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让乐进与于禁马上来见我。”司马懿沉喝声道。
很快一身盔甲的乐进与于禁大步流星而来。两员战将脸有汗珠,热气潮红,显然刚才卖力的在训练士兵。当他们看到司马懿之时,两眼同时一亮,恭恭敬敬的行礼。
其实曹操刚派司马懿来主持河内事局的时候,乐进与于禁两人心里并不服气。他们好歹也曹操手下各镇守一方的大将,怎么能心甘情愿的被从未上过大台面的司马懿所指挥呢?但随后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慢慢由轻视转变为惊讶再到敬佩来形容。司马懿所表示出来的心机、计谋远远不是自己所可比拟的。
司马懿看着这两位大将,淡淡笑了一声,然后不缓不急道:“张浪既已派人来前来试探虚实,接下来必然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我们与江东军真正交锋现在才正式开始。”
乐进两眼精光闪闪,全身包裹的盔甲里透出一丝杀气道:“还请大人下达命令。”
司马懿轻轻抚弄自己细长修白的指甲,像是玩弄一件上好的宝贝一样。半响,才淡然道:“你与于禁二人马上起身前往漳水、沁水,照着原计划行事。”
乐进脸色不由泛出喜色道:“属下这就去办。此次一定要活捉张浪。”
于禁不芶言笑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喜悦之色道:“大人计谋的确高明,属下这便去办。”
史上蜀有五虎上将,魏有五子良将,于禁最号毅重,乐进以骁果显名,两人都心高气傲,但能同一时间对司马懿计谋表示赞叹,可见他所出之某必然大出所料。
司马懿又看了一会,便下令鸣金收兵。来日再战。
日子在充满杀戮的气息中过了几天。表面上两方都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暗地里却凶涌万分。
张浪每日派高览前去骂战,倒也是互有胜负。
凌统那里已传来消息,他所领的三万部队已经到达漳水,并且开始沿河岸准备内切。
吕蒙所带的人马也在两前天出发,朝凌统方向而去。
这夜,张浪正已案前挑灯夜读,与郭嘉、程昱商议粮草的问题。忽然传来凌统已跨过漳江的消息,张浪不由拍宴而起,兴奋道:“好好,凌统已击溃敌军跨过漳水了吗?哈哈,好样的,漳水防线果然是蜡头银枪外强中干。传令,马上让吕蒙加快行军速度,赶去与凌统会合。”
探子走后,张浪还没有平复心里的兴奋心情,开心对郭嘉道:“凌统大军趟过漳水。很快便可从侧面冲击天井关。到时候配合大军行动,太行道早晚必要落入我地手中。”
郭嘉没有张浪那兴奋的心情,反而表情有些担忧道:“主公。近日来属下总感觉有些不妥,却一时间之间想不出什么问题。所以凡事还是要小心为妙。”
程昱也感觉漳水来的太过容易,担忧道:“主公,这是不是曹军的诱敌之计?”
张浪也不是那样目空一切,自大无比的人,他沉吟半刻道:“应该不会。漳水是他们东面门户所在,就算司马懿在怎么张狂,应该不会弃已门户,来引诱我军,最后来一个……呵呵。”
张浪本来想说关门打狗的。但感觉这词用在自己身有些不合适,只能贼笑两声接着道:“而且他们如果想围凌统大军,还少最后一道大闸。只是可惜这道大闸已经被全琮领五万人马死死牵制,不可能会有什么大的作为。”
程昱想了想道:“也对,全琮旗下五万人马现在正全力猛攻牧野,朝歌太守和洽早已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有能力抽调兵力来配合司马懿大军呢?”
张浪频频点头道:“正是如此。”
程昱稍放心些,漫不经意道:“对了,沁水那边地防御据点情况如何?”
张浪不在意的哼哼两声道:“有好几天没消息了。”
郭嘉猛的打了一个激灵。沁水?郭嘉忽然发疯似的拿起地图,两手竟然有些颤抖。
张浪奇怪道:“奉孝怎么了?”
郭嘉盯着地图不过半分钟,双瞳变大,而且光芒越聚越盛,脸色却一阵惨白。
张浪同一时间发现郭嘉表情的变化,心里一沉,有些不妙道:“奉孝发现什么了?”
张浪刚刚问完,郭嘉竟然情绪有些失控着急大喊道:“主公,你当时派了多少人驻守?”
张浪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直觉上感觉问题有些不妙,他也没在意郭嘉质问口气而是追问道:“我在石门驻有三千人马,刚好扼守住沁水上下水道,这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郭嘉抖了抖手中的地图,声音有些急促道:“不是在石门,我是说野王那一带。”
张浪脸色一变道:“有一千人马左右,不过此处地形相当险峻,依山伴林,易守难攻啊。”
郭嘉气急败坏道:“坏事了坏事了,野王三面依山,一面靠水,中间只是一个盆地,本来这样的位置没什么问题,但坏就坏在他边上横亘的是太行山脉。你看你看……”郭嘉摊开手中的地图,声音不知不觉中高八度道:“假如司马懿派人走沁水,半路却转道从太行山穿过,这样一来不但可绕过沁水,而且还可穿插进入野王,那一千士兵绝对顶不住曹军的进攻。拿下野王之后,大军迂回至我方右侧,假如敌军够狡猾,还可以绕到我方向,切断我粮道,与太行道一出兵夹机,我军必败无疑啊。”
程昱神色大变,一拍额头,大呼道:“千算万算,却漏算这一点。我们时刻想着如此踏平太行道,却没想到反被将一军,好个司马懿。”
张浪顺着郭嘉手指着地图几个方向,一条奇兵地路线跃然纸上。张浪脸色惨白,冷汗浃背,他不敢相信道:“照着探子来地消息。除了一条官道外,几条小路外,在无别的捷径。而这几路,我们都设有关卡哨所,假如有敌军来,马上就能发现,狼烟示警啊。”
郭嘉此时已经急的如热窝上地蚂蚁团团转,着急道:“河内士兵盘居太行道多年。对这里地形极为熟悉,想找出一条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也是不难,加上沁水哪里已经有几天没来消息,假如没有猜错的话,只怕此两地已经失守数天了。”
张浪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马上冷静下来道:“那照着奉孝地意思,现在极有可能有一枚为数不少的人潜入我军后方,准备行动?”
郭嘉以肯定的语气道:“不错,这几天来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司马懿两侧门户大出常规的兵力部署。如今我终于明白了,其实司马懿在漳水、沁水所部署的兵力相当。两地的防御能力也相差无几。之所以在我军试探时表现出这么大地差别,原因无它,就是想引诱我们上当。他们辙走被攻击一路的人马。退回太行道,这样一来凌统地部队便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局面。因为无论我们从哪条线进军,司马懿的目地便已经达到。”
张浪眼皮一跳,强压下心头惊肉跳的感觉道:“什么目地?”
郭嘉咬牙切齿道:“调虎离山。”
“不错正是如此。我们机关算尽,却没想到大军一出,却给司马懿一个绝佳的机会。假如没有这枚侧翼奇兵,纵然司马懿多我一倍兵力,他想强攻也要付出极大代价,但此时我军背后插把暗剑。却可能让局势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程昱两眼冒火道。
“啊。”张浪惊呼一声,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他忽然想起凌统那枚人马,不由失声惊呼道:“不妙,吕蒙已趟过漳水,与凌统合兵一处,只怕短时间内已经赶不回来了。”
郭嘉长叹口气道:“司马懿果然厉害,利用我们急进的心理,耍一个小小地把戏。便轻而易举的调出我军大半兵力,假如没有猜错的话这两天之内,司马懿必然有阴谋全面展开。”
张浪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沉声道:“那以奉孝想法,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郭嘉刚刚想说出自己心中地想法,忽然一个斥侯急报。
张浪心头一凉,一种不妙地感觉涌上全身。
那斥侯进来通报道:“主公,刚刚得来的消息,西北侧大约五十里左右约近万曹兵正快速向我军后方阵地靠拢过来,请主公定夺。”
程昱猛的站了起来,两眼光芒暴涨道:“果然不出奉孝所料,为今之计,只有趁司马懿大军还未出动之时,先消灭这批敌军。”
哪知郭嘉断然道:“不可,曹兵既然开始向我方扑来,司马懿必然会接到消息,假如我们在调本来就为数不多地军队去围攻那枚人马,只怕大寨不保。”
程昱沉声道:“我军大部份物资粮草都屯于平皋,如果不去堵截,所有物资粮草毁于一旦。”
张浪想也不想拍案而起怒声道:“寨失可在立,但粮草一毁,我军军心动荡,再无反手之力。”张浪朝着帐外大吼声道:“道:“卫兵,快去把韩当、程普给我找来。”
少时,两将匆促而来。
张浪大手一挥,令旗落地,沉声道:“你们两个各率五千人马,深夜赶向平皋,勿必要保护好我军物资完整无损。无论能否击退曹兵,你们不必赶回,马上运领粮草退走成皋。在那里可依关而守,同时又极为靠近周瑜大军,想必没有什么问题。事成之后,算你们头功。”
程普、韩当从未见过张浪如此威慑暴怒的情景,自知局势已到刻不容缓的地方,也不多想,铿锵有力道:“主公放心,属将拼死保护粮草,如有损失,愿拿项上人头。”
看着两人的离去,郭嘉刚才急躁的情绪也已经缓过来,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他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道:“主公,凌统过漳水,大军想回援过来,最快起码也要七天,但我军现大约只有三万人马左右,只怕顶不住司马懿的强攻……”
张浪冷声道:“这事我自然知道,来人。”
一侍卫应声而入。
张浪道:“你快马星夜赶向洛阳,要求赵云马上带人出孟津,向我怀县靠拢。同时至令蒋钦领枚夺兵火速推进野王一带,准备偷过沁水。”
郭嘉沉声道:“远水求不了进火,主公现在怎么处理善后之事?”
张浪深吸一口气,脸上回归平静,缓缓吐出口道:“传令,让桥蕤调起一万弓箭手,埋伏寨中断后,保护我大军撒走。通知其他士兵,轻装上阵,丢弃辅重,马上开始撤离。”
郭嘉无奈的叹口气,他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但愿,司马懿没有那么快就杀来。
这个时候程昱忽然问道:“那凌统那枚人马怎么办?”
张浪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道:“让他退回吧。”
哪知郭嘉断然道:“不可,既然司马懿如此难缠,太行道天井关又急难攻下,我军只能转移目标,以釜口为突破口,属下就不相信曹操还有几个像司马懿、贾诩这样地鬼材。”
程昱频频点头道:“不错,从长治东下太行进入河北的通道主要是漳水等河流穿切的河谷低地,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关隘便是澄口。司马懿就算如何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料到我军有此一举。”
张浪眼睛也是一亮,果然不愧鬼才,如此险恶之下,还能想出奇招,****一把。
张浪喝道:“来人。”
又一在帐外等侯传令的兵卫进来,张浪道:“你马上去通知凌统,让他退出漳水,大军向朝歌、牧野移动,配合全琮,不惜一切代价要夺回朝歌,控制漳水流域,同时以釜口为目标,打通太行屏障,北上长治,进而威逼太行道,围攻天井关。”
张浪刚刚下令撤退不过一个时辰,一斥侯急匆匆前来通报道:“主公,司马懿倾巢而出,向大寨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