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阳侯窦机两眼射出深刻的敌意,口唇颤震,却无言以对。猛一跺脚,转身要走。
诸葛亮大声疾叫道:“请稍等一下!公子就任由家仆暴尸荒野吗?”
渭阳侯窦机又羞又怒,命人抬起王翦,愤然去了。
众禁卫欢声雷动,连雷铜等也现出心悦诚服的神色,觉得诸葛亮解决得十分漂亮,将渭阳侯窦机压得彻底抬不起头来。
渭阳侯窦机离去后,诸葛亮大感不对劲,交待了几句话后,回到自己的帅帐里,又命人守在门外,谢绝探访,将乔国老为他打造的铁制零件取出来,摊在地上。
这些零件工巧细致,令诸葛亮赞叹不已,没想到在三国时代,冶炼的技术竟发展到那么高的水平。
固然说设计普通,而诸葛亮本身又一向对这类小玩意既有意思又是熟悉,亦须弄到深夜才大致完成。
正称心快意地望着手上的杰作时,帐外传来貂蝉不高兴的声音道:“哪个人胆敢拦我!”
诸葛亮想收起东西都赶不上,貂蝉已直闯进来,见到宴会上的怪东西,一呆道:“孔明!你在做什么?”
诸葛亮尴尬地一笑,将分作两件的攀爬索扣收回箱子里,无可奈何道:“你不用听我的话了吗?”
貂蝉立马软化下来,坐入他怀里,感慨道:“我派敏儿多次过来找你,都给挡着,还以为你因渭阳侯窦机的事恼了我,霎时间情急,只好过来找你,哪里敢不听你话呢!”接着按耐不住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诸葛亮敷衍道:“只是些小玩意,不过有时也会有没想到的作用。”
貂蝉伸出纤手,起一串或弯曲或一端开着小叉的幼长铁枝,现出想着的表情道:“这是不是开锁用的?”
诸葛亮晓得骗不了她这专家,无奈点头。
貂蝉回头转身,美目闪着惊异的神色,凝瞧了他好一会后才道:“我越来越感到你深不可测,方才你施计解决王翦,为焦庭报了仇,也为我出了一口恶气,貂蝉真的很感激你,愿为你做一切事情。”
诸葛亮见她神态柔顺可人,奖励地给了她一个深吻,才靠近到她的小耳边道:“答应我!不要将你眼下看到的事,告知任何人,行吗?”
貂蝉给他吻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心神皆醉,情愿地点头,娇无限道:“诸葛大哥的话,对我来说就是最高的吩咐,既知你不想我问这方面的事,貂蝉以后就不再问了。”
诸葛亮对她的知情达意,感到十分高兴,借势请她找人给他缝制缚在腰处的内甲,好装载那过千枚暴雨梨花镖,貂蝉能为心上人办事,当然是高兴地认可。
那天夜晚少不免一番颠龙倒凤,说不尽的郎情妾意。
次晨一早启程。
渭阳侯窦机方面缄默下来,堕在最终,一副与他们不合作的姿态,然而再没有新的挑惹行动。
诸葛亮那不对劲的感觉更强烈了。
渭阳侯窦机这种自幼刁蛮的公子哥儿,绝不是低声下气之人,目下那么坐得住,定是在幽州别有收拾他的部署。
花腰郡主慕容香则整天坐在帘幕低垂的车舆里,下车时又以纱幕遮面,躲进布垂围的包内后就一步不出,使诸葛亮大感不是味道。
如此几天,第四天午后最终来到最接近大汉边境长城的要塞-络城。护国大将军元颜烈将军对这送嫁团十分恭敬,在将军府设宴招待他们。慕容香和貂蝉身娇肉贵,肯定不来赴宴,窦夫人他们二人也托词不来,多亏这元颜烈诙谐幽默,还是宾主尽欢。
宴后元颜烈领着诸葛亮,参观边防,那随着起伏的山峦延往两边无限远处的宏伟城墙。
踏足城头之上,诸葛亮想起以后就要这此处和各地军阀开战最终助刘备实现三国鼎立的伟业的时候,心生感慨。
这些城墙厚而高,城前的壕池既深又广,确是那时候最佳的防敌设施,远处则大河环绕,气势磅石薄,壮人观止。
元颜烈指着城墙外一无际光秃秃的旷野,微笑道:“这是我这个地方最丑陋的地方了,然而却是人为的,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要将城外所有树木全部砍掉,连石头都不留下,换而言之能带入城中的东西就一律运走,不留给对手任何可用之作围城的东西。”
诸葛亮心想这就是坚壁清野了,望着城上每隔百丈就设置一个的碉楼,赞叹道:“有这样的藩屏,那还怕敌军压境?”
元颜烈指着城外远方环绕而过的大河道:“我们这堵连绵数百里的长城,全靠泗河的天险和山势筑城为防,主要用于守御附近两地诸侯。”
诸葛亮认可道:“筑城在险要之地,实是举足轻重的事,我们的长城依山而建,本身就是易守难攻了。”
长城就像一对巨人有力的臂膀,将大汉紧拥在它们安全的怀抱里。
元颜烈自豪地道:“为了应付对手千奇百怪的围城法,例如积土高临、云梯、挖地道、水攻、沿城蚁附的进攻,甚或石弹机、巢车等围城器械,使我们曾多次修改城墙,眼下不是我夸口,即使是凶猛如汉军,我们又没有外援的形势下,依然可随时挡他几个月。”
接着又带他看了各种防御的兵械,如弩、戟、矛、、斧、长椎、长镰、长斧、垒石、黎等武器。又有各种运土载人的四轮木车,教诸葛亮大饱眼福。
城上藏有大量的水和沙石,与及水缸、瓦木罂等盛器,还有火灶、大釜等,以应付对手的火攻、又或以之浇灌爬城上来的对手。
诸葛亮一一默记心头,心想以后有可能有朝一日要凭这些原始然而有效的器材守城时,也不致惊慌失措呢。
元颜烈最终道:“守城之要,除了做好所有防御措施,备有足够的粮食和燃料,更重要是做到内有坚守之兵,外有救援之军。”
诸葛亮颔首表示虚心接受,不过想起大汉男丁单薄,不由心下怅然若失!巴不得将董卓这大枭雄拉来看看,好让他领略一下面对对手随时兵临城下的感受,教他再不情愿还只懂躲在似安全的洛阳,整天想着怎样想方设法排挤异己。
直到傍晚时份,诸葛亮才兴尽而回。
回到寄居的宾馆大宅,诸葛亮福至心田,借说向窦夫人问安,到东馆见这厉害的女人。
刚好渭阳侯窦机不在,下人报告后,窦夫人在东边厢房的大厅接待他。
诸葛亮还是第一次见到窦夫人,只见她生得雍容秀丽,由于保养得好,外貌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远看犹如三十许人,近看才察觉到她眼角在化下的浅浅皱纹,然而依然无损她的风华。
她的秀发梳成堕马髻,高高耸起,又堕往一侧,使她更有女人的味道。
身穿是绣花的罗裙,足登丝织的花绣鞋,头上的发簪用玳瑁镶嵌,耳戴明珠耳,光华夺目,艳光照人。
诸葛亮没想到她有了那么又大又坏的“孩子”后,依然保持这种丰神姿采,心里面大惊,作揖后,坐到下首里。
背后立着四名宫娥的窦夫人,也留心扫视着诸葛亮,然而却神色冰冷,没有半丝欢容,弄得形势相当尴尬。
诸葛亮开口道:“夫人路上有劳了,卑职假如有何失职或不周到之处,夫人请不吝赐责。”
窦夫人淡淡望着他道:“那敢责怪大人呢?”
诸葛亮知她因自己招惹了她的儿子,因此心有提防,正要砌词离去时,窦夫人叫退宫娥,严肃道:“良禽择木而栖,只不知诸葛都尉是不是知大体的人?”
诸葛亮心叫好戏来了,彬彬有礼地道:“夫人请提携孔明。”
窦夫人语气冰冷地道:“你若连自身的处境也看不清楚,我也不愿对你煞费功夫。”
诸葛亮暗叫高明,道:“好一句良禽择木而栖,可是我是待价而沽,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识货之人?”
要知两人目下所谈之事,相当于背叛了大汉,因此诸葛亮有意用暗喻的方法,免得被窦夫人拿着破绽来暗算他。
一来他并不觉得背叛汉帝是什么一回事,其次假如真的能够巴结好这女人,有可能幽州之行随便得多。要不然若她在襄贲侯刘虞前说上他两句,就要教他万劫不复。
窦夫人似很是激赏他的说话,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轻轻道:“眼下汉室虽然式微,但是天下为大者,还是汉室。可是汉庭乃虎狼之人,又深具种族之见,以韩信对汉室的不世功业,依然落族诛之祸,可知良禽择木,还有不少要考虑的因素。”
诸葛亮暗讶对手见地,霎时间也摸不清她是不是在招揽自己,试探道:“夫人是不是清楚我和贵公子间的事?”
窦夫人粉面一寒道:“少不更事,自找屈辱,孔明不必管他,几时才轮到他作主?“
接着她微微一笑道:“假如不是见你文武兼备,在那种形势下依然可诱杀王翦,我才没有意思和你说这番话呢。”
诸葛亮一阵心惊肉颤,三国时期的人真的视人命如草芥,又见她那么高明,更知不可招惹她,恭然道:“请夫人提携一条明路。”
窦夫人立场放松多了,轻声道:“孔明也当清楚在大汉的形势,汉帝宠信董卓,这人必不能容你,然而你可知是什么原因吗?”
诸葛亮叹道:“看起来是那是由于我夺了他的貂蝉吧!”
窦夫人凤目一凝,射出恨意,冷哼道:“你也太小看董卓了,他哪会为了一个朝三暮四的贱货,而不要你这种难得一遇的人材。”
诸葛亮听她这样说貂蝉,当然是不好受之极。然而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起码以前的貂蝉是这样。第一时间好奇心起,吃惊道:“那究竟是怎么原因呢?”
窦夫人现出一丝神秘的笑意,道:“那是由于汉帝看上了你。”
诸葛亮立马头皮发麻,失声道:“什么?”
窦夫人见到他的样子,娇笑道:“你真是糊涂透顶,假如不是刘协对你过目以待,哪会将那么好的差事给你。”接着深深盯了他一眼,抿嘴笑道:“一旦是喜欢短袖分桃的人,都不会将你轻易放过,孔明你留心提防了。”
诸葛亮见她变得眉目含情,春意盎然,眼神不由落在她高挺的处,心里面一痒,不过随即又牵起因媚娘之死对她儿子的仇深似海的恩怨,只好强按下要冲口而出的挑情言语,仰天长叹道:“我明白了,因此董卓将会不惜所有代价置我于死地,可是我也忧虑渭阳侯窦机他正密谋收拾我呢!”
窦夫人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恢复了冰冷的表情道:“先不说这方面的事,孔明你坦白告知我,眼下普天之下,谁人有才能威收拾曹贼的东侵?”
诸葛亮愣了一下,凭心而论对眼前三国的形势还是一知半解,想不起那么一个人来。可是却又不能不答,要不然窦夫人肯定大感兴趣索然。
想着间,窦夫人轻声引导他道:“孔明不是连谁人在六年前解了洛阳之困也不清楚吧?”
诸葛亮憬然道:“就是襄贲侯刘虞!”
窦夫人高兴地道:“眼下只有襄贲侯刘虞才有威号召天下,因此除非孔明想投奔汉庭,要不然栖身之所,就只有这个挑选了,若我肯推荐,包管可委以重任你。”
诸葛亮晓得仅有方法就是援兵之计,多亏她不管怎样高明,依然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刘备这着工具,起身拜谢道:“多谢夫人提点!”
两人尚想再接着说话,渭阳侯窦机神色冲冲走了进来,大声疾叫道:“娘!”
窦夫人怒道:“给我闭嘴!”转向诸葛亮道:“都尉且先退下,晚点才和你详谈方才的事。”
诸葛亮心想渭阳侯窦机你来得恰好是时候,忙作别离去。
诸葛亮回到住处时,雷铜迎上来道:“刘表家有人来找你。”
诸葛亮大惊,在雷铜陪同下,来到幽静的偏厅里。
一个黝黑清、年约中年的男子,背上交叉挂着两支精铁打制的连,像一把出了鞘的刀般,高挺笔直卓立厅中,两眼一道寒光闪烁,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这对连长约五尺,形状介矛和戟之间,只是短了大半。
那人见到诸葛亮,两眼闪过异芒,跪了下来道:“马超参见姑爷。”
诸葛亮大为高兴,晓得他乃刘表家秘密子弟兵团的领袖,忙抢前将他扶起。雷铜识趣地退下。
坐下后,马超道:“我们奉主公之命,作前锋部队打探敌情,果然有了斩获。”
诸葛亮见他面如死灰,心里面肃然。
马超小声续道:“不知是谁放出情报,附近几股最凶悍的黄巾党,都晓得姑爷你带着珍宝和大汉最动人的美女,前赴蓟县,形势对姑爷十分不利。”
诸葛亮愁云密布道:“幽州军不会坐视不理吧?”
马超道:“幽州有人向我们暗通情报,他们不仅不会命人保护你们,还供应马匹武器给其中最大一股叫地公将军张宝的黄巾党,暗遣他们进攻你们的马队。”
诸葛亮诧异地道:“那地公将军张宝不是曾经在大汉境内暗算我们的黄巾党吗?怎么会会到了幽州去?”
马超道:“恰好是这人,当日他们暗算不果,损兵折将,事后又被董卓的人围剿,因此逃到了幽州,沿途招纳乱民,眼下兵员数目已达千人以上,不可小看。”
诸葛亮给弄得头都大了起来。首先是怎么会要命人收拾他,其次是哪会找上了地公将军张宝这群黄巾党。
马超道:“一直以来,我们猜疑京都内的几股黄巾党,都有他们在背后力撑,好削弱大汉国力,因此他们每遇形势紧迫时,都会逃进幽州避难,眼下更验证了这打算。”
诸葛亮上下为难,愈晓得得多国与国间的关系,就愈给那纵横交错的关系弄得他更糊涂了,愁云密布道:“可是我们这一趟是要将大汉的花腰郡主送给幽州军,怎么会想到他们用这种伎俩服侍我们呢?”
马超道:“真正的原因我也弄不清楚,不过可猜想这定牵涉到幽州地方诸侯与襄贲侯刘虞间的权利纠葛。自襄贲侯刘虞挫败黄巾党后,襄贲侯刘虞功高震主,肯定会引发诸侯的疑忌。更何况襄贲侯刘虞曾长留洛阳,若地方诸侯能破坏这一回婚约,受重创最大的肯定是襄贲侯刘虞和董卓的人的关系了。”接着道:“而这一回婚约,乃襄贲侯刘虞一手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