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光和七年

荀贞的娘子自然就是陈氏女了。

把印绶挂上树杈,他写了一道辞官的奏记,命人送去郡府,也不等太守答复,收拾好东西,赶上车,带着诸人出了督邮舍。宣康、李博得了消息,也想随他归去,被他拒绝了。宣、李二人只是小吏,太守应该不会为难他们,在郡府里留个耳目总是好的。

出得阳翟城外,展目田野无垠,奔驰在笔直的官道上,虽热风袭人,荀贞只觉心怀畅快。

他对程偃等人说他“想念娘子”了,也不全是说笑。

他与陈氏女去年八月成的婚,到现在刚半年多,正是新婚恩爱之时。他两世为人,城府深沉,性子稳重,虽不像毛头小伙子一样对新婚的妻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最近几次休沐,他都没回家,去了西乡,算起来,也有半个月没见过陈氏女了,要说一点不想念也是不可能的。

在归家的路上,他就不觉想起了陈氏女。

陈氏女名若,字少君,不愧是陈家女子,品性贤良淑惠,尽管荀贞常不回家,两人聚少离多,但她对此没有丝毫怨言。不但没有怨言,每当荀贞归家,她还会“新妇起严装”,认真整仪容,拿出自己最美的一面来迎接荀贞,颇有“女为悦己者容”的意思。

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荀贞想起了去年迎娶她时的场景。

两汉婚娶的风俗大致与后世相同,亦有迎亲之说。婚礼的当天,男方要去女方家迎亲。

那一天,荀彧、荀攸、荀成、荀祈、戏志才、文聘等相好的族人亲友都随荀贞一起去了陈家。为壮声势,并从西乡的轻侠、勇士里选出了二十个相貌端正、仪表堂堂的美男子充作骑奴侍僮,侍从在迎亲的辎车两侧,前呼后拥。七八辆辎车,三四十个亲友侍从,把陈家闹得十分热闹。

接了新娘子,回到颍阴高阳里的家中后,更加热闹。

依照礼俗,女方要送亲,送亲的且必须是女方家中的重要成员,这个任务非陈群的兄长们不可。陈群也跟着来了。荀贞当时还是北部督邮,荀家、陈家又都是本郡高门,参加婚礼的除了荀、陈两家外,还有荀贞的一些同僚、郡里的诸多士族子弟,如钟繇、杜佑、郭俊、颍阴刘氏、襄城县李宣等等,太守阴修也派了人来贺喜,时为县令的朱敞甚至亲自来荀家赴宴。

嘉宾僚党,齐齐云集。与荀氏共住一里的邓、胡两姓也都到临。西乡的杜买、陈褒、高素、冯巩、刘翁,包括繁阳亭的原盼等人,亦皆来到。

那一天具体来了多少人?荀贞也不知道,只知道客人们的车、马把整个高阳里都填满了,最初预备下的席面根本不够坐,不得不又在荀衢家再摆酒席,方才勉强够用。后来清算礼金,林林总总加在一块儿竟有十金之多,十几万钱。虽说当世贺礼很重,通常都在百钱以上,来的又多是郡中名族,家里大多也有钱,但十几万钱依然是个令人吃惊的数字。从此侧面也可看出,荀氏、荀贞在郡中的声望之高了。

直到今天,颍阴县的百姓每提起荀贞的这次婚事,还都是眉飞色舞,很是引以为荣。

……

“荀君,你笑什么?”

“啊?”荀贞回过神,“没什么,想起了件有趣的旧事。”

“什么旧事?”

“阿偃,你知道你有个毛病么?”

“什么毛病?”

“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荀君。”

“啊?”

“什么是砂锅啊?打破砂锅问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啊?”

荀贞张了张嘴,对程偃无言以对,不再理他,重新沉浸入回忆之中。

……

他刚才不知觉地笑出声来,是因为想起了陈家女在行结婚仪式时表现出来的娇憨之态。

那一天,陈氏女打扮得非常漂亮,“丽女盛饰,晔如春华”,身穿玄色裙,脚着漆画屐,腰系五色带,耳垂明月珰,环佩叮当。她这一天,才只有十六岁,打扮得再成熟漂亮,总归是个少女,就算对荀贞存有好感,就算颇有见识,非寻常少女可比,事到临头,嫁入荀家门,从此后即将为人妇,难免忐忑羞涩。

行沃盥礼,洗手洁面时,她差点打翻了侍女捧着的漆盆。行同牢礼,与荀贞相对同席而坐,食用黍、稷等食物时,她害羞得头都不敢抬一下。又与荀贞共饮合卺酒时,她只抿了一小口就咳嗽不已,把小脸呛得通红。又在行结发礼时,她手颤抖得半晌没剪下一缕头发。

入门后的第一项仪式:拜见公婆。荀贞的父母早亡,家中没有长辈,无公婆可拜,只能拜族长荀绲。荀贞犹尚记得,陈氏女面向荀绲盈盈下拜时,那一副强自镇定,又忍不住带了娇羞的小女孩模样,使他不由自主地就生起了浓浓的怜爱之心。

种种般般,如今回想起来,令人不觉微笑。

又在那晚,酒宴过后,洞房之内,坐在床上时那一抹低头含羞的风情,被荀贞揽入怀中后那一点害怕又不会拒绝的惶恐,最终衣衫褪去,紧闭双眼蹙眉承受冲击时那一声忍不住的婉转痛呼,又在**交融后,抓住荀贞的臂膀那一句怯生生地询问:“妾身今日可有失礼?”

新妇入门,惶恐不安,初受**,正体疼之时,夫妻私语,问的头一个事不是别的,而是:可有失礼?荀贞当时就想大笑,太为难这小姑娘了。

……

行驰路上,回忆新婚当日,荀贞嘴角绽笑。

他想道:“我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来着?对了,我回答的是‘今卿初夜,夫妻夜话,当只谈情爱,不言诗礼’。她开始没听懂我的意思,瞪大眼茫然可爱,其后明白了初夜、诗礼之意,登时双颊羞红,把小脑袋埋入了我的怀中。哈哈,哈哈。”

“荀君,你怎么又笑了?”

“阿偃,你能别总在不适当的时候开口说话么?吓人一跳。”

“看见荀君高兴,我就放心了。”

“你放什么心?”

“荀君无缘无故挂印辞官,让俺们都很担忧。”

“你们应该担忧以后。”

“什么意思?”

“我挂了印,辞了官,从此以后就有大把的时间来操练你们了!丑话说到前头,日后操练骑射或学兵法之时,谁要偷懒,我可对他不客气!”

程偃搔了搔头,憨笑说道:“我什么时候偷过懒了?”

荀贞由己及人,瞧着他这副傻样,想起了他的美妻,笑道:“在阳翟这一年多,你几乎天天侍从我的左右,今儿个我辞了官,也给你放个假。你不用跟我去颍阴了,待会儿直接回你家去罢,好好地陪陪你妻,年纪老大不小,也该给你们程家生个儿子了!”

又从程偃的美妻想到了自家的妻子,荀贞暗道:“阿若万般皆好,唯有一点美中不足,年纪太小了。结婚时才十六,今年还不到十七,娇憨有余,身量未足。”

奔行小半日,傍晚时分,遥见颍阴。

程偃不愿回家,被他强行撵走。他又令别的轻侠随从们也先回西乡,只带了小任,骑着马,赶着唐儿坐的牛车,沿官道直行,越过护城河,入了颍阴县城。

他现在在县里的知名度很高,认识他的人也不少,街上许多人给他打招呼。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不管认识或不认识,他都客客气气地回礼。快到高阳里时,迎面碰见了文聘。

“仲业?你干什么去?”

“听县人说荀君回来了,特来相迎。”文聘看看坐在牛车上的唐儿,又看看随行在荀贞身侧的小任,奇怪地问道,“荀君,你昨天不是刚休沐过么?怎么今天又回来了?”

文聘和荀贞相识日久,彼此的关系越来越亲近,荀贞休沐时,他常会放下课业,陪伴荀贞左右。昨天,他就跟着荀贞在西乡打了半天的猎。

“我辞官了。”

“辞官?”大约是与荀贞相处得久了,受荀贞的影响,文聘的性子比原先稳重了许多,但此时骤闻荀贞辞官之言,也顾不上稳重了,撑大眼,不可思议地问道,“怎么辞官了?为什么?”

可能是一路的疾驰开阔了心胸,也可能是因为想了一路的陈氏女,比起辞官前的落寞感怀,荀贞这会儿的心情很好,他开玩笑地说道:“‘呐,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在郡朝里边做的不开心,所以就辞官了。”

只可惜,他的这个玩笑太超越时代,他学的港台腔也不像,听入文聘的耳中完全是鸡同鸭讲。

文聘也知他的那个远亲文太守对荀贞不太待见,不安地说道:“是因为府君么?荀君,要不,我给家父写封信,请他……。”

“请他什么?仲业,你看我像是个蝇营狗苟的小人么?”

“聘虽年少,亦知英雄。君英姿勃发,雄杰是也。聘素慕君之为人行事,君怎可能会是小人!”

“这就是了。吾辈丈夫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区区北部督邮,百石小吏,既然不能伸展吾志,与其困窘郡朝,何不如索性挂印归来?不做就不做了,有甚可惜的?再且说了,督邮是个苦差事,府君一有令下,就得风里来、雨里去地行县,老实说,我也就早就厌了。不瞒你,今日辞官前,我落落寡欢,辞官后顿觉爽快。诗云:‘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正此谓也。”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荀君,这是你新作的诗么?”

小任插口说道:“荀君今天辞官前,还作了另一首诗呢。”

“什么诗?”

小任记性不错,说道:“‘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文聘在荀衢门下,经书诗赋都有学习,品味了一下,说道:“好诗,好诗。只是荀君,这两首诗怎么都只有一句?”

荀贞不能告诉他们这两句诗都是后人写的,支吾了两句,把这个话题带过,笑道:“今我辞官归家,以后空闲就多了。仲业,你从叔随前县令朱公上任别处了,你自己住着也是无趣,要不搬来我家住吧?又方便你读书于仲兄门下,又方便你我朝夕相伴。”

文聘家是南阳豪族,为方便他在颍阴游学,家里给他在颍阴买了处宅子。文直走后,就剩他与几个奴仆侍从独住了。他闻言大喜,立刻把荀贞辞官这事儿抛到了脑后,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上马就走。

荀贞叫住他:“哪里去?”

“我回去收拾东西,今晚就搬去荀君家住。”

荀贞又觉好笑,又是欣慰。好笑的是他这迫不及待的样子,欣慰的是这几年的辛苦没有白费,终使得他与自己亲密无间。

……

进了高阳里,荀贞先不回家,辞官是件大事,得告诉荀绲。他令小任、唐儿先赶着车、骑归家,自来荀绲家禀报辞官之事。

开门的是荀彧。荀彧去年也成了婚。见是荀贞来,他颇是惊奇:“贞之,你怎么回来了?”

荀贞笑道:“我辞官了。”

“……,可是因抗旱救灾之事?”

“知我者,文若也。两个月前,你辞官时,我就也想挂印自辞的,所以恋栈不去者,惧太守发怒,又想为百姓做点事而已。这大半个月来,我多次上书太守,求郡府出钱买粮,以救灾年。太守置之不理。既然如此,我还何必恋恋不去呢?故效文若,亦挂印归来了。”

兄弟两个都是聪明人,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并今太守刚愎迂腐,不是个明君,又明显对荀家兄弟没有好感,若恋栈不去,不但不能舒展己志,反而很有可能会招祸上身。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辞官归家是最好的选择。因此,荀彧也没说什么,没有像文聘那样大惊小怪,微微一笑,说道:“今兄归家,彧读书有伴了。”

荀绲亲历过党锢,知官场风险,深谙自保之道,对荀贞辞官的决定很赞同,说道:“‘乘桴浮于海’也是君子之道。”

从荀绲家出来,荀贞又去了荀衢家。

荀衢和荀绲的意见一样,亦很赞同荀贞的决定。他说道:“辞官了也好,你今虽有盛名于郡中,我却听说很多人非议你学问不足,名不符实,你在经学上也确实不精通,正可趁此良机,读书养望。”

从荀衢家出来,夜已至。

荀贞踏着月色返家,敲开门扉,一张十六岁少女的娇颜在门后现出。两人目光相对,一个微笑,一个难掩的欣喜,月色溶溶,暖风拂面,此时无言胜有声,情意尽在其中了。

……

从此日后,荀贞便在家读书,朝起,和荀彧、荀攸、荀悦、荀祈、荀成等同龄族人共读;夜睡,与陈氏女、唐儿闺房取乐。文聘搬来了他家住,日夜相伴左右,程偃、小任等人亦朝夕随侍。

每隔几天,他就以习骑射为由去一次西乡,在坐落在繁阳亭的新庄子里住上两三日,或与许仲、江禽、陈褒等人操练轻侠、里民,或给轻侠们讲解兵法、推演沙盘。有时与原盼、史调、左巨、高素、冯巩等西乡的老相识饮酒欢聚;有时邀荀攸、荀彧、荀成、荀祈、陈群、文聘、戏志才等族人亲友射猎山野。至逢佳节,则盛装冠带,献酒于荀绲、荀衢等族中长辈座前。

有时接到乐进、小夏、江鹄从铁官里送来的书信,凡提到铁官徒有何请求需要的,只要能办的,必尽心尽力。有时听一听徐福、郭嘉在阳翟的日常琐事,虽不能近距离接触,却也有满足了窥视名人**的小小恶趣味。偶有昔日的同僚、外地的朋友登门,如钟繇、李宣,就设酒宴招待,酣畅痛饮。

日子过得看似逍遥自在,而随着时光一天天的流逝,随着光和七年一点点的逼近,于这表面的安逸之下,无法与外人诉说的紧迫和压力变得越来越沉重起来。

这一年,夏大旱,秋歉收,郡府没有救灾的准备,府库空虚,无粮赈济,颍川十七县的百姓许多流离失所。唯有西乡,因荀贞自家掏钱,及早遣小任等远赴三河、三辅等富庶的名郡买来了一些粮食,受他恩惠,乡民们平安渡过了这个灾年。

秋九月,听行商们说:五原山岸崩。冬十二月,东海、东莱、琅邪井中冰厚尺余。这一年的冬天颍川也十分寒冷。先遇灾年,又逢大寒,出行道上,饿殍在路。

便在这灾荒苦寒,一片的哀鸿遍野之中,过了除夕,迎来新年。

光和七年,正月二十三,这天上午,一个从京都传来的新闻震惊了荀贞。听完这个新闻后,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紧张不安的同时,却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该来的终于来了:济阴人唐周上书朝廷,告钜鹿人张角谋反。朝廷车裂张角党人马元义,使钩盾令周斌将三府椽属,案验宫省直卫及百姓有事角道者,诛杀千余人,推考冀州,逐捕角等。

——

1,这一年,夏大旱,秋歉收。

《后汉书·灵帝纪》说光和六年“夏,大旱。……,大有年。”

“大有年”的意思丰收。又大旱,又丰收,挺奇怪的。旱灾通常两种写法,一种“旱”,一种“大旱”。光和五年是“旱”,光和六年“大旱”,显然比光和五年的灾情更重。这个“大有年”不知道怎么来的。黄巾起义前的那些年,疫病、灾害连连,从这个角度看来,不管这一年是不是丰收,似都亦无关重要了。

156 沙丘台上旧时月(十一)21 赏钱126 三战尽复东郡地(十一)223 调派署威压山重68 重施魏郡屯田计 秦松笑举糜子仲15 玄德仁义愧独生105 中郎人言王者器22 喜闻定策掀须髯 英雄所见原本同256 两中郎唇枪舌剑257 徐元直献策危行202 议得良策增民户28 三军兵至董营外 刘关驰挑敌将前29 乐进归来34 冯家167 满营呼拥张益德(上)81 琅琊太守牢骚盛 孔明当年正少年53 下邳国荀贞得子 广陵郡笮融逞威(三)125 三战尽复东郡地(十)98 幸有螟蛉机变才77 张飞宿将袭如狼(中)126 三战尽复东郡地(十一)71 董仲颖操立天子 袁本初离洛奔冀104 殊死鏖战破敌营(下)144 建功立业就在冀州(十)267 荀贞之态渐枭雄78 好立功业潘文珪 乳虎欲夺猛虎功?6 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228 琅琊盐乱不足定15 问世间谁主沉浮287 彰廉礼贤下邳行(下)78 开阳连营屯兵地 陶谦厚待泰山军61 丈夫生当为二千石5 风雪夜刺(下)253 王叔文献策谋权162 开阳都尉假彷徨132 广陵兵动徐方沸 鲁阳坐视豫州盟(五)98 戏忠建言攻山阳37 生来无计避征徭150 沙丘台上旧时月(五)83 访贤非为邀名故 群鸟投巢广陵城176 乐进单骑入彭城(上)256 两中郎唇枪舌剑8 收得颍川吏士在 酸枣有信急骑来34 冯家14 贼困屋中4 初雪146 潘文珪负甲拔县 关云长渡淮克城(十三)89 智勇兼备褚飞燕36 天下之中洛之阳10 计吏郭图(下)34 孟涂敢弃夜袭利25 我公恩信结人深111 定陶冤句令不同38 阴入县寺持短长26 当过小城取大敌 自领中阵分左右82 闻报董兵窥营频 卿或不知黄公覆43 焉可自弃学陈项88 从征汝南(上)46 搜山千骑入深幽(三十七)24 太守骊马从白驹29 甲兵四千向神都(九)68 唐虞不能以化天下12 郡兵曹椽64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81 琅琊太守牢骚盛 孔明当年正少年66 谋大计暂敛英眉 郡童子显傲刚强94 感故念旧迎上座 屈己下拜得士心28 搜山千骑入深幽(十九)30 将战252 曹孟德私意图北10 洛阳图穷将匕见47 山雨99 月黑雁飞弓马逐103 殊死鏖战破敌营(中)124 三战尽复东郡地(九)50 孰谓盗跖不知义68 志怀霜雪曹孟德(中)59 荀君为政(上)88 了却山中寇贼事(十二)109 转战十县至平舆(下)85 袭阵兵退夏侯惇(三)39 得二荀举荐176 乐进单骑入彭城(上)8 士族91 卸甲擦伤慰功绩 大树司马人口传24 甲兵四千向神都(四)20 辛瑷(中)149 潘文珪负甲拔县 关云长渡淮克城(十六)28 几事不密则成害7 秦项建言取济南(下)58 曹子孝奉令趋行24 张让宾客91 袭阵兵退夏侯惇(九)60 荀君为政(下)8 守职岁满乃为真37 搜山千骑入深幽(二十八)91 忽然闻得故人到104 汝辈亦我汉家民168 满营呼拥张益德(中)146 沙丘台上旧时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