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狼之女

“同行?!”所有的贼寇都没寻思到袁尚居然会蹦出来这么一句,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下不由得被这位冒牌县宰搅和的糊涂。

难不成这家伙也是贼不成?

袁尚仿佛猜到了他们在想什么,信誓旦旦的点头道:“不错,大头领,实不相瞒,其实在下今日的目地跟大头领一样,都是要问这县宰借粮应急的,只不过事不凑巧,在下比大头领先来了一步,故而占了那么一点点的先机..........”

话说到这里,只见回廊之处,两拨人马一左一右的绕了过来,越有二百余众,纷纷涌入大厅与院落之内,将红衣贼并其一众手下团团围住。

厅内的贼寇们见状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倒不是因为对方有埋伏,而是看这些埋伏的人马,各个全副武装,甲胄鲜明,武器光亮,杀气滔天,哪里有小县城羸弱之旅的样子?分明就是一支训练精熟的百战之师。

红衣女贼脸色惊怒,转头怒喝袁尚:“好卑鄙!居然布下了埋伏!”

袁尚摸了摸鼻子,耸耸肩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我们这次来县城借粮顺利,吃着火锅还唱着歌,本来挺高兴一事,突然就让你们给搅合了,我找谁说理去?”

红衣女贼的脸色变得煞白,惊异的看着袁尚半晌,接着英气的双眸中猛然爆出:“无耻贼徒,竟敢戏耍于我,本姑娘今天非点了你的天灯不可!”

说罢,便见红衣女贼即拔出腰间佩剑:“小的们,跟这群无耻之徒拼了!”

“是!”

话音方落,便见一众贼寇抄起手中的家伙便四散开来跟袁军兵勇对砍,袁军士卒也不示弱,纷纷高举刀剑加入战团,一时间适才还是酒肉飘香的正厅大堂,顷刻间变成了角斗战场,两帮人马跟黑社会占场子抢地盘似的,轮着兵器“兵兵乓乓”的就是一阵互杀,整个县衙登时陷入一片混乱。

大堂内,邓县宰吓得龟缩与偏厅一角,哆哆嗦嗦,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

这也难怪,邓县宰的这小破官当得也确实有够窝囊够憋屈,才一宿的功夫,竟然迎来了两拨贼人,不但都要抢他南顿县的粮秣,还在他的县衙府厅大打出手,将他好好一个南顿县衙砸了个稀巴烂,回首不管是谁赢了谁输,肯定也是不能包赔他的损失的。

这破官当的委实憋气!

邓县宰一边哆嗦,一边心里下定决心,等今夜事一了,自己若是还有命在,这破官说啥也是不当了,回新野老家读书种地去,哪怕就是上街要饭也比这强!

不说邓县宰欲哭无泪,怨天尤人,单说厅内两方一阵互杀之间,红衣女贼乘乱左右冲突,直奔高堂主位而走,如疾风般的扑向袁尚。

眼看就要杀到袁尚跟前,却见厅后猛然闪出个人来,似是早有准备,右手一翻,“钪啷”一声拔出腰侧宝剑,雪亮耀眼的剑光一闪,瞬间舞出数朵剑花,直向着迎面而来的红衣女贼刺去。

红衣女贼顿时一惊,向着袁尚猛冲的身体顿时生生顿住,匆忙间举剑相迎,硬是用力强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但对方力道委实过大,硬是将红衣女贼生生的逼退三步。

不消多说,正是张颌。

张颌没有乘胜追击,只是收剑于胸口,上下打量了红衣女贼几眼,缓缓问道:“姑娘,你麾下贼骑的行军方法?是何人传授给你的?”

红衣女贼傲然而立,冷然的瞪视着张颌,讥讽道:“问你祖师爷去!”说罢身子一旋,宝剑舞出的光芒罩定张颌身前,身法凌厉,气势甚威。

张颌挥剑抵挡,希望从红衣女子的出手里辩证她的出身来历,怎奈这女子使出的剑招竟是东一耙子西一扫帚,杂乱无章,几毫无章法可言,斗了半晌也是没能看出她与张颌心中揣测的那人有什么相同。

既然如此,张颌也是不在留手,手中加大力度,一柄宝剑让他舞的霍霍生风,每一下都仿佛有千斤之力,威力比之适才大有水涨船高之势。

红衣女贼虽然武艺不弱,怎奈她对面之人乃是如今的河北第一良将,二人武技上的距离差距十分巨大,若不是张颌手下留情,不想杀她,只为生擒,只怕红衣女贼早就已经让他斩于剑下了。

饶是如此,红衣女子现在要应付张颌的攻势已是逐渐变得吃力,身法比之适才也慢了许多。

眼看着就要落败,红衣女贼猛一翻身,左右摸向腰间,猛然抽出一把短小的护身匕首,向着张颌迎面投掷而去。

张颌身躯未动,只是抬剑轻轻一摇,挡开抛来的匕首,冷笑道:“嗯,货色倒是不少,可惜皆登不得台面。”

说罢,张颌猛然大步上前,手中长剑蓄势向着红衣女手中长剑一震,顿时将她虎口震得发麻,不知不觉间,宝剑应声而落。

不待红衣女贼反应过来,张颌左手猛然挥出,冲着女子细白的脖颈猛然一劈,红衣女贼顿时一阵头晕目眩,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几招间制服了红衣女贼后,便见张颌收起宝剑,大步向前,仰着嗓子冲着整个大厅猛喝一声:“贼首被擒!!尔等还想顽抗到何时?再不束手待擒者,杀!无赦!”

这一嗓子犹如石破天惊,秋雨倾泄,顿时深深的撞击在整个县衙内每一个人的心弦之中。

眼看着己方老大被对方生擒,贼众们的脸色尽皆一片惨然,别看大头领是个女的,平日里却一向是以武艺立威于九里山之间,连她失手被擒,剩下的人,还有哪个会是敌方的对手。

袁尚这时也是走了过来,高声道:“放下手中的兵器吧,你们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你们大头领被我方生擒,去搬运粮草的人马,此刻也应该被我方部众所控,毫无胜算的还打个什么劲?我保证,肯投降的人,绝不害命!”

袁尚这番话说得虽然语气平淡,但比之张颌刚才的高喝却是更有打击性,更有说服力。

良久之后.........

“钪啷.”

第一个贼寇将手中兵刃扔到地上。

“钪啷、钪啷、钪啷、钪啷........”

万事开头难,有了前车之鉴的榜样,随着第一个贼寇将手中兵刃扔到地上,就好似坚固的大堤出现了一个鼠洞,其后便宣泄不停,贼寇们一个个的都是弃械投降,兵器坠地之声连成一片。

云蒸霞蔚、熏香环绕。

温煦的阳光照耀在躺在床榻上的红衣女贼身上,生出团团的暖意。

朦朦胧胧的昏迷中,一段段往昔的记忆片段,伴随着旧日的温馨,轻轻飒飒的飘开在红衣女贼的梦境之中........

先是一望无际的马场之上,一名身披战甲,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的壮汉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在原野上尽情的奔跑驰骋,好不快哉。

“爹爹,女儿长大后也学爹爹,天天骑马,打外族!”

“哈哈哈——,乖女儿,女儿家长大后要相夫教子,针红女绣,骑马征战之事,自有爹爹去做,哈哈哈哈!”

沙尘漫天的并州校场,冲天翎,亮银盔,龙鳞甲,一杆方天画戟舞的霍霍生风,周身烟尘随着那戟翩翩飞舞,几丈以内,就连气流亦为其所动。

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女孩跳着脚鼓掌:“爹爹好棒!爹爹好棒!女儿也要学舞戟!”

“胡闹,一个女儿娃学什么舞戟!这可是校场!谁放他进来的?高顺!高顺呢!把他给本将领回去!”

并州骑都尉府门前,一个相貌粗犷的大汉正耐心的安慰着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丫头。

“娃儿,都尉不教你,是为你好,女儿家家的,学的什么武艺,将来不敢有人娶的!”

小女孩揉着眼睛:“没人娶,我就不嫁,反正人家想学!”

大汉笑着拍了拍小女孩的头:“臭丫头,别乱说话,小心应验了。”

“高顺叔叔,爹爹不管,你教我好不好?”

“我?别闹别闹!都尉知道了,岂还得了?要找你找张辽去!他比我能!”

河内北城大营,黄沙烁烁,尘土飞扬。

“嘻嘻,高顺叔叔,张辽叔叔,我又来叨扰你们啦!”

两名将军愁眉苦脸的对望了。

“高将军,今天好像该轮到你管这丫头了吧?”

“恩?啊!......那个....咳咳!文远啊,我这才刚刚筹备好的陷阵营军,还要让丁刺史过目呢,玲绮的督导今日就烦你代劳一天了。”

“陷阵营?陷阵营是什么,比爹爹的并州狼骑厉害吗?高叔叔,告诉我,告诉我!”

“哎呀,臭丫头,我这是正事,别闹,别闹!”

洛阳府邸,鸟语花香,一栋栋庭院依山而建,如星辰般散布。曲径通幽,人过处,飞鸟不惊。

“玲绮,为父的身份不比从前,再也容不得你随意放纵,张辽高顺也已经都是军中重将,从今日起,不许你再去军营厮混。”

女孩的脸色冷冷的,很漠然。

“为什么?他们都不烦我,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你爹。”

女孩冷然一笑:“那你爹呢?丁刺史对我们那么好,你为什么杀他?”

“混账!”

一个耳光过去,女孩的脸上多了点点血痕。

下邳城,风沙漫天,重兵而围。

“我不嫁袁术之子!”少女脸色漠然,一片凄冷。

“嫁不嫁由不得你,我说让你嫁,你就得嫁!”

少女惨然一笑:“为什么?就为了能让他派兵过来,让你活命。”

父女相对,默然半晌。

“对!”

琅邪小道,浴血奋战,黄沙千里。

夕阳之下,一匹火红的战马上,依旧是那名身披战甲,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的战将和他的女儿,一切都是恍如当年,只是物是人非,是人再变,还是世道再变,无人能够说的清道的明。

那战将满面疲惫,鲜血顺着他紧握方天画戟的手缓缓的滴落在草地上,异常的鲜红夺目。

“你终于冲出来了。”坐在赤兔马后的少女脸色淡漠,仿佛方才经历的大战不及她的生死:“把我送去寿春,就能得到袁术的救兵了吧?”

那战将呼吸越来越沉重,双眉紧皱,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极为困难之事。

少时,但见他突然驻马,猛的将那少女从马上抛落于地。

“我管了你十六年,也便是至今日而已了,你走吧!”

少女一个骨碌爬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战将漠然的看着她:“你的替身尸体,陈公台已帮我准备好了,我会用她回去替你引开曹操的追兵,这里群山环绕,你在山中藏身两年,两年之后,你若侥幸存活,天下之大,任你行走,你想干什么都随你,我不会干预,也不能干预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送我去袁术那里,你就能活命啊!”

“笑话,以曹操的用兵为人,又岂能让我送女至淮南?我刚才只不过仅仅是冲出三道防线而已,便毅然体力不支,前面曹兵的布防,只怕还要再浑厚数倍,你让我如何送你过去?”

少女眼中的泪水开始婆娑,咬着牙道:“你撒谎!你连杀出重围这点事情都做不到,还要扔下自己的女儿于荒山野岭不顾,你又如何配称天下第一的武将?”

战将闻言哈哈大笑,摇头道:“天下第一的武将?哈哈哈,时耶?势耶?”

轻轻的低下了头,战将的眼中已是没有了往日的冷厉与乖张,充彻的全是浓浓的慈爱。

他俯下身来,轻轻的替少女擦了擦眼中的晶物,就恍如少女记忆中十多年前的那个父亲一样。

“为父怎舍得将你扔至此等险境?可自从踏入中原纷争起,为父就知道或许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如今,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只是来得太突然,也太快了一点……”

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战将浑身浴血的身体差点栽倒下马,但终究还是勉强撑住。

“十六年前,你和为父一样,降生在九原县内,那时为父在外征战,得信后连夜从塞外赶回九原,那时你已是下生三天,却连眼睛都不怎么能睁开.......为父本其实希望你是个男丁.......何曾想到为父纵横一世,临了膝下也只有你这么个女娃。”

少女紧咬嘴唇,心酸而不能言语。

战将努力保持平静之色,喟然道:“为父今日弃你在此,自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但无论如何,日后你是死是活,过得好也罢,过的坏也罢,望你不要再怨恨于我。”

说罢,便见战将直起身来,掉转满头,双腿猛然一夹,火红的赤马转首又向着东面狂奔,遥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响彻在少女的耳膜之间。

“我吕布的女儿,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悲鸣如诉,群山哽咽。

残风如角,阳似寒钩。

如许孤寂的少女,遥望着那骤马而去的背影,禁不住心痛若死!

原来,从始至终,一切都不曾有任何改变。

“父亲!”

床榻上的红衣女贼猛然惊醒,直立起身,愣愣的看着厢房的尽头。

原来适才的片段都只是梦中的回忆而已。

双手紧紧的捏住床榻上的锦被,红衣女贼的眼角溢出一滴滚烫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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