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武被叫到王宫后宫御花园内,韩馥正在这里和钟繇对弈,而且双方旗鼓相当,已经到了即将分胜负的地步。
按照重要的棋艺,想要胜过大王可谓轻而易举,但他依旧选择了退让三分,陪着大王一波三折下到最后,展示出旗鼓相当的实力。
钟繇很会做人,他知道自己身为臣子,绝对不能胜过晋王。但如果直接阿谀奉承惨败,又会显得太过于敷衍。因此重要也是一直都在思考该如何落子,导致总是会陷入紧张,额头直冒冷汗。
韩武看了一眼钟繇,他对这个士族领袖还是很看中的,只不过对重要保持警惕,是因为他的儿子钟会。钟会在历史上叛变,仅凭这一点,韩武就无法信任钟家满门。
“你退下。”韩武摆摆手,让钟繇退下,自己接替钟繇坐下和父王对弈。
钟繇赶紧起身,得到晋王眼神示意后,立刻告退。
“钟繇,士族领袖,他能够震住朝廷之中的士族臣子。只可惜,此人终极是士族,不能委以重任。士族,以后只能成为朝廷的中坚力量,不能委任大官。”韩武微微一笑,看到棋局中最为狠辣的一点后,直接落子。
只可惜,韩武平时并不喜欢下棋,韩馥却在不断进步,因此韩武在棋艺上反而略逊父王一筹。
“嗯,士族毕竟是士族,他们总会一心。为君者,最怕臣子一心。臣子一心,仆强主弱,这就无法稳固权力。寒门学子的背后没有家族派系,他们只会为了自己一家而争取利益,因此就会依靠君主,巩固君主权力。而且寒门臣子难以拉帮结派,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派系,多多少少会有摩擦,这样他们才能对君主施下的一点点利益而感恩戴德。”韩馥说出来自己这几年的心得,这是只有坐在君主的位置上才能够彻底明白的道理。
韩武很认同地点点头,继续落子,不过这些都是在胡乱玩一玩。
“现如今黑山匪徒祸乱冀州,明年你要南下征讨秦国,还是尽快处理此事吧!”韩馥对黑山匪徒很重视,当初他在掌管冀州的时候,没少被黑山匪徒制衡。
韩武露出浅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指了一下棋局之中的一个重要星位。
“父王,这个点的白子,限制了大半个棋局,从而导致白棋和黑棋之间可以相互制衡。但让若是这样呢?”韩武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来一颗黑子,替换了那一枚白子。
“这!白子替换为黑子,那白棋便是满盘皆输,一败涂地!白子替换为黑子……贾逵辞官去冀州养病……哦!原来如此!”韩馥瞪大眼睛,一下子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贾逵辞官,这件事对于韩馥而言很重视。贾逵毕竟是一个贤才,而且正值壮年,不应当这个时候辞官。贾逵辞官前往冀州不到一个月,黑山就出现了匪患,而且朝廷大军竟然及时做出反应。这一点,的确不符合常理。
现在加上儿子的提点,韩馥一下子就明白了黑山匪徒的首领是贾逵,这二十万黑山匪徒就是晋国的后备军!
在加上名义上制衡黑山匪徒的官兵,这一共就是三十五万大军三十五万大军,倘若明年一句南下,绝对可以杀秦国一个措手不及,直接灭了他们。
“呼…这件事,父王知道了,武儿回去休息吧。对了,今天去看看你娘,从铜雀台大宴之后,你就很少来王宫,怕不是又纳了几个小妾吧?”韩馥轻哼一声,有些嫉妒自己的儿子。
以前不纳妾,一方面是因为天下不太平,而且妻子刘氏也不允许。现在不纳妾,韩馥是自问已经有了韩武又有很多孙子孙女,再者身为晋王,纳妾也会受到百官的关注。
但韩馥毕竟是男人,在这方面有所需求,所以自然羡慕儿子能够逍遥自在。
“嗯,父王先忙,孩儿去看看娘。明年出征秦国,这一战将奠定天下大局,戚继光的海外异族大军也会出战吴国腹地,扰乱吴国。届时,将会是上百万人的大战,此战只能胜,不能败!而且,这一战将会死伤很多将士,抚恤金会是一份不小的数目。一统秦国,那么秦国将会成为晋国领地,想要在第一时间安抚百姓,孩儿准备将明年决战中阵亡的秦国将士也发一部分抚恤金。这样,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抚秦国百姓。所以这一份开销,朝廷要提前做好准备。”说完,韩武便向母亲所在的庭院而去。
韩馥仰望天空,叹了一口气后,感慨万分。想到自己当初还只是袁氏门生,到后来儿子击溃袁绍、公孙瓒,再到征战中原,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终于也要迎来一统天下的决战。
只是在这十几年的时间内,韩武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汉室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晋国。百姓富庶了,但他们不再是汉室黎民。
“嘿!时间过得真快,想不到我也有白发了。再过三年,不,再过十年吧!在掌管晋国十年,如果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就主动退位。韩武这孩子,怕是继承君主位置不出三五年,就受不住处理政务的苦闷了。不过那个时候韩虎也长大了,能够继承君主之位了。”韩馥点点头,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他也该回到书房去批阅奏折了。
从母后那里一直待到晚上,韩武才返回荷香别院,和妻妾孩子们一起吃晚饭。
原本一开始,韩武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竞争继承人的位置,毕竟九子夺嫡才能选出最优秀的一个。但是现在看到韩虎这孩子如此努力,兄长爱戴弟弟妹妹,弟弟妹妹尊重兄长,韩武身为父亲反而不希望他们争斗起来。或许,这就是真正身处这个位置的时候,心态的变化吧。
“韩山,把那个鸡腿还给你大哥!记住,长兄如父,你大哥的东西,永远是你大哥的。他不给,你不许抢!”看到孩子们的餐桌上,韩山这个孩子竟然从韩虎的饭碗内抢走了鸡腿,韩武第一时间训斥。
“站到一旁端着饭碗罚站!站着吃,就当是惩罚了。你们几个小兔崽子都记住,你们大哥对你们好,那是他身为兄长而爱戴你们。这不代表着你们可以欺负大哥,他的东西,永远都是他的。”韩武的态度坚定,话里话外已经当着众妻妾的面表明了深意。
韩虎的东西,弟弟们不许抢,这就代表着韩武已经认同了韩虎为继承人的事情。
只不过在韩武看来,韩虎虽然在才智上并非自己孩子之中最优秀的一个,但却最为沉稳踏实。自古以来,和长子争位的小儿子一旦失败,都不会有好下场。韩武不希望这样兄弟阋墙的事情发生,再加上韩虎足够优秀,他也就放弃了来一场九子夺嫡的计划。
蔡琰手中的筷子颤抖一下,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不会成为继承人了,不过这也无妨,毕竟她的孩子并非长子。
韩武看了一眼蔡琰,知道她心里一定会不舒服,毕竟蔡琰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名义上的正妻。
“今晚蔡琰侍寝,练师去准备一下。还有,半个月都是蔡琰侍寝。”韩武低声说道。
妻妾们纷纷点头,她们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夫君的意思。夫君现在怜惜蔡琰,已经基本上确定她的孩子无缘继承人的位置了。因为夫君让蔡琰侍寝,就是他对蔡琰的弥补。
花木兰眼神示意儿子,让他来为韩山说情,现在正是让儿子在夫君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
韩虎点头,看上去有一点憨楞,走到父亲面前鞠躬行礼。
韩武没有阻止,只是看了一眼花木兰,就继续等着韩虎开口。这也属于教育的一个方面,韩山必须对兄长尊重,而韩虎要建立威仪,同时也要培养仁德。
“父亲,弟弟并没有犯打错,今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平时也很难得。父亲责罚弟弟,已经达到了惩戒目的,还请父亲让弟弟回桌吃饭吧。韩虎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妥善,心中有一些紧张。
韩山则是心中感激大哥为自己求情,他的年纪还不大,自然看不出来父亲这是在特意让大哥韩虎主动说情。
“好吧。既然虎儿都说清了,那山儿久回桌吃饭。以后你们这些孩子都要记住,长兄如父!”韩武严肃地告诫所有孩子,让他们记住这一点。
其他几个闺女有的调皮,有的文静,韩武都不会多管。她们平时欺负大哥二哥,韩武也只是笑笑不语。她们是女孩子,不用严格教育,而且不涉及世子位的争斗。调皮一些,反而让家里更加热闹。
第二天清晨,韩武开始到军机处“议事”,准备调遣兵力前往冀州,亲自带兵“剿灭”黑山土匪。正所谓做戏做全套,韩武这也是为了让百官相信黑山匪徒真的是匪徒,先骗过晋国百官,才能够有可能骗得过曹操和秦国满朝文武。
真正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因此军机处的军师都在认真议论该如何剿灭黑山贼,而且计划很完美。韩武则是在一旁偷笑,是不是赞许几句,认同他们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