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叹息了一声,摆了摆手,并没有让近卫营在追下去,毕竟敌人还有三千来人,如果在这么一只追下去,可能自己身边的这些近卫就会被消耗一空,看着已经将指挥权交到苏由手中的袁军,刘岩也是叹了口气,所以看得出,苏由控制这一军也是有些勉强,但是结成大阵之后,显然袁军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让所有的弟兄们休息。半个时辰之后打扫战场,然后回汉昌城,这下子汉昌城的危机算是解除了。”刘岩叹了口气,虽然心中的那股子郁闷之气已经疏散了不少,但是那件事情还是重重的压在心中。
一方面在救治伤员,一方面清点战场,斩杀援军近七千人,缴获战马一千三百多匹,大车二百六十多辆,粮食一万五千石,箭矢无数,还有一些武器和衣甲,另外还有帐篷六百顶,这一战新军攻击损失近卫六百三十五人,伤一百八十三人,黑衣死士只剩下四十多人,无一伤者,因为都战死了,至于跟在近卫营身后的一千多马军,更是死伤惨重,只剩下三百多人,反倒是魏延的步卒损失最轻,如今还剩下将近两千人,
回到汉昌城的时候,刘岩瘫坐在后堂,没有心思和什么人说话,今日也算是一场大胜,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斩杀田丰,不过此时刘岩也没有那么多的兴趣去追杀田丰,毕竟田丰只是想诈城,想要谋取战争的胜利,而这一切都是李海私自做主张弄出来的,现在的关键如何阻止事情发生。但是如今做什么好像都赶不及了,李海已经离开四五天了,这四五天如何抓紧赶路,怕也有千多里,追之不及呀。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于暗间营能够及时将消息传回长安,只要有了防备,李海就翻不起什么风浪,只是不知道暗间营传递消息的渠道能不能做到,毕竟现在飞鸽传书做的还不是很好,施展起来也不理想。
没有任何时候刘岩会感到如此的颓废,就算是在几乎没有生路的时候,刘岩也没有这样消沉过,甚至连晚饭也不愿意吃,就是坐在那里,天黑了也没有点燃灯光。
“这可怎么办呀,大王好像有些承受不住了。”典韦用力的挠着头,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不是战场上厮杀,典韦可以用自己的武艺,甚至自己的生命来护卫刘岩,面对这种情况,典韦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唉声叹息。
洛寒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脸上不见一点表情,听典韦的话不由得冷声道:“我一定要将那个畜生碎尸万段,没有人可以伤害大王的。”
尽管这么说,但是谁能明白,他们所能保护的就只有刘岩的生命,但是对于刘岩心中的焦躁却是一点也没有办法,魏延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一切只能寄希望于暗间营,但是却没有人有一点把握,而询问过暗间营之后,好像并不怎么乐观,想要在两天之内将消息送到长安,可能是赶不及了。
也不知道多久,众人都感觉有些麻木,从衙门外面匆匆进来一名近卫,显然是有事情要汇报,只是见典韦众人都站在大堂外面,一时间却不敢轻易进去打扰刘岩,迟疑了一下,只是朝典韦低声道:“典将军,安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鞠义将军从渤海郡败退回来了,近万大军打的只剩下不足两千人,鞠义将军还受了伤。”
典韦嗯了一声,并没有多做理会,让近卫很无奈,朝大堂里面张望了一下:“典将军,您看我是不是进去给大王汇报一下?”
“进去吧,大王也需要一些事情分一份心,不然总是这样压抑着,只怕早晚要出问题的。”典韦还没有说话,反倒是魏延开了口,只是众人对于魏延的话却并没有反应。
近卫犹豫了一阵,都知道大王心情不好,虽然不会讲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但是只是大王那副半死不会的样子,让近卫们也感觉到难受,根本就不敢在刘岩面前晃荡,只是总还是要汇报一下,不然出了问题谁也负担不起。
近卫畏畏缩缩的进了大堂,大堂里很暗,虽然已经快要天黑了,但是大堂里并没有点灯,刘岩坐在大椅上发呆,仿佛根本没有见到近卫进来,让近卫迟疑了好一阵,这才鼓起勇气低声道:“大王,鞠义将军败退回来了,一万大军因为和文丑曹操厮杀,如今只剩下两千人了——”
“鞠义将军没有危险吧?”刘岩一开口,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沙哑的嗓子发出声音来,就像是撕裂的破布。
这声音阴沉将近卫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结结巴巴的:“没——没事。鞠义将军虽然受了伤,但是都是皮外伤,不过——”
说道这件事,近卫有些迟疑,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让大王发怒,但是近卫却很担心,犹豫了好半晌,才低声道:“大王,只是鞠义将军的两门神火炮被曹操劫走了,鞠义将军当时领五千军想要抢回来,结果翠云坪一战,和曹操两万大军相拼,损失了三千人,缺没有能抢回来,这是鞠义将军的请罪表。”
说着,近卫将手里的一封绢书递到刘岩面前,只是刘岩并没有去接,反而闭上眼睛,朝近卫挥了挥手:“我知道了,告诉鞠义将军,没多大点事,另外告诉程旭,将那副黄金锁子甲赐给鞠义将军,另外拨十万钱给鞠义将军,对随鞠义将红军回来的,每人赏赐三千钱,另外准备一些猪羊美酒犒赏一下那些弟兄们,告诉他们,等过段时间我回去看他们的,他们都辛苦了,好了,就这样吧。”
近卫有些发呆,猜不透大王这是怎么了,只是看大王这模样,近卫心中忽然会想,大王是不是给气疯了,这霹雳神火炮原来一直是均为英掌握,后来产量多了,这才交给其他的队伍,饶是如此,也都是给将领们有命令,宁可毁去不能落入敌手,不然鞠义何必上请罪表,这是一个问题,另外就是刘岩这模样,一天一夜没睡,基本上也是没吃没喝的,此时的刘岩看上去糟透了,头发有些凌乱,眼眶子发黑,脸色有些拉簧,近卫在心里说句大不敬的话,和鬼差不多了,明明失去了神火炮是重罪,大王非但不罚,还要赏赐,而且对所有的兵卒都赏赐,就是这次随大王拼杀的兵卒们也没有赏赐这么多,而入典韦洛寒魏延这些将领甚至都没有该得上赏赐,大王不会是有问题了吧?
其实近卫是不敢想,估计这是担心大王会不会傻了,不过既然这样吩咐了,近卫迟疑了一阵子,便恭声道:“我这就去告诉程统领,将大王的意思传达下去。”
见刘岩没有反应,近卫叹息了一声也只有退了下去,这才一出了大堂,登时就被魏延典韦等人围住,杜仲扯着近卫的胳膊,只是焦声道:“大王怎么样了?”
“大王情绪好像不太对——”随即近卫将刚才刘岩的吩咐说给众人听,当然其中也夹杂了一些他自己的猜测,只是听得众人都傻了眼,果然不对劲,如典韦魏延杜仲等人都知道,对于霹雳神火炮是有制度可循的,丢失了神火炮就是一宗大罪,那需要刘岩这位大王亲自批示的,明明是犯了大罪,怎么会这样处理呢?
近卫下去传令了,众人却是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也拿捏不住,甚至对于亲兵送来饭菜,众人也没有吃的意思,刘岩一日不能回转,众人就吃吃饭都感觉无滋无味,更不要说去休息了。
也不知多久,天色全部给了下来,火光中众人的脸色变幻不定,都在为刘岩担心,不单单的是君臣之义,其中更多的是兄弟之情,即便是不说,但是众人心中的压力也都不小,就是担心刘岩辉过不去这个坎。
“不对——”魏延猛不丁的蹦出这了一句话,将典韦的等人吓了一跳,一起朝魏延望去,却听魏延迟疑了一阵这才低声道:“大王应该是想开了,最少现在已经接受了事实,只是现在心中还在担心而已,不然的话,只怕早就赶回长安去了,正是因为想开了,所以知道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所以只是在等待,等待消息传来而已,希望传来的会是好消息。”
不过典韦等人听得却是越来越迷糊,到底是典韦按耐不住:“文长,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大王怎么就想开了?”
这两天魏延第一次露出一点笑容,深吸了一口气:“你们是不是觉得大王对于鞠义将军的处置有些不对头,不但没有处罚还多了赏赐,更将黄金锁子甲上次给鞠义将军,你们都觉得很奇怪,赶到这不应该是吧,说不定心中还以为大王受了刺激,那个已经——”
虽然魏延没说,但是众人也都明白,其实魏延就是说刘岩脑子有问题了,不过这话谁也不敢说出来,不过这话确实说中了众人的心思,不由得望着魏延点了点头,只等魏延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