怀疑,领了将令前去准备。不多时,李歆也带人带着许多扎好的草人来到城上,柳隐趁着旌旗掩护,装作士兵换防的样子,将草人木桩都摆放整齐,浓烟加上夜色遮挡,根本看不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