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一日,新军护粮大军过了酸枣,便快到了长恒,眼见天色已晚,众军便就地扎营,离着长恒县城不过二十多里地,却说着长恒因为靠近濮阳又是在黄河南岸,所以这里驻扎着五百人的曹军,长恒的县令叫做相颜,年纪老大不小了,却还是灵帝的时候花钱买的官,虽然曹操已经没有时间搭理他,但是此人并不受曹操的喜爱,说白了这人太贪财,而且还很糊涂,不过好在没有野心还算是听话,所以曹操才没有动他,但是最近一直就有风声说曹操准备换一批官吏,这消息传出来,这相颜便已经开始不安了,因为这一批人便有他,毕竟此地距离濮阳很近的。
这一日得到消息,说新军的送粮队伍却是到了长恒西面二十里扎营,这本来并没有引起相颜的注意,但是没想到才接到消息,相颜的狗头军师就匆匆而来,也是相颜的书佐,此人名叫胡铭,看上去便是很猥琐,小个子生的白净,一队三角眼再配上一缕小胡子,那实在是不是好人像,当然并不是说这胡铭究竟有多坏,但是坏主意着实不少,进来望见正在愁眉苦脸的相颜就低声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老爷翻身的机会到了——”
相颜一愣,只是哼了一声,瞪了胡铭一眼:“喜个屁,老爷我这就快丢官了,还有什么好欢喜的,要是你敢给我乱说,看我不打你板子的。”
再说这胡铭却是神秘的一笑,拉着相颜便进了内室,神神秘秘跌观察了四周确定了没有人才压低声音道:“老爷,您不是一只担心自己的官位不保吗,这老天爷可就给你送来了机会,后汉国送来了的那一批粮食——”
话才说到这相颜便已经变了脸色,两只小眼猛地一瞪,却是一脸的惊慌,狠狠地啐了一口:“混蛋,现在大那批粮食的主意那可是找死,不知道魏王已经下了命令,这批粮食必须安全的到达谷城,要是在谁的地盘上出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马快给我闭嘴,要是让任何听见传出去,那可是大祸不远了,再说汉王怎么可能干休?”
哪知道胡铭毫不在意,反而压低声音道:“老爷,话是这样说的,只是您也知道威望如今缺粮的厉害,这不是每个县城还有征粮的任务,要是老爷将这五千石粮食送到魏王那里岂不是大功一件——”
“屁话,真要是那样魏王还不砍了我的头——”相颜有些犹豫,知道胡铭还没有把话说完,不由得哼了一声:“还等什么,赶紧的的把话说完,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胡铭嘿嘿一笑,小眼睛转个不停,一只手轻轻地捋着胡须,只是低声笑道:“老爷,您就不多想想,汉王来送粮,魏王自然不能不说保护好了,真要是粮食丢了,那是死定的要找个替死鬼的,不过咱们可以不再自己的境内动手,从长恒过去便是济阴郡的离狐,咱们在哪里动手,别说离了咱们长恒县,那都除了咱们陈留郡,到时候粮食丢了也是离狐县令倒霉,甚至济阴郡的太守也跟着倒霉,可是这和咱们什么关系,到时候立功的可是咱们,而且我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办,咱们不时有郡兵五百吗,到时候可以化装一下,扮作黄巾残党,趁那些新军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下手,我看过那些郡兵都是一些后汉国的郡兵,并非精锐,咱们也有机会拿下的,而且我还准备了更妙的办法,自然能让咱们的手,还不用打仗,到时候可以在新军扎营的附近的水源下毒,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这个——”相颜沉吟起来,一时间下不了决定,如果在离狐境内动手的确是牵扯不到他,而且将粮食交给威望应该是大功一件吧,但是就怕威望真的会生气,到时候岂不是偷鸡不成啄把米吗,这件事情还需要思量一下。
这一夜,相颜和胡铭整整商量了一夜未睡,最终胡铭一句话说动了相颜:“既然汉王好名,就算是这次粮食被劫了,但是相信汉王还会送粮食的,老爷以为魏王就真的不想动手吗,只是魏王不敢,那会让他承受千古骂名的,但是不代表魏王不想要粮食,既然还有粮食送来,魏王怎么会真正生气,再说老爷的官位马上不保了,若是不搏一搏,那瞪着老爷的就自然是丢官了。”
一想到就要丢官,相颜脸上就抽动不已,胖脸上便冒出了冷汗,寻思了一下终究是一咬牙:“干了,就按你说的干,我这就去找王将军,这一次王将军也在丢官之列,相信他那里不是问题,不过离狐那边你还需要早安排才好。”
再说相颜亲自去找那王将军,虽然很费力,但是在给了五万钱,又晓以利害之后,那王将军也就同意了,毕竟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于是便开始紧急准备亲自领着五百斤化装成了黄巾残党,不过黄巾残党哪有这么整齐,不过此时看不出来。
第二日新军拔营,便已经到了离狐境内,当夜就在边界地带扎营,这边界地带本事陈留郡和济阴郡的交界,却是属于三不管的地方,而新军扎营的地方却是有一条小河,小河是这里的水源,眼看着天色将黑,新军也到了要做饭的时候,那就必须要在小河里取水,只是此时就在小河边不远处的一座密林之中,却是那胡铭正和新军的那名小校凑在一起,不过这么两人怎么会在一起的?
却听胡铭只是低声道:“将军,你们这边准备好了吗,那边明天午间,会在从此往动十五六里的处的金家滩动手,将军可千万不要出差错呀。”
那小校名叫付车,此时颇为郁闷,却还是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一早就奉了命令协助你们,早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对兄弟们嘱咐好了,一会准备做饭,就会将巴豆粉丢进水里,到时候喝上一点就会拉肚子,又不会拉的太厉害,到时候全军绝大部分的会去拉肚子,剩下的只要看到敌军出现,就会逃跑,尽量的别伤亡弟兄才好,也别太露行迹了,不然被曹操看出来就麻烦了。”
“那好,你们这边准备好,我也和那王将军商量了,自然尽量不会和你们动手的,不过都有意外,你们还是尽量做好准备,一旦有意外发生也好迎战。”胡铭到底不敢放心,还是嘱托着,生怕出点意外,这骂名就落在自己头上。
两人商量了一番,胡铭也就离开了,胡铭走后,付车待了一会,才招呼旁边等候的亲兵过来,一人带着一袋子巴豆粉,不过表情都很奇怪,一名兵卒还囔囔着:“你说咱们这是干嘛呢,自己给自己下药,还*要捏着鼻子吃下去,这不是找罪受吗,哪见过这么祸害自己的——”
“要是不愿意就滚回去,真是军令,来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们了,谁要是再敢多一句话泄露了消息那就是死罪。”付车知道手下不满,但是当时接到大王的亲笔书信,还是让付车激动了很久,大王的命令不敢泄露,付车对手下这一次要求的很严,凡是军情谁也不能泄露,不然付车还真不介意杀人。
众手下不由得一凌,谁也不规范再多话,只是将巴豆粉悄悄地洒在水里,然后将袋子藏在怀里,再然后眼巴巴的在打了水回去准备煮饭,当然真正知道命令的人并不多,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一次送粮一切听命令,至于究竟有多么古怪的命令就不知道了。
再说新军将士们可不知道这饭里还有巴豆粉,一时间吃的还挺香的,便将所有的饭给吃了个干干净净,于是接下来还喝了袋巴豆粉的水,虽然是烧开的,但是——到了半夜的时候,就有兵卒肚子开始不舒服,于是这一夜不停的有人出去拉肚子,当然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最多的也不过一夜折腾了三次。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早上,新军却已经拉的真的有些无力,哪还有心情吃饭,一个个坐在地上唉声叹气的,却不知此时远处负责查探的长恒军却是喜出望外,眼巴巴的看着折腾了一夜,于是匆匆派人回去报告将军,便是那王将军,旁边还站着县令相颜和书佐胡铭,只听兵卒惊喜的道:“将军,新军昨夜拉了一夜了,我观察过,少的一两次,多的两三次,现在都没精神了,早饭都没吃,将军您真是神了。”
王将军咧着嘴傻笑,却是朝相颜望去:“还是相大人厉害,竟然能想出下药的这么一回事,当真是佩服。”
相颜点了点头,黑黑的干笑了一阵:“这都是胡师爷的厉害,一切都是胡师爷操办的,这次若是能成功,多半是虎实业的功劳,放心吧胡师爷,到时候我忘不了你的,好好干,一切都考胡师爷帮着谋划了。”
“大人,将军,小的还有一番话要嘱咐,”胡铭眺望了一下新军那边,轻吁了口气:“等动手的时候,前几一定要定住手下的弟兄们,能不杀人尽量别杀人,咱们是抢粮不是杀人,要是杀了新军的人,就怕到时候汉王不肯善罢甘休可就糟了,一旦汉王有心追查,咱们可就都跑不了了,王将军你可要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