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笑声朗朗,春意融融,宾主尽欢……
这抠门儿的曹孟德!
这也算宴请?
一人面前一张长条小矮桌,还得跪着吃喝。
好吧,这个可以忍了……
可你都准备了些啥吃食啊?
一人半拉酱肘子,一大盘烤鸡,外加一份鸡蛋蒸黄瓜,芹菜拌木耳!
吃货能忍,太极不能忍啊……
在众人的一片欢笑热闹中,黄炎始终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卫兹,从开席到走人,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关注着自己!
妹的!
难不成当真是龙阳之好者?!
黄炎心头大惊,低头只顾喝酒,反正当世这等水酒又喝不醉人,就怕能喝死人啊……
忒难喝了!
黄炎那酒量——前世跟东北几个哥们儿拼酒,一人一斤北大荒垫底儿,一打儿青啤封顶,完事之后独自驱车200里,安然回家!
难不成这酒量也随着穿越过来了?
这所谓的醇酒,酒精度数怕是最多也就10度左右吧?
喝得再多也还头脑清醒着,就是胀得肚皮难受蛋蛋疼!
至于眼前的那些饭食,黄炎几乎是半点儿没动过。
肘子不够烂,撕下一块儿肉能拽掉一颗牙!
鸡皮上面还带着毛!
鸡蛋蒸黄瓜还不如俺家红袖做得好!
芹菜拌木耳……
那木耳黢黑黢黑的,肯定不如俺家红袖的粉……
终于熬到了曲终人散,宴席结束之后,曹操送走了众人,却单单把黄炎唤了回来,那卫兹刚走到门口,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这才离去。
“太极,席间见你没大吃东西,莫不是不合胃口?”曹操关切地问了一句。
“呼……”黄炎深呼了一口酒气,说道,“先存放在你这里吧,留着来年出军讨董之后再来吃。”
“讨董回来?也不知这一战之后,我等何去何从?”曹操茫然着,自言自语道。
“呵呵,放心吧,只要我黄炎还有一息尚存,就保你安然归来!”黄炎笑着拍了拍曹操的肩臂,唤来陈小二,转身离去。
寒风凛冽,空旷凄冷的冬夜中,传来一阵极为桀骜不羁的朗诵声——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
“嗨呀!这个臭小子,某家竟忘记跟他讨要一副诗词来!”曹操惊闻之后,顿脚懊恼道。
“……”
在曹操那里饿着肚子回到家中,黄炎便抱着红袖丫头的那两只雪腻浑圆的大馒头,整整啃了一夜!
只可惜了,丫头上边没被啃出水来,下边儿倒是湿了一大片……
“好饿啊,公子我的馒头呢?红袖啊,赏口饭吧……”第二日一早醒来,黄炎便哀声呼饿。
“公子——”红袖俏脸羞艳艳着娇嗔一声,一边服侍着黄炎起身更衣洗漱,一边柔声说道,“公子,本地卫家的卫先生前来拜访,已经在客堂等候多时了呢!公子还是赶紧起身洗漱,前去见上一见吧,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卫兹?昨晚在孟德府上刚见过一面,又没啥交情,他跑来干啥?”黄炎愣了愣之后,突然又想到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问题,忙起身梳洗,打算尽快将那厮应付走。
“呵呵,劳卫先生久候多时,黄炎真是惭愧得很!”客堂上,黄炎笑着拱手施礼道。
“呵呵,黄小哥神采奕奕,器宇轩昂,当真惹人羡慕得很!”卫兹仍是一副商人的谦笑,回礼道,“初到贵府,多有叨扰,还请先生勿怪!”
“呵呵,卫先生客气了!请坐。”黄炎指向一把太师椅,示意道。
“这……”卫兹看着客堂上的这些桌椅,迟疑了一下,笑着说道,“卫某当真是孤陋寡闻了!在下也曾经商历经大江南北,却是从未见过这等典雅大气的家具。”
“呵呵,不过是黄炎闲来无聊,只图个坐着舒服罢了!还请卫先生坐上试试,感觉可好?”黄炎笑着,再次请道。
“咦?呵,呵呵,当真舒适舒坦得很啊!”坐上片刻之后,卫兹便开怀夸道,随后又是一脸的谦笑,“自从卫某有幸结识了先生,这惊喜可是接连不断哪!不想贤弟竟是这般多才多艺,卫某几乎疑为天人!”
“呵呵,卫先生过奖了!”黄炎淡淡笑过,说道,“不知卫先生今日前来……”
“呵呵,”卫兹先是一笑,随着便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烫金名帖来,双手递向黄炎,“这是卫某的私人名帖。在这陈留地界,卫家还算有点儿资财,名下商铺也有几间。日后但凡是黄府所需,只要肯驾临小店,一应货物只收先生半价!聊表卫某敬慕之情。”
“呵呵,卫先生错爱了!”黄炎推让了一番,笑着说道,“日后但凡卫先生有所吩咐,黄炎必当尽力而为。只是卫先生礼过于重,黄炎却是收受不得!”
“贤弟却是误会了,”卫兹将那份金帖轻轻放在茶几上,笑着说道,“卫某今日却不是仅为送礼而来,只是卫某有心高攀,以此为见面罢了。”
黄炎淡淡一笑,也不言语,只待那卫兹道明来意。
这厮却是精明得很,跟后世上门送礼的方式差不多了。
为掩人耳目,没人会手提大包小包的登门拜访,清一色的信用卡,礼品卡……
“不知,贤弟堂上可都安好?可曾成家?”卫兹沉吟片刻之后,笑着出声问道。
“呵呵,黄炎父母……”黄炎一想到身处异世的爹妈,心中一酸,便打住了话语。
“卫兹失礼了!请贤弟恕罪!”卫兹一见此情,忙起身拱手郑重一揖,说道。
“呵呵,无妨,生老病死,天意难阻!”黄炎不甚在意地笑道。
“贤弟当真性情率真,淡泊得很!卫某实为叹服,”卫兹笑着移开话题,“那,不知贤弟可有婚配?”
“黄炎早有婚约在身,待来年便将迎娶,届时还请卫先生赏脸,参加黄炎的婚礼喜宴!”黄炎笑着说道。
“哦……那,那卫兹必当备上厚礼一份,以为贺喜。”卫兹面上一愣,旋而又笑着说道。
“呵呵,黄炎先谢过了。”黄炎笑着回道。
“这会儿已近午间饭时了,卫某敢请贤弟移步,卫某已在酒家备下酒食一份,还请贤弟驾临。”卫兹起身请道。
“这……”黄炎本想一块儿推掉,转念却又一想,有人掏钱,有人请客儿,必须有人偷着乐呵儿啊!
干啥不去?
“黄炎府上还有两位过命的兄弟,本想今日兄弟聚会一场,这……”黄炎苦笑道。
“好说,好说!既然是太极贤弟的至交,卫兹自然也喜得结交!就请二位兄弟一同前去,可好?”卫兹笑着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黄炎笑着,问了一句。
“请请请!”卫兹心头大喜道。
肯出台就不怕你不脱衣!
“……”
喊上典韦跟小二,随着黄炎一道去了卫兹已经备好了的,一家规模颇大的酒楼。
又是一番虚来假往的应酬过后,黄炎三人腆着肚皮,心满意足地离去。
“老爷,这位小哥面生得很,老爷为何宴请于他?”酒楼掌柜的,恭声问了一句。
“能让曹公以为至交的,会是普通后生?”卫兹笑着看了一眼身后的掌柜。
“那,恕小老儿多嘴,听府上管家说,老爷甚至想要将二小姐许配与这位小哥?”掌柜的小心着又问一句。
“卫家与夏侯家本为世交,昨日老爷我带了夫人一同去夏侯府上探望,夫人偶然闻得夏侯老夫人说起,若非曹公长女尚且年幼,必当嫁与这小先生!呵呵,以夏侯家跟曹家的家世,尚且欲与其结为秦晋之好,若有机会,卫家自然要赌上一把!”卫兹望着街头黄炎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自言自语地笑着说道,“这小哥倒是有趣儿得紧!明明尚未有家室,为何要推辞于我呢?”
“……”
“嘿嘿!公子,您这还未身居高位呢,这宴请的倒是一场接一场!吃都吃不过来呢!”这陈小二倒是跟着黄炎占尽了口腹之欲,一脸谄笑着说道。
“该吃的一口不能少,不该吃的敢碰半点就割了你的舌头!”黄炎恐吓道。
“嗯嗯嗯!”小二忙不迭地点头应着。
“……”
“死老婆子!滚一边儿去!爷的菜摊儿也敢占了去!再过来抽死你!”
“这位大爷,老婆子求你了!我把这点儿菜叶子卖了就走,也没占你地方,你就行行好吧!”
路边上,一粗衣汉子正冲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拳打脚踢,貌似那老妪摆摊时占了那汉子的一点儿地方。
“娘的!你这一地的烂菜叶子也能摆在爷的旁边?滚!”汉子一脚将那老妇人的菜摊踢翻,踹烂。
“不要啊!那都是老妇人家中娃儿的命啊!求你了,大爷!”老妇人声嘶力竭着哭求道。
“……”
“娘的!”
“狗~娘养的!”
典韦跟小二当即欲挥拳冲上前去!
“站住!”黄炎冷冷地出声制止道,随后却是踱着小方步,施施然地走到那汉子跟前,问道,“汉子!你这大葱,咋卖的?”
“公子……”
“先生!你……”
小二跟典韦齐齐一脸不忿地看向黄炎,却被自家公子一眼瞪了回去。
“哟!这位公子,小的这些大葱可是新鲜得很呢!公子想要多少?”汉子见着生意上门来,忙陪着笑脸,回话道。
“先生我都要了!多少钱?”黄炎轻笑道。
“呵呵,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那汉子谄笑着,回道,“俺这大葱摊儿刚开张,前后正好100斤。一斤只敢要您10文钱。”
“好说!”黄炎又是轻笑一声,说道,“这些先生我都要了!不过你得帮我把葱白葱叶分开,葱白算我50斤,葱叶算我50斤,葱白葱叶各算5文钱一斤,可好?”
“啊?这……”汉子赶紧心下合计了一番。
葱白50斤,葱叶50斤,不还是100斤的么?
葱白5文钱一斤,葱叶5文钱一斤,合计不也是10文钱么?
这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吃饱了撑着了,耍我咋的?
“公子,当真都要了去?”汉子疑惑着问了一句。
“卖不卖给个痛快话!”黄炎不甚耐烦道。
“好好好!”那汉子赶紧手脚麻溜儿地动作起来,将葱白葱叶切开,一边又口齿清晰地跟黄炎讲价道,“公子,您可算好了!这葱白50斤,当是250文钱,葱叶50斤,也是250文钱,合计500大钱!”
“小二,付钱!典韦,拿东西走人!”黄炎吩咐一声,转身离去。
“哦。”小二跟典韦各自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付钱,拿货。
“哼!”临走,典韦恨恨地瞪了那汉子一眼,把后者吓得噔噔噔,连退数步。
“嘿嘿!谢谢这位公子了!”人都走没影了,那汉子仍在欢喜着,冲黄炎感激不已——难得碰上一个大客户啊!
既不讲价,也没欺负人……
咦?
不对啊!
出门的时候,自己还算计着呢,今日当卖掉100斤大葱,进账1000大钱的!
这,这咋到手的,就他娘的,500文钱了呢?
“老天爷啊!救命啊!有人抢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