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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秣陵,初夏时节,气温已经开始急剧的上涨,在秣陵一个阴暗的牢房之中散发这一股闷热带来的腐臭味道,让人难以入睡。
“罗汉,你去给莫家的小兄弟处理一下伤口!”因为徐家的关照,孙权连带罗汉,还有莫家的几个壮丁被关押在最潮湿的牢房。
先前在大街上,莫家的小儿子一怒为父亲,被徐家的护卫围着给狠狠的揍了一顿,伤的不轻,不过没有伤及身上的要害,问题不大。
如今外面还在博弈,还不是出狱的时候,孙权只能让罗汉先处理一下。
“诺!”
罗汉点头,走过去,用军中的方法把他的伤势稳定。
“谢谢这位壮士!”莫老汉扶着小儿子,目光有些感激的看着罗汉。
“不客气!”
罗汉微微一笑,然后再一次安然的站在孙权的身后,如同一尊雕像,尽忠职守。
“莫大叔,你是什么时候来秣陵的啊?”孙权对牢房这种这环境虽然有点难受,但是为了能打来秣陵的局面,还是扛下来了,坐在一个牢房的杂草之上,兴致勃勃的看着莫老汉。
“公子,老汉是去年徐州战乱,才带着一家子逃难来秣陵的。”
莫老汉把小儿子交给大儿子照顾,目光有些惭愧的看着孙权,他感觉是自己连累的孙权,他的是一个庄稼汉,老实人,挠挠头,很自然的回答的孙权的问题。
“徐州战乱?原来你是徐州人。”孙权一愣,他倒是记起来了,去年的徐州大战他可是也参与了,还差了把命留在的徐州。
“老汉之前是下邳的一个大户佃户,这些年徐州还是算太平,我们家虽然没有余粮,也算面前能糊口。”莫老汉轻轻的点头,开始解析的道:“不过去年曹军来了,那些曹军凶残无比,不仅仅杀的官兵,我们百姓也被他们屠杀的无数,我们一个县的人基本上死了一半,老汉幸运,带着一家子逃难出来,听说江东太平,就来的江东。”
“你来秣陵之后,难道连吃饭都吃不饱吗?”孙权继续的问道。江东这些年的发展,少有战役会在本土,而且还在海外屯田,所以只要勤奋,最基本温饱已经不存在问题了。
“我们本来不是江东人,自然会被本地人歧视,而且我们没有田地,之前县衙修筑城墙,征募了我们,还算能吃饱的,不过这一个月县衙的粮食也不够,我们只能出来自己找点活干,就碰上了这个事情。”
莫老汉打量的一下这个非富即贵的偏偏公子,他总感觉孙权来历不凡,叹息的道:“老汉遭难没关系,只是连累的公子你。”
“不算连累,应该说你帮的我一个忙。”孙权嘴角一咧,笑了笑,道,莫老汉这事情刚好让他进入秣陵来立威。
有的莫老汉的这事情,他能在一个月之内,让秣陵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中,要是狠一点,直接能把本地豪强家族打断脊梁骨。
“帮忙?”莫老汉糊涂了,难道坐牢也是帮忙吗?
“莫大叔,你们这些才外地进入江东的流民,如果想要你们在秣陵安身立命,你们最想得到什么啊?”孙权毕竟第一次做官,开始虚心的取经了,只有明白的这些流民的心思,才能让他们安定下来。
这一批人口可是他建设金陵城的保障,没人,建的再富丽堂皇也没用。
“嘿嘿!”
莫老汉打开话茬了,面带憧憬之色,笑了笑,道:“我们不过是庄稼汉,能吃饱已经不错了,要是能得到几亩地传承下去,就算县衙的人赶我们都赶不走。”
“田地?”
孙权目光一动,他知道这个时代,能让人安定下来的,莫过于田地了,所以他心中下的一个决定,想要稳定秣陵的流民,屯田是必然的!
他笑了笑,目光之中划过一抹坚定,安慰的道:“莫大叔,你们会拿到属于自己的田地的。”
“哪里有这么容易!”莫老汉却摇摇头,叹声的道:“如今秣陵的田地都掌控在那些大户的手中,就算县衙也没有办法,我们这些人,能够做一个佃户,吃饱饭就心满意足了。”
“呵呵,这可不一定!”
孙权站立的起来,目光凝视着从外面折射进来的一丝亮光,舒展的一下身子骨,朗声的道:“天亮了,本公子闷了一夜,我们该出去了!”
……
天色发白,金灿灿的黎明之光倾洒在秣陵这座城池之上,驱散的浓浓的雾水层,显露出的这座古城的轮廓。
这时候,秣陵的大牢门口,一众秣陵县衙的官吏,从县丞,县主簿,县尉三大巨头到下面的一个小小文书,几十人带着上千百县兵,都集合在了这里。
“开门,快开门!”秣陵大牢的牢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这时候他才得知自己的牢房之中居然把新任县令关押了进去,他已经有些冷汗直冒,赶紧吩咐手下人,把牢房的门打开。
“走!”
牢房之中的孙权没有理会拿下躁动犯人,舒展的一下身子骨,带着莫家的几人,大步流星的走出大牢,看到大牢之外的人,双眸微微眯起来。
“公子,你到底是何人?”
莫老汉倒吸的一口冷气,他以为自己的能走出大牢已经万幸,但是一看到大牢之外一个个平时看都看不到的秣陵县衙的官大爷居然排列起来迎接他们,彻底的惊呆了。
“属下等,拜见县令大人!”
孙权还没有开口,徐庶赵洪和徐牧这秣陵县衙的三大巨头率先单膝下跪,恭敬的把答案告诉了他。
“县令大人?”
“这么年轻的县令大人?”
莫家的几个人彻底的惊呆了,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看起来应该尚未及冠的少年,居然是秣陵地位最高的县令大人。
“起来!”孙权上前一步,身躯笔直,天际上的朝阳金芒折射在他的身上,少年英姿,显露无疑。
“诺!”
众人面对这个江东权势无双的公子,丝毫不敢怠慢。
“县令大人,我等已经在驿站准备的宴席,恭请大人入席!”徐庶上前一步,拱手道。
他的意思是,徐家的事情谈妥了。
“好!”
孙权点点头,目光看了看站在徐庶身后,面色有些难看的县尉徐牧,他也知道,这个秣陵本地豪强最大的家族的大家长,一定付出的大代价,才能平安的站在这里。
……………………
驿站,孙权洗了一个清凉的澡,洗去身上的一股腐臭之气,穿着一身简单的长袍,安静的坐在一个厢房之中。
“元直,你有点让我失望了,一年的时间,居然还没有完全掌控县衙,差点连这些人口都留不住。”他眯着,看着身边已经变的有些成熟的徐庶,道。
他进入秣陵之后,的确对徐庶是有些失望,在他看来,以徐庶的本事,一个小小的县城而已,应该绝对不能难不倒他的。
徐庶和周瑜绝对是一个等级的谋士,而是对于政务,两人的本事应该是不相上下的,不过如今周瑜已经能管辖一州了,徐庶居然连一个县城都搞不定。
孙权有些糊涂了,历史出错了?
“公子,庶已经尽力了!”徐庶自然不知道孙权心中的小九九,苦笑的道。
“尽力?”
孙权眯眼,双眸之中迸射出一抹疑惑的光芒,道:“一个小小的县城,以你徐元直的知识和智慧,难道还搞不定吗?”
“公子,谋略和智慧是一件事,但是做官是一件事,庶第一次出仕,对仕途太多的不适应,最近才算稳定下来。”
徐庶叹声的道:“庶在进入秣陵之前,原来也计划的很好,但是有些事情,做起来就身不由己了。”
“啊!”
孙权一愣,不过他的心绪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不是徐庶无能,而是徐庶没有做官的经验。
徐庶毕竟是寒门出身,寒门和士族最大的差别,士族弟子对于官场的一切,耳濡目染,对于官场的一切,很快就上手,而寒门子弟,就算读书有成,想要做官,还是要一步步的积累官场经验。
所以历史上的寒门弟子,大部分都是大器晚成。
这是寒门弟子的先天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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