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曹操之后,黄炎心中暗暗偷笑不已——又一笔横财到手!
至少短时间之内,不必为家中粮米发愁了。
“韩福,开饭!”高兴之下,便大声唤了韩福开饭。
“回公子,老奴已经早早吃过了,”听得自家公子召唤,韩福忙不迭地跑上前来,回道,“时候不早了,请公子用过晚饭之后,早点歇息吧。”
“哦?那你可曾吃饱?”黄炎随口问了一句。
“回公子,红袖姑娘每顿饭给老奴的饭食都是足够的,请公子放心。”韩福恭谨答道。
“呵呵,光吃饱可不行,也要吃好才行啊。”黄炎笑着说道。
“回公子,”韩福抢过话头,一脸感激道,“红袖姑娘心地善良,给老奴准备的饭食不仅每餐足够了,而且,而且与公子的饭食也一般无二。”
在这个强权重势的年代,如果下人的饭食等同于主人,那根本就是大不敬啊!所以韩福心里一直有着一个疙瘩,总想着赶紧找个机会,将这些事情跟自家主子说清楚才好。要不然自己心里总是别扭得很,就像一把枷锁一样,整得自己简直是食不甘味,寝不安枕啊!
“呵呵,那就好,行了,你下去吧,我也吃饭去喽!”黄炎满意地笑着,转身回后宅吃饭去了。
“公子,饭食已经备好了,再不用饭的话,就该凉了。”乖巧的红袖一直在后宅守候,见着黄炎返回,忙上前轻声说道。
“哈哈,开饭!”狠狠地宰了曹操一回,黄炎此时食欲大振,大笑着说道。
红袖应了一声之后,便去后厨,将饭菜一一端了上来。
“来,吃饭啊。”布好饭菜之后,小丫鬟仍是怯生生地恭立一旁,不敢上前同食,黄炎只好再次动手将她拉到了饭桌前,笑着说道,“试试看,我新发明的餐桌餐椅用着舒服不。”
“来来来,多吃点儿。”待红袖坐好之后,黄炎更是亲手为她盛了一碗米饭,一碗鲤鱼汤,又夹起两块鲜嫩的红烧鲤鱼肉,放在了碗里。
“公子不可!”黄炎此举却换来了小丫头一阵惊慌失措,忙站起身来,摇手阻拦道,“公子贵为一家之主,岂敢让公子劳累……”
“呵呵,早就说过了的,自家之中哪有那么多规矩?”黄炎不以为然地笑道,“再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嗯嗯,快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见着小丫头粉嫩清丽的小脸上又是一片红艳艳,黄炎忙将话语打住了。
红袖微微躬身谢了一礼,也便坐下了。待黄炎拿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小丫头这才小心翼翼地端起自己的米饭,甚是优雅淑女地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一边乖巧地吃着自己的米饭,小丫头一边不时抬头看向自己的小主子。
二人相对而坐,很似一对居家小夫妻,而红袖时不时地望向黄炎,那温柔贤淑的目光中,像是透着一丝脉脉的情意,虽然对方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关注,但丫头却是一脸极为幸福的神情。
再看对面那吃货——此刻正吃得酣畅淋漓呢!毫无大家形象,不仅囫囵大口地喝汤,而且还吃得呼呼声响……
虽然自己不是他的女人,而他也不是自己的男人,但饭桌上,男人的狼吞虎咽,就是对女人厨艺的最大褒奖了。
红袖一脸小幸福地默默偷笑着,很开心。
吃得正酣,黄炎只听得满饭桌只有自己呼噜噜喝汤的声音,猛一抬头,却发现小丫头正含情脉脉,又一脸甜蜜地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黄炎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不会是我吃相不雅,吓着你了吧?呵呵,那是因为你这厨艺太出乎意料了,简直是天上少有,人间难得啊!”
红袖本来就吃相温雅地很,被他这一说,更是满面羞赧着低了头去,端碗举筷地双手也在微微轻抖。
“呵呵,来来来,多吃点儿,”看着丫头那怯生生的小模样,黄炎心生爱怜,又为她夹了几块儿鱼肉,突然发现她的鲤鱼汤一动未动过,好奇地问道,“咦,你的鱼汤怎么没喝呢?不爱喝?”
小丫头不知为何,此刻更是有点慌乱了,一张羞赧的俏脸几乎要深埋到胸前的傲人之处。
嘿嘿,先前还真是没注意啊,小丫头貌似芳龄仅仅十六吧?却拥有着一对儿迷死男人,羡煞女人的世间‘凶器’啊!
趁着丫头没注意,黄炎忙将恋恋的目光从那山峦起伏处收了回来。
“呃,那个,鲤鱼汤可是好东西啊,”饭桌上一时有点儿冷场,黄炎笑着打破了尴尬,“鲤鱼人称‘诸鱼之长’,不仅有健脾开胃,清热解毒的功效,而且还可以养颜丰胸……安胎,通乳……”
小丫头彻底凌乱了!
不仅是红袖听不下去了,到后来的时候,就连黄炎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即使在后世,跟一位异性朋友(尚无亲密关系的那种)一起用餐的时候说起这些,恐怕也会惹人不悦,更何况这又是1800年前的,既封建又保守的东汉时代!
饭桌上彻底沉寂了下来,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入耳的似乎只有对方那慌乱的心跳声。
“……”
“禀公子,曹公又回来了,请公子用完饭后,前堂叙话。”二人正静坐双修‘木头人’的绝世功法,猛地听到后宅外边韩福禀报声,各自吓了一跳。
韩福啊韩福,你可真是洒家的福将啊!
“呃,那个,红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的黄炎忙站起身来,说道,“我已经吃饱了,你慢慢吃,多吃点儿,我过去看看。吃完饭,你就早点休息去吧。”
说完,黄炎便急忙忙地离去了。
身后的红袖却是娇颜忽绽,掩嘴偷笑不已,心里边满是暖暖的。
只是嗔怨这冤家,莫不知‘汤’同‘荡’,女人家是喝不得的……
自家公子当真不同凡人!
少年得意,神采大方,虽说常有惊人之举,而且一双小眼睛又总是色迷迷的,不过在奴家心里却总是浮现着一副温文尔雅,端庄沉稳的世间伟男子形象!
天哪,我这是怎么了?
内心惊慌乱跳的红袖,忙草草吃过饭,四下拾掇完之后,便回房为自家公子铺放被褥了。
“呵呵,有劳孟德兄久候了,恕罪恕罪!”黄炎来到前堂的时候,曹操已经等他一会儿了,而且还带来十好几个下人仆役。
“哈哈!贤弟,五万钱,不多不少,还请贤弟过个数。”曹操此刻只想着赶紧放下钱,将那套稀世罕见的桌椅搬回自家去。
“呵呵,孟德兄言过了,”黄炎瞅了一眼放在正堂之上的一口大木箱,笑道,“再次谢过孟德兄赠钱之恩。”
“哪里哪里,太极贤弟肯忍痛割爱,曹某也感激不已……”话虽如此,曹操心里却纠结得狠。
我这不是二么?被这小子狠狠敲了一大笔竹杠,回头还对他这般客气。。。。。。
随后,十几个仆役上前来,齐发一声喊,抬了全套家具,往曹家大院而去。
“哈哈,那曹某也就不打扰了,天色已晚,贤弟也早早歇息去吧。某家告辞。”说着,曹操转身向门外走去。
“呵呵,那黄炎就不挽留了,孟德兄请慢走。”黄炎赶紧回了一句客套话,只盼着这家伙赶紧走了,回头数钱去,却不想自己的一句请慢走,竟然将曹操又勾了回来!
“等等!”转身折返回来的曹操一脸正色道,“某家今夜前来,差点把正事忘了。”
黄炎在心里暗暗给了自己俩嘴巴!
“不知孟德兄还有何事?”无奈之下,黄炎只能陪着笑意问道。
“某今日已经跟公台先生商议过了,明日便开始整顿军伍,精简兵壮,三日后便出兵剿匪。至于领兵的将领,就按贤弟所说,由夏侯惇,夏侯渊,曹纯,曹仁,曹洪各率一支人马,李典乐进留待后援策应。不知贤弟意下如何?”曹操神色庄重道。
“那,出兵方向可曾定下?”黄炎略一沉思后,问道。
“来,某与公台先生也已先行制定了一套出兵方案,请贤弟一览,是否妥当。”曹操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布帛地图来,本想找个地方铺平放好的,一低头却发现所有的家具,已经被自己给搬走了……
“呃,这个……韩福!”无奈之下,黄炎只得让韩福搬来一方几案,二人落席而坐……
我了个擦!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忙活了一整天才搞定了八仙桌,太师椅,可这会儿自己还是要坐在地皮儿上!
长条几案上,左右各放了一盏油灯,黄炎跟曹操头碰头地研究开了。
“依操看来,就近的地方,只有济阴,东郡,一带所受黄巾之乱最为严重,流民甚众,匪盗强多。所以,操与公台先生议定,兵发五路,沿途向这两个方向开去……”曹操手指地图,向黄炎解说道。可话还未说完,便被黄炎给打断了。
“不妥!”
“哦?为何?”曹操甚是不解地看向黄炎。
“先前黄炎也曾说过,孟德兄虽自称讨得天子密诏,发兵讨逆。可是,众位诸侯却未必是冲着密诏而来,必是各自盘算着讨逆之中,得胜之后所得的利益而已。如此不义之师,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孟德兄还在妄想着集众家之力,将那董卓一举成擒?”一句话,直说的曹操低头沉思不已。
响应号召而起的那些诸侯们,曹操心里也是清楚明白得很。袁绍志大才疏,孤傲无谋。冀州韩馥多疑怯弱,豫州孔伷夸夸其谈,兖州刘岱贪婪狭隘。其他诸侯更不如前者,指望这帮杂牌军去消灭那些西北悍匪,当真是痴人说梦啊!
可如今,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啊!
“孟德可曾细细想过,倘若事败之后,可有你安身之所?”见着曹操一直沉吟不语,黄炎又笑着追问了一句。
“贤弟可有良策?”曹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兖州。”黄炎轻轻道出一句来。
“贤弟为何想到兖州?兖州刺史刘岱,也是粮多兵众,断不会拱手让与他人。”曹操又换上了一脸的苦哈哈。
“兖州刘岱,为人心性贪婪,心胸狭窄,与那东郡乔瑁早有嫌隙,如今趁着各地兵马调动,局势混乱,想必那刘岱必会趁机将乔瑁除去。所以,来年的兖州将是你最便利的安身之所。”黄炎笑着解释道。
“那,这跟眼下发兵剿匪有何干系?”曹操仍是一脸的不解,“何况,兖州所遭遇的黄巾之乱也颇为严重,此刻剿匪向东,不正和我等初衷?”
“此刻兵发向东,便是深入了兖州地界,届时,我等可全为了刘岱在做免费义工。损人利己的恶事我不干,但损己利人的蠢事我更不会做。而且,将来我等在兖州安顿下之后,可以招降匪盗,以充兵源,招纳流民,以增粮仓。如此利益,岂能白白便宜了他人?”黄炎轻笑道。
黄炎的一番话,直听得曹操心中暗暗惊叹!
这文弱的少年郎,虽然足不出户,却尽知远近之事,时局之势!
“那,我等坐稳兖州之后呢?”曹操弱弱地又问了一句。
“根扎兖州,北据青州,南下徐州。数年之后,待孟德养得兵强马壮,粮草无忧,便可以引军北伐,尽占冀州幽州。然后一路西进,荡平并州雍州。再后南下汉中益州。同时可以兵发两路,将荆州,豫州,扬州一举拿下,最后跨江而战,直至广州,交州。届时,孟德便可一统天下,霸业可成!”黄炎甚是豪气干云地预言道。
“……”
曹操此刻已然被黄炎的一番慷慨激昂深深打动了,心中自然也是豪情万丈,双拳紧攥,神色肃穆,面色……苍白!
“太,太极,贤弟,”也不知是由于激着了,还是惊着了,曹操看上去有点惶恐,说话都磕磕绊绊的,“此话不可妄言!仅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可,切勿再言!”
“不!有些话可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然而有些话却只能你我二人相知,”黄炎却毫不以为然地笑道,“敢说敢做,敢作敢当!这才是黄炎心目中的曹操,曹孟德!既然天下已然纷乱至此,为何孟德不敢登高临顶,傲视群雄,睥睨天下?”
眼见着黄炎越说越离谱了,曹操骇然之下,差点儿就夺路逃走了!
可曹操心中当真就没有半点称雄称霸之心?
打死你,黄炎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