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商船从长安附近放空回来,一路朝东面而去,虽然董卓正与山东诸侯交战,但是却并不影响这些商人做生意,这条船是自山东而来,送了上好的绸缎来长安,便大赚了一笔,此时船上的主人,一个一袭青衫的三十多岁的汉子,正坐在船舱里和一个锦衣老者对坐品着茶,说着生意上的事情,除了二人就是船上的一些水手,都是跟着他们的老人,在黄河里已经跑了很多年了,基本上大半年都会在黄河鲤。
“这又不太平了,这多么当兵的——”一名舵手叹了口气,看着岸边上数千大军,但是在不远处却还有三百左右的一小股人马,显然和这边的大队人马并不是一起的,特别是那一小股人马却都是一身鲜血,一看就知道刚经过一场厮杀。
其实不用猜也知道这些人大队人马是牛辅的人马,而这边的却是胡先生和洛寒领着三百残军,两边隔着里许遥遥相对,而近卫营却已经沿着黄河边上朝下游寻找刘岩,一个个神色悲凉,看着奔腾的河水,近卫们想要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见不到刘岩,牛辅对残军也失去了兴趣,自己要的不是杀他们,而是拿住刘岩威胁刘岩的手下,将并州抢过来,兼并刘岩手下的人马,但是绝不是要杀死刘岩,牛辅虽然从不与董卓来往,但是并不是不知道董卓的动向,从妻子嘶吼,牛辅就再也没去见过这位岳丈,但是对这位侄女却是很虚席,董白对刘岩是什么样子,牛辅也知道,正因为如此才敢拿住刘岩,但是牛辅更知道,一旦刘岩出事,董白一定会不过一切的腰报仇,这才是牛辅最不愿意看到的,而让牛辅最担心的是,董白还能说动董卓,到时候董卓若是对自己动手,加上并州刘岩的手下,自己可就是面临两难之境了。
正是因为估计这些,此时甚至对于是否歼灭那一小股残军也不在意,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刘岩的身上,刘岩的的确确是掉下黄河去了,据手下说,当他们来到河边的时候,还看见刘岩在河水里沉浮了一下,然后就被一个浪头给打的见不到人影了,难道刘岩就真的死了不成,牛辅心情越来越沉重。
“搜,一定要给我找出刘岩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刘岩。”沉默了半晌,看着往下游去寻找的近卫,牛辅甚至希望近卫们能找到刘岩,哪怕是他们讲刘岩救回去,也比死了的好,要不然——
大军登时开始活动,沿着江岸朝下有搜索而去,却并没有去找残军和近卫的麻烦,谁也不愿意打仗,因为打仗就要死人,没有人下令何苦来哉,于是到时出现了一种异样的平和,新军也不会更没时间和牛辅的大军计较。
胡先生一脸说不出的苦闷,一旁的洛寒更是心中压抑,甚至有心去刺杀牛辅,但是洛寒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更本就不是和去刺杀,根本就冲不过去,这一身的伤痕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于胡先生对望了一眼,二人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绝望,毕竟刘岩都已经掉进江水里很久了,这么长时间,只是他们就找下来的快一个时辰了,这么长的时间刘岩难道还有命在,只怕早就见了水龙王了,可怜他们刚刚投效,如今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胡先生,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洛寒一脸迷茫的望着滚滚的江水,实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自己应该去哪里,刘岩死了,自己去做什么?
胡先生也是呆呆的出神,半晌,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咱们能做什么,能怎么办,蓝田城有杀主之事,后又克主之忧,难道现在又要背主而去,将军如今怕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但是不代表将军不在,并州就会完了,并州还有两三万人马,还有很多文臣武将,而我听说董夫人还怀了身孕,不管是男是女,对并州都是一个希望,并州还后继有人,就不会轻易倒下,咱们还是为并州做事,不过却是为了少主做事。”
胡先生的话让洛寒眼中一亮,可不是吗,刘岩虽然不在了,但是不代表并州完了,想必如今董夫人和公主已经回去并州了,只要董夫人还在,就会后继有人,并州就不会完,而接下来的报仇大业,却正是自己施展才华的好机会,看看远处被护卫围住的牛辅,洛寒真想割了牛辅的狗头,相信这样去并州,必然会成为为将军报仇的英雄,所有人都会敬重自己,可惜如今一身是伤,又加上几经厮杀,已经不能再去冒险了。
正当洛寒胡思乱想之际,胡先生忽然深吸了口气:“洛寒,你领一百人去并州,求见董夫人和公主,将将军身故的消息送过去,相信凭你的才华一定能收到重用的,而卧,处理完了长安的事情,就赶回蓝田,控制住卜泰,和那五千大军,于并州遥相呼应,一切听几位夫人决断,就这么办了。”
二人定住以后的打算,便趁着牛辅还在寻找刘岩,于是洛寒带着一百人,悄然向后退去,一路往西,准备渡江去并州,而胡先生则领着二百人去了长安,个人有个事,殊不知他们这一回去,却勾起了天下的动乱,这场动乱慢慢地卷了整个中华大地。
先不说胡先生于洛寒怎么做,此时江中的大船,,眼见着这么多兵士在不知道找什么,哪还敢迟疑,挂满风帆,以最快的速度朝下游而去,免得等这些人想起来强行征用他们的大船,只是这些人到底在找什么。
这一路过去,慢慢地看不到那些当兵的了,那汉子和老者才一起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然回家了,哪知道偏偏就在此时,忽然有水手轻喊了一声:“两位老爷,你们快看,江里有一个死人——”
死人,众人无不按照税收的指点朝水利看去,果然就在大船的一二百步之外,江中间或沉或浮的飘着一个死人,当然这只是先入为主而已,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看那人的衣服,却知道是一个当兵的,让汉子于老者不由得脸色一变,二人对望了一眼,汉子咬了咬牙:“伯言兄,想必刚才那些人寻找的就是此人吧,那么多人都在找他一个人,显然这人的身份不同凡响——”
老者名叫鲁海,字伯言,本是青州济南国于陵人士,年有五旬,后来为了躲避战乱,而迁往了冀州魏郡的黎阳,鲁家本事名门望族,但是搬走之后,失去了土地,在黎阳城却成了一般的富户,好在还有些钱财,于是便准备做生意,便于这位大汉相结识,而这位大汉便是魏郡邺城人士,家就在邺城住,名叫聂琨,字海佑,本是读书人,但是只因为常年战乱,随弃文从武,后来家道败落,便只能放弃优渥的生活,开始学着做生意,和鲁海结识以后,相互间感觉很是投缘,便凑到一起买了条船做生意。
刚才说话的人便是聂琨,话音落下,却听一旁的鲁海吁了口气:“此人绝对不同凡响,而且是相当重要,而且本身也一定是闻名天下的大人物。”
看着鲁海肯定的话语,聂琨心中忽然一动,猛地朝水手望去:“将船速放慢,过去两个人将此人救上来,快点,谁下去救人我赏钱五百钱。”
五百钱对于这些水手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几个钱就能买一颗菜,而五百钱就能买不少粮食,自然有人心动,对于常年在水中讨生活的人,下水根本就是一个小事,纵然此时水还冰冷刺骨,但是还是有人抓了根绳子就跳了下去。
果然,很快水手就将江中人救了出来,然后给背回船上,放到聂琨和鲁海身前,却让鲁海有些担忧:“海佑,你把他捞上老干嘛,此人不是简单人物,不论是死是活,都不是咱们这些小人物能沾染的,说不定就会给咱们带来杀身之祸的。”
只是聂琨显然并不认同鲁海的话,闻言摇了摇头:“伯言兄,此言差矣了,此人既然如此重要,却为何不救,不管此人吧是死是活一丁很重要,即便是死的也能有很大的价值,咱们做生意也无非是利益往来,救下此人绝对比咱们做生意来得利益大,这可是救命之恩呐,就算是他死了,咱们也能将此人送回他的故里,自然有人会报答咱们的——”
鲁海一呆,却是哼了一声:“海佑,你也不想想,此人能劳动几千大军寻找,其身份何等重要,咱们这些人沾上了,说不定都会是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诚然或许是好处很多,但是危险也是很多,你也不好好想想——”
“富贵险中求,伯言兄不用再说了,若是有事情我自己担着,绝不会拖累伯言兄的,你放心便是,我聂家如今就剩下我撑着家里,家道败落,这才会来做生意,这或者是我聂家的一次机会,我不能放弃了。”聂琨咬了咬牙,双眼直视发粮,不管这人是谁,但是能劳动几千大军寻找,那当然是身份了不得的大人物,最少对于他们这些小家族而言,那绝对是不能想象的,聂琨一只便想重振聂家的家业,但是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不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