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卢植震惊的神色,袁隗和董卓相视一笑“卢大人,接下来该如何选择,不用我二人细说了吧!”
董卓这一刻很是开心。
从小平津迎少帝以来,在洛阳城内近乎处处吃瘪。
而此时随着丁原身死吕布投靠。
他总算是拿到了最终的胜利。
甚至说,从今天开始,洛阳城内再也没有一股势力能左右他的决定。
而且,吕布带来的并不止丁原麾下的并州军,更带来了卢植整编的洛阳守备。
眼下洛阳兵力,仅剩曹操所部的那一校人马以及刘辩麾下的羽林军。
不过形势已经明朗,这两部已是没了任何作用。
看着丁原的头颅,卢植微微一叹“建阳兄,是某害了你呀!”
如果今日,卢植带着丁原一同来到袁府,那么顶大天上演一出图穷匕见,毕竟袁隗可不敢在府内袭杀九卿。
因为后果,是他这身份也无法根除的弊病。
缓缓站起身,朝着二人一礼拜下“董仲颖,你这一计釜底抽薪当真用的巧妙。”说完暗自叹了口气,随即转身便出了袁府。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是个没用的废人。
没兵权的前将军,和朝堂之上那些之乎者也的士大夫并无区别。
看着卢植落魄的身影,袁隗终究露出一声畅快的大笑。
兵败董卓是他一辈子的伤,此事自然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相对应,卢植的冷静让他深感难堪。
一石三鸟之计,只有卢植未曾中计,这件事无时无刻不像一柄利剑,刺痛着袁隗的心。
眼下局势已定,卢植这个大汉名将被他二人合谋设计。
可谓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可随即,袁隗又是微微一叹,这一场胜利来得太过迅速,给他一种完全不真实的感觉。
看到袁隗患得患失,董卓拍了拍他的肩膀“次阳兄,奈何?”
袁隗露出一丝笑意“卢植自语海内大儒,汉末名将,整日趾高气扬,眼下这般落魄,也着实让人感叹人生的奇妙。”
董卓闻言撇了撇嘴,随后笑着说道“所以,只要你我二人联手,这大汉境内还真没什么对手,不是吗?”
袁隗躬身一礼“董大人言之有理”
可双眼之下却又露出一丝寒芒。
同样的节奏同样的配方,董卓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但眼下袁隗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可不舍得袁隗就这样身死。
两只老狐狸相视一笑,随后便各自安排手中的要事。
午后,高顺浑浑噩噩的进了皇宫。
乍一看到刘辩,高顺扑通一声跪倒于地“陛下,我们败了。”
一听这话,刘辩也是一愣,转瞬问道“你说什么?我们败了?昨夜不还打了一场胜仗?”
高顺冷着脸说道“禀陛下,今日朝会后,董卓邀请丁原卢植两位大人于袁府议事,半个时辰之后,丁原部将吕布提着丁原头颅觐见,一瞬间,二人麾下四万余大军叛逃董卓。”
说到这里,高顺直接一头磕在地上。
“陛下,你答应过我告知丁大人的,眼下……”
话到这里,高顺猛地从地上站起,朝着刘辩深深一拜。
“陛下,你是君我是臣,臣不敢罔谈君之决定,然而,君既然欺臣忠义,臣也不便在为君效命,臣请愿,解甲归田。”
说完卸了身上大氅。
那是羽林卫特有的暗红色外罩,专门照于铠甲之上,取意天子藏兵于民。
卸了大氅,正是向刘辩表达离去之意。
刘辩暗自叹了口气,这是他最怕的一件事,高顺平常话不多,但每一句话都是他的决定。
他这种人决定的事,是要用生命去捍卫的。
丁原一事便是如此,可眼下丁原死亡,刘辩无从解释。
这无疑让高顺很受伤。
一方面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旧主,一方面是统御天下的新主。
两者并无利益关系,更是同盟的阵营,此时因新主猜忌而导致旧主死亡,这对于他的三观是一种很严重的挑战。
可高顺的身影刚刚跨出殿门,却正好与张辽撞了个满怀。
“大哥,你这匆匆忙忙的……”
没等说完,高顺一叹“二弟,大哥身有不适,便先行退下了。”
听到这话,张辽一把握住高顺的手“大哥,可是因丁建阳之事?此事我有消息,你还是……”
话没说完,高顺径直将手抽出“二弟,我意已决,多说无益。”
说完转身就走,不曾回头一次。
暗暗叹了口气,张辽只好进了寝宫“陛下,丁大人之事你本问心无愧,为何不多做解释呢?”
苦笑一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高顺何尝不知我心中所想”说到这里,刘辩暗自一叹,直接拉过张辽
“文远,眼下我们是败了,不过我这官身再此,想那董卓也不能拿我怎样,可你身份不同,不若早些离去”
说完又是一叹。
张辽高顺,这两人的到来,曾让他多么开心。
可现在,高顺因丁原身死与他已是离心离德。
而张辽虽然并未离开,但留在他身边反而成了一件坏事。
于董卓而言,这是刘辩心有叛逆的表现;
于董卓而言,任何阻挡他进取的人都是必死的结局。
听完刘辩的话,张辽却是一怔,随即很快便恢复平静“陛下,眼下正是陛下大难之时,臣怎能妄自离开?”
刘辩冷笑一声“难道你便是那董贼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
说完猛地抽出身旁宝剑,一剑刺出。
这一剑来的又急又快,张辽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鲜红的血液喷射刘辩脸颊
冷冷一笑“张文远,背叛朕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说完抽出宝剑,径直一个人进了内殿。
只是转身的一刻,双目中流出淡淡忧伤。
张辽大才,不用这般办法,怎能给他成长的时间。
眼见刘辩慢慢躺于床榻之上,殿内的几个小宦官这才敢去看张辽的伤势,见他还有呼吸,几人略一合计连忙将其拖下。
张辽为人和善,对待这些宦官不曾有丝毫蔑视之感。
此时也算是投桃报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