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血雨腥风洛阳城(下)

洛阳的政治集团粗略来分的话,是两个,一个士人集团,一个宦官集团。

细分的话,却是六个。

首先,宦官这边可以细分成三个“子集团”。

宦官是皇室的家奴,他们没有独立性,必须依附于皇权,现今灵帝刚刚驾崩,新帝年少,不能亲政,“皇权”在何太后的手上,因此,“何太后集团”是宦官内部的第一个“子集团”。

何太后之外,还有董太后。

董太后是先帝的生母,其从子董重现为骠骑将军,位仅次于大将军,亦是宫中、朝中的一大势力,因而,也有不少宦官依附于董太后,——比如之前试图立“董侯”刘协为天子的蹇硕,事实上就是董太后的盟友,所以说,“董太后集团”是宦官内部的第二个“子集团”。

何太后、董太后之外,因为先帝驾崩了,新帝又年少,何、董两个女流对宦官的掌控力显然是不够强大的,而反过来看宦官们,经过了桓帝、先帝两朝数十年的发展,他们的势力已然是极其庞大,一边是掌控力不足,出现了一定的“权力真空”,一边是势力庞大,令人生畏,那么此时的宦官们和先帝在朝时就有一点不一样:现在他们具有了一定的独立性。

因此说,宦官本体也可算是一个“子集团”。

他们以张让、赵忠等常侍们为首,何太后、董太后如对他们有利,他们就依附此二人中之一人,如不利,就不依附,甚至出卖、敌对,——蹇硕欲立董侯刘协为天子,在这件事中,蹇硕固然是挑头的,可若无张让、赵忠等常侍们的默许、以至支持,蹇硕又怎敢行此等“拥立天子”的大事?只是蹇硕很快就落败了,所以张让、赵忠等反手就把他给卖给了何进。

总而言之,宦官集团内部又可细分成三个子集团,一个是何太后集团,一个是董太后集团,一个是一边受着何、董拉拢,一边为了本身的利益而游离、投机于两者之间的宦官本体集团。

其次,就士人这边来说,也可细分成三个“子集团”。

实力最强的当然是以袁隗、袁绍等为首的士人本体。

次之则是以何进为首的外戚。

再次则是依附于士人或外戚的“武人集团”。

袁绍、何进不必多说,至于“武人集团”,则主要是何进召来的盟友。

袁绍、何进的盟友关系是基于现阶段的情况而结成的,宦官是士人的生死之敌,有宦官则无士人,有士人则无宦官,对何进而言之,在现阶段,宦官也是他的大敌,先帝崩前,他以大将军之尊尚得听命于蹇硕,先帝崩后,蹇硕又试图杀他、立董侯刘协为天子,蹇硕不死、不打击宦官势力,他不得安,所以说,基于各自目前的主要利益,袁绍、何进结成了盟友的关系。

可他两人的这个盟友关系,换言之,也即外戚与士人的这个盟友关系,是不牢靠的。

何进出身不高,门第低微,非为士人,只是因为他妹妹当上了皇后、又当上了皇太后,所以他才得以贵重,设想,如果没有了宦官这个共同的敌人,袁绍等士人怎可能会再甘心屈居何进之下?到那时,士人与外戚间又必然会围绕权力而产生矛盾、以至决裂死斗。这是何进的弟弟何苗、何进的母亲舞阳君不支持何进诛宦的重要缘故,何进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因此,在与袁绍、与士人结盟之同时,何进又积极拉拢非士人出身的“武人”。

他拉拢来的这个“武人集团”,目前以故并州刺史、现武猛都尉丁原为首。

丁原字建阳,寒门出身,为人粗略,有武勇,善骑射,目前屯兵京畿。

可以说,丁原是何进用来对抗士人集团的一个较大的筹码,——虽然说何进在除掉蹇硕后,目前已经名义上掌控住了京都大部分的驻军,可这些驻军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实际掌控权却不在他的手里,比如西园诸军,曹操、淳于琼等要么是袁绍小集团的人,要么是士人,比如北军五营,北军中候何颙亦是袁绍小集团的人、是士人,“枪杆子里出政权”,无法把京都驻军全部掌控入手中,何进只能寻找外援,丁原就是他找到的外援,是一个极佳的外部支力。

除了丁原,何进与现屯兵河东的董卓亦有联系。

董卓亦非士人,是个武人。

去年董卓以“前将军”之职从皇甫嵩讨边章、韩遂,解了陈仓之围,朝廷用人素来讲究平衡之道,董卓统兵日久,为免他日后生患,故此朝廷随后便征他入朝,欲拜他为少府,少府乃是九卿之一,秩中二千石、银印青绶,朝廷之所任不可谓不厚,可董卓却以“部曲中的湟中义从、秦胡兵不肯让臣入朝”为由,拒绝入朝,——湟中义从指的自是湟中地区归附汉室的羌人,秦胡兵指的则是故秦之地的胡人和胡化的汉人,董卓的部曲多是凉州人,羌胡众多。

今年春,先帝病重,又召董卓,拜他为并州牧,令他把部队交给皇甫嵩。董卓打了大半辈子的仗,近年来北地的屡次叛乱他又大多参与,早看出了这汉家的天下怕是要大乱不已了,自然不肯交出兵权,因又以“部曲将士眷恋我的恩德,愿为我效死”之名,要求带着部队去并州上任。皇甫嵩的从子皇甫郦建议皇甫嵩说:“天下兵权,在大人与董卓两人耳。陈仓之战时,董卓两次献策都没有被大人接纳,而事实证明,大人是正确的,董卓是错的,董卓因此已忌恨大人,与大人结下了了怨隙,大人与董卓势不两存。而今董卓违诏,不肯交出部曲,这是逆命,他猜度京都政乱,所以敢拖延时间,按兵不动,这是怀奸,此皆为不能赦免的大罪。大人今为元帅,杖国威以讨之,上显忠义,下除凶害,无不济也。”奈何早在讨冀州黄巾、拒绝阎忠建议他造反之进言时,皇甫嵩就一门心思要当个忠臣,回答说道:“尽管董卓违诏,但不得朝廷批准,‘专诛’亦有责也,不如上奏这件事,由朝廷来裁决”。于是上书朝中。先帝下诏责备董卓,董卓明知先帝病重将死、洛阳局势将乱,却又怎会把先帝的责让当回事儿?遂驻兵河东以观时变。

董卓三次违诏,就是不肯交出兵权,也不肯入朝或去并州为官,挟部曲以怀二志,统重兵而徘徊于京畿,狼顾远眺洛阳政局,他的“野心”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何进又岂会看不出?可时势比人强,为了抗衡越来越强大的士人集团,他也只能借丁原、董卓之兵以壮自家声势。

总而言之,宦官集团内部勾心斗角,“背叛”与“出卖”视为寻常,士人集团内部亦是“合作中存在着斗争”,明面的盟友关系下边实则暗潮汹涌,一切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

宦官集团这边,虽然说随着蹇硕落败身死,随着张让、赵忠等人改变立场,从默许、支持蹇硕拥立董侯刘协为天子到承认现状,试图与何太后、何进合作,“董太后”这个宦官内部的“子集团”实际上已经势微,不值一提了,可董太后毕竟是先帝的生母,其从子董重又是骠骑将军,对何进、士人的权力和利益来说,仍旧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故此说,荀贞在看到蹇硕身死,而何进、袁绍等人基本完成了对洛阳驻军的控制之后,他断言说道:董太后危矣!

荀贞说的这个“董太后危矣”,并不是说董太后的生命“危矣”,而是说董太后的权势“危矣”,——说到底,董太后是先帝的生母,先帝刚死,何进、士人就算再胆大包天,定然也是不敢杀董太后的,可不敢杀董太后,却不代表不会把董太后“打入冷宫”。

荀贞推测,何进、士人下一步可能会对董重下手,从而把董太后在朝中的“羽翼”剪除,以此来彻底瓦解董太后在宫中、朝中的权势与影响力,让她从此之后靠边站。

事实也正如他的推测。

荀攸的第一道消息是五月初二送到长沙的,第二道消息是五月初五送到的,第三道消息是五月初八送到的,第四道消息是五月初十送到的,五月十四日,第五道消息送至。

这第五道消息的标题仍很简单,比第四道还简单,只有八个字:骠骑将军董重自杀。

标题之下,荀攸讲述了一下董重自杀的起因和经过。

董太后与何太后在宫中争权,董重与何进在朝中争权,一些宦官因何进与士人走得太近之故,担忧何进会对宦官下手,故而虽然蹇硕落败身死,却依旧“团结”在董太后、董重的左右,互为党援,与何太后、何进、士人争斗。

董太后一是出于本身的权力**,一是因为身边宦官们的撺掇,非常想插手朝政,可每当她欲干预政事,何太后便辄相禁塞。董太后忿恚,私下里骂何太后:“汝今嚣张,依汝兄何进之势耶?我敕令骠骑断何进头,易如反手!”

何、董两大外戚本就争斗不休,董太后又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这种话,无异于导火线。

何太后听说后,把董太后的话告诉了何进。何进与袁隗等士人的公卿现是盟友的关系,当即与三公和他弟弟车骑将军何苗共同上奏:“董太后使故中常侍夏恽等与州郡勾结,搜刮财物,悉入西省。故事:藩后不得留京师。请迁宫本国。”

“西省”,董太后所居之宫名曰“永乐宫”,“西省”是永乐宫诸多的机构之一,“悉入西省”也就是把搜刮来的财物悉数存在了永乐宫。“藩后”,董太后本是解读亭侯夫人,她的儿子虽是天子,她的丈夫却非天子,所以何进以“汉家故事”为由,请求把她迁回河间。

何太后批准了这道奏折。

奏折批准后没两天,五月辛巳,也即五月初六,何进举兵围骠骑将军府,收捕了董重,免去他的官职,董重因之自杀,其部兵卒千余被何进吞并。

先是蹇硕身死、继而董重自杀,董太后这个小集团接连损失了两大干将,从此一蹶不振,成为了在此次政斗中第一个被赶杀出局的,宦官集团内部的三个“子集团”也由此变成了两个。

宦官集团内部剩下的两个小集团,一个是何太后,一个是张让、赵忠。

何太后是何进的妹妹、是新帝的生母,何进不会动、士人动不了,那么对士人来说,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他们久欲除掉的张让、赵忠等常侍们了,——如能把张让、赵忠等给除掉,何太后在宫中没有了爪牙、羽翼,实际上也就等同被废掉了。

可问题是:士人的这个期望,何进会爽快地赞成么?

讲完了董重自杀的经过,荀攸在下边果然便就提到:“大将军之亲客张津者,素与司隶善,司隶因屡由张津进言,劝大将军悉诛诸宦官。蹇硕、董重既死,司隶复进言大将军。然以吾观之,大将军似颇迟疑,车骑与舞阳君又多相阻,诛宦之事,恐难速行。”

“亲客”就是亲信的门客,司隶指的当然是司隶校尉袁绍,车骑便是车骑将军何苗,舞阳君是何进的母亲。

何进怎会不迟疑?他怎么可能会爽快地同意袁绍的请求?

事实上,对何进来说,现在的朝中、宫中局面对他是最有利的。

首先,拥立董侯刘协为天子的主要策划者、实行者蹇硕和董重已经先后死掉了,那么威胁他“大将军”地位的外患就减轻了很多,他的地位得到了稳固。

其次,士人的势力因为此次政斗而提升上去了,宫内虽然死了一些重量级的宦官,可张让、赵忠等常侍们的势力却依然不小,士人和宦官为了自身的利益都需要争取他的支持,那么作为士人与宦官共同的争取对象,他大可以左右逢源、两边平衡。

地位既得到了稳固,又可左右逢源、两边平衡,目前之局显然对何进是最有利的。

如果听从了袁绍的话,把张让、赵忠等宦官也除掉?对士人来说,这当然是最好的情况了,他们从此不再有政治上的敌人,可对何进来说呢?何进不是士人,即使能够得到丁原、董卓这些武人的支持,凭他自己和这些无有根基、无有名望的武人能够与庞大的士人阶层对抗么?他能够压制得住袁隗等士人的公卿、重臣么?他压制不住。

如此一来,岂不是把胜利的果实拱手相让给了袁隗、袁绍等人?

何进怎能不迟疑!

这份迟疑,连带着让荀贞也受到了“损害”。

荀攸在这道消息的末尾写道:“司隶私与吾言:‘君侯清名高重,欲暂以执金吾相屈,如不可得,乃为羽林’,因数进言大将军,请赦君侯罪,征拜君侯入朝。大将军意似踌躇。”

执金吾虽非九卿,而秩同九卿,亦是中二千石,袁绍欲为荀贞谋取此职,却绝非“相屈”。实话说,要非荀贞有过此前的“诛捕邺赵”之举,以他的资历,远未够格去当这个执金吾。

“羽林”指的是羽林中郎将,羽林中郎将与虎贲中郎将的俸秩相同,俱为比二千石,两者的掌责也相同,俱掌宿卫侍从,所属的机构也相同,都是光禄勋的属吏。

执金吾与羽林中郎将这两个职位看似风牛马不相及,一个中二千石,一个比二千石,却有一个共同点,即是:皆握有兵权。执金吾下辖有缇骑二百,羽林中郎将下辖有羽林郎数百。

袁绍的意图很明确。

现如今他是司隶校尉,掌住了京畿的雄权,他从弟袁术是虎贲中郎将、曹操和淳于琼等为西园校尉、何颙是北军中候、与他一党的伍琼现为城门校尉,分别握住了虎贲、西园、北军五营和城门驻军这几支京都的戍卫力量,如能再把“名望高远、知兵善战”的荀贞征拜入朝,为执金吾也好,为羽林中郎将也罢,势必都能使他再多掌握一支京都戍卫军的力量。

至于执金吾、羽林中郎将的下辖兵力不多,这个不重要。

荀贞有义从,他一旦入京,势必不会孤身,即使不能带太多义从从行,带个二百、三百,加上执金吾、羽林中郎将的下属吏卒,也是一支不小的兵力。

而且最妙的是,荀贞有“诛捕邺赵”的事迹,现如今名望够高够大,他入京后,除了可使袁绍多握一支兵权,而且还可以为袁绍举旗呐喊、扩聚声势,同时亦可借此来逼何进下诛宦的决心。

却奈何袁绍所算虽精,何进却亦不傻,不管袁绍怎么说现今荀贞“名高望重”,就是不肯松口允可袁绍之请。

看完了荀攸送来的这第五道消息,荀贞将之出示给程嘉、孙坚。

程嘉、孙坚传看消息的空儿,荀贞心中想道:“初闻灵帝驾崩、洛阳政乱之时,我虽不欲马上进京,却亦有‘坐待时变、以定是否上洛’之意,而今看来,这洛阳却是不能去了。”

荀贞虽然不知“历史的细节”,可结合他所知的“历史进程”,却也看出何进死在临头了。

如上所述,蹇硕、董重一死,士人下一个想除掉的目标就是张让、赵忠等宦官。

在这个时候,何进犹豫了,从他个人本身来看,他的这个犹豫是对的,因为不除张让、赵忠对他有利,可从整个形势的发展来看,他的这个犹豫却是错的。

袁绍蛰伏多年,终等到诛宦的良机,现而今,上有袁隗为太傅、参录尚书事,中有他为司隶校尉、雄视京畿,下有袁术等各居京都要害、握掌兵权,在这个时候,何进就算犹豫、赵忠等宦官就算想向何进妥协,袁绍能答应么?他绝对不答应,何进不干,他自己也会干!

以当前洛都之局势而言,对何进来说,诛宦这件事已经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可何进在这个时候却迟疑不决。

迟疑不决的结果就是:他不但不能在士人与宦官这两大集团中左右逢源,反而会成为这两大集团生死相争的牺牲品。

也就是说,他要么败在士人之手,要么败在宦官之手。

以荀贞之所知,何进最后是被宦官们给杀掉了。

何进是何时死的?荀贞不知道。可从洛阳眼下的局势发展情况上,他却完全可以推出结论:何进离他死在宦官之手的这个结局已然是为时不远了。

那么,在这个时刻,荀贞干嘛还要去洛阳?

他还不如立刻返回颍阴,等待何进、袁绍檄书召“四方猛将及诸豪杰,使并引兵向京城”。

荀贞心道:“何进虽亲士人而实忌惮,纵便我飞书与他,他也肯定不会听我之言,何进之死已不可挽回。尽管阻止不了何进死,但是……,但是不知能否改掉董卓横行洛阳的结局?”

荀贞穿越到这个时代很久了,之前他人微言轻、无权无势,不敢有“改变时代”的奢想,那太不现实了,可他现在算是有了名,也有了点势,虽然不多、但已经具备一点改变时局的能力了,他的想法当然也就会随之改变,想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稍微改变一下历史本来的进程,比如“士人与宦官两大集团恶斗、却便宜了董卓”这个结局,他就想改掉。

对后来的三国争雄之世,荀贞是颇为神往的,可三国乱世,书上看到的是群雄逐鹿、谋士斗智、将星璀璨,现实中却是百姓深受战乱之苦,十室九空,“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如能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把时局扭转,以使百姓不再受那战乱之苦害,又为何不为呢?

如能做到,他绝不惜力。

可能不能做到?

他做不到,因为汉室腐朽已久,大厦将倾,谁也支撑不住,谁也改变不了。

改变不了天下将分崩离析、陷入战乱的局面,那么,退而求其次,能不能把董卓独握朝权这件事给改掉?

老实说,他也没有把握。

要想改变董卓独握朝权、横行洛阳的结局,最好的办法是当然是不让他进京,可这一点,荀贞改变不了。何进正是因为担忧士人一支独大,所以才召延武人为爪牙、外援,进而召董卓入京的,试问,做为士人一员的荀贞又如何能劝阻得了何进召董卓入京?

他劝阻不了。

改变不了这件事,又该怎么改变董卓握洛阳大权的结果?

荀贞思来想去,只有和董卓比进京的速度。

如能赶在董卓进京前,带兵抢先入京,与袁绍、曹操等合兵一处,那么就算董卓来了,料来亦无忧也,——董卓只是个武人,在天下没有什么德望、在朝中没有什么根基,虽说他后来有独握洛阳权柄的一刻,但那只是机缘凑巧,士人与宦官两大集团两败俱伤,让他捡了个便宜,他刚好又“野心勃勃”,这才从而导致了后来的洛阳大乱,正常情况下,他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即便眼下颇欲借重董卓的何进,所看重的也只是董卓的兵马,而非是董卓本人。

如果能把“董卓独握朝权、横行洛阳”这件事给改变掉,那么即使仍然改变不了天下分崩离析的局面,却至少可以使洛阳的百姓少受一点苦害、使洛阳避免被火烧一空的结局了。

既已看出何进命悬旦夕,想来不日何进、袁绍就会召四方豪杰带兵入京,为了能赶在董卓前入京,荀贞需得及早准备,长沙临湘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他等孙坚、程嘉看完这道消息,对孙坚说道:“文台,我欲返乡。”

147 沙丘台上旧时月(二)4 最风流之武评(一苇)103 归来美酒洗征尘7 独行189 聚得干才羽愈丰(下)68 凤集西乡(下)16 虎狼之威(上)112 陶谦忍怒缘忌器 曹宏献得打劫计36 文远突陷颍川营(中)68 重施魏郡屯田计 秦松笑举糜子仲32 许显奉令提兵援5 三县吏士迎满道 闭门谢客因兄伤113 长安董卓坏五铢 广陵荀贞制二器155 沙丘台上旧时月(十)95 袭阵兵退夏侯惇(十三)1 风物迥异江南地74 太谷甲士逆战败 前头报来吕奉先33 偏师掠颍桥蕤横216 征役备物筹入鲁78 张飞宿将袭如狼(下)260 浮华交会时之弊39 开练52 阴少府哀伤洛城 孙讨逆嗟叹往事38 纵横意气袁本初6 寻贤不遇(下)84 袭阵兵退夏侯惇(二)1 风物迥异江南地10 江东猛虎兵将近 豫州精甲摆车前23 市中美人10 边文礼攘臂不齿11 前倨后恭因何故56 下邳国荀贞得子 广陵郡笮融逞威(六)94 袭阵兵退夏侯惇(十二)140 建功立业就在冀州(六)79 吕布既遁援将到 两路先取胡文才10 搜山千骑入深幽(一)69 乐文谦领兵北上50 忠勇士舍身忘死 善战者后发制人8 清洗颍阴(下)125 三战尽复东郡地(十)63 滍水星河影动摇30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117 三战尽复东郡地(二)44 而今本为多事秋48 袁太尉满门被斩 贾文和献策分击28 原师261 重儒引风导以良50 祭祀族宴99 月黑雁飞弓马逐106 孙坚使从豫州来26 当过小城取大敌 自领中阵分左右10 边文礼攘臂不齿5 言而有信荀贞之183 商应拜奉州印绶2 安南借重荀与张23 甲兵四千向神都(三)24 甲兵四千向神都(四)42 鲍信烛下劝离洛37 文远突陷颍川营(下)19 闯中军咄咄逼粮 到帅帐讶见有客262 荀休若盐铁开府164 常山中军真倜傥(中)13 典韦116 荀公达重任兖州31 何机点兵趁夜袭 关羽惜刀不杀贼17 搜山千骑入深幽(八)87 恐将危矣数请救 营有公覆必能撑45 欺人120 冤句一头传诸县202 议得良策增民户37 会师(下)101 两军对阵烟尘起32 国家栋梁傅南容7 置彀在此请君入158 沙丘台上旧时月(十三)159 沙丘台上旧时月(十四)12 琴心剑胆159 赵子龙三捷击相82 闻报董兵窥营频 卿或不知黄公覆32 许显奉令提兵援35 文远突陷颍川营(上)145 潘文珪负甲拔县 关云长渡淮克城(十二)20 血雨腥风洛阳城(下)14 守城初战216 征役备物筹入鲁34 胜威使梁不战遁 五更悄然过刘营37 起行40 搜山千骑入深幽(三十一)187 分用能臣郡国守11 荀家五虎度陈仓(中)180 四陈并力厚丘陷8 守职岁满乃为真3 路见白骨露於野139 潘文珪负甲拔县 关云长渡淮克城(六)42 冯巩126 玄德愁闷业不立286 彰廉礼贤下邳行(中)275 夏侯渊传捷坎谷(下)95 会师城下(中)103 归来美酒洗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