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曹性在平定汉中,的确没有这么多时间来观看其他地方是怎么一回事,若非今日郭嘉向他全盘托出,或许曹性到现在都在蒙在鼓里。
的确如郭嘉所说的那样,曹性终究是有些小看赵国了,表面上袁绍也只是占领了三个州郡,然而仔细想一想,他所占领的三个州郡皆是北方的大郡。
在中国古代北方的人口不仅多于南方的人口,更为重要的是,北方盛产骑兵,骑兵可是冷兵器时代的大杀器,横扫天下不在话下。
所以说袁绍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摆在曹性和曹操面前的,不仅仅是袁绍的三个州郡,那可是一个庞然大物。
但若是因此而胆怯,那倒不至于,只因为曹性信奉,即便对手再强大也要去面对,因为只有面对才能有解决问题的机会,若是你连面对的勇气都丧失。一切都将完蛋。
不过新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也正是郭嘉所担忧的,也就是许攸那个人。
许攸在历史上是一个非常有胆略的人,不过他就算再有胆略又如何?还不是掀不起什么大浪花来,但是这个时代的许攸不同,他懂得后世的许多东西,什么经济贸易战,什么用奸之术,他全部玩得神乎其技,就像后世电视剧里面所播的那一种,现在密码本这个东西都搞出来了,这是曹性之前想都未曾想到的啊。
当曹性听到这个消息之时,他的心中都是捏了一把冷汗,这个许攸看起来是一个难缠的家伙啊。
曹性将桌上的地图收下,对郭嘉点了点头,他和曹操皆是诸侯,不会因为一点点小恩惠。而改变对对方的态度,他们所追求的只有利益的极致,只有对自己国家好的事情,他们才会去干。
如今袁绍已经如此强大,曹性又怎可能做事不管,因此他收下了朝歌十五城。
郭嘉看到这里呵呵的,笑了两声,见天色已经不早,曹性准备就此离去,而郭嘉则是亲自相送,两人走到客栈外,发现已经有许多大臣驻足在那里了。其中有一个文官模样的人,站出来对郭嘉报了一拳说道。
“郭统领,晚膳已经被齐,请你移步享用!”
“呵呵,那真的是有劳司马大人呢!”
郭嘉笑呵呵的回应道,随后他对这名中年人一挥手,示意中年人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中年人刚刚准备走,然而曹性却是一把拉住了这名中年人的衣袖,把这名中年老者都是吓了一跳,有一些惶恐的看着曹性,毕竟他所面对的可是秦王。
郭嘉也是眼皮子跳了跳,虽说因为利益的关系,他和曹性选择了暂时性的结盟,不过任何东西都是利益驱使而已,曹性未免也有一些自来熟的味道吧,一来就抓住了他们魏国的人。
而曹性则是没有在意他人的眼光,只是笑呵呵的盯着这名中年人,随后问道:“魏国的官员中有几个司马啊!”
那名中年人迟疑片刻,随后也不多说,直接向曹性拱手回答道:“秦王说笑了,我乃是河内司马防,至于说魏国中,还有没有姓司马的官员,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应该很少吧!”
听完这话之后,曹性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呵呵的笑了笑,让司马防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而此刻陈虎也走了过来,曹性也是下达了一系列的安排,让陈虎去通知秦国的人,可以原地休息了。
当两边的人都安排的差不多之后,郭嘉和曹性才再度走在一起,郭嘉有些不解的看着曹性,他向曹性询问到,为何对司马防感兴趣。
其实在此之前,郭嘉也是思考过千百遍,他把司马防的履历还专门拿来看了一下,司马防原来是京兆尹,但是因为董卓的专权,心中不喜,所以辞官归隐之后,就一直待在他河内的老家。
他的大儿子司马朗在地方为官,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然后是以郭嘉的智谋,都百思不得其解,曹性为何会对司马防突然起兴趣,但是即便郭嘉想不通,但是凭他多年的直觉,他依然可以肯定一件事情,曹性绝不会无地放矢,其实这也是郭嘉觉的曹性神奇的原因,有些事情看不透,说不明,但偏偏又很准,因此他郭嘉才来找到了曹性。
然而曹性闻听此言,却是呵呵一笑:“郭统领,你不是一直对于许攸很好奇吗?我告诉你,你的鬼卒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郭嘉闻言都是一愣一愣的,似乎有些没搞明白曹性的意思,不过第二天,当司马防做完一天的接待工作,拖着一身疲惫的身躯准备回去之时,突然,司马防向后一看,他总感觉有什么人在跟着自己,然而回头一看,身后却是空空如也。
司马防原以为是自己神经大条过于紧张,应该没有什么的,结果,第二天,鬼卒竟然亲自来找到了司马防。
司马防看到郭嘉的人亲自来找自己不敢怠慢,连忙将鬼卒的人请进屋中,好酒好水的招待着,然而鬼卒的使者,却是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司马防,却一句话都不说。
这两个鬼卒的人,直接把司马防看得有一些心中发毛,他很想开口问,这两个人郭嘉找他到底什么事,但又不敢开口询问,半晌之后只见这两个鬼卒看着司马防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不过在离去之时,这两个鬼卒还是停下了脚步,有一人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向司马防,随后问了一句。
“司马公,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两位都是受了郭统领之命前来办事,有什么话尽管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吗,既然司马功如此大度,那我们就直截了当的问了,我们只想知道,司马功在你家中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人或物吗!”
当司马防闻听此言,整个人的神情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过了整整三个呼吸的时间,当司马防看见鬼卒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之时,他才终于有了觉悟,连忙摆手,对这两个鬼卒再三说道,他家中绝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请这两位鬼卒不要开玩笑。
然而鬼卒的使者,在听了这话之后,却是呵呵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飘然离去。
而司马防看着他们二人走赶紧跟了上去,直到看见这两个鬼卒的使者离开他们家的大门,司马防才终于停下了脚步,此刻司马防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所浸湿。
刚才他都是极力保持镇定,才没有露出太大的马脚,此刻看着鬼卒的人走,他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妙的感觉,他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鬼卒的人为何突然会到他家,又问出这样的问题,实在是让他匪夷所思啊。
不过也就在这时,司马防的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掐住了司马防的脖子,司马防整个人吓得一惊,连忙回头,甚至都握好了拳头,然而当他回头一看之时,发现只是一个身高六尺的少年,站在他的身后,不过这个少年却长得有一些奇特,脖子显得有一些细长眼睛,显得有一些狭窄,就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此人正是司马防的第二个儿子司马懿。如今正十六岁。
“爹,刚才那两个鬼卒的人来找你说什么了!”
听着司马懿的问话,司马防有一些晦气的摆了摆手,他刚才还被他这个儿子给吓了一跳。
“回去好好读你的书,其他的事情你别管!”
司马防的神情显得有一些不耐烦,似乎不想与这个儿子多说一些什么,然而司马懿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司马防,即将离去的背影,突然向前两步,再度对司马防说道。
“爹,你就别骗我了,鬼卒是魏王的直属机构他,们有监察百官的权力,你年轻之时虽贵为京兆尹,但如今已经辞官归隐,在朝中也就只有一个为官的大哥,不过大哥为人青年刚直不阿,也不拉帮结派,不会无缘无故的惹到鬼卒的头上,鬼卒是不是盯上我们家什么东西了!”
司马懿此话一出,司马防整个人大惊失色,回头指着司马懿想要厉声呵斥一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你先回去吧!”
司马防说完这话之后,似乎不愿再多说一些什么,就此离开,司马懿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当司马懿准备迈入房门的那一刻,他有一些犹豫,最终收回了他的前脚。
这一天司马防可谓都是过得提心吊胆,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鬼卒找他,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他司马防为人一向低调,就只有一个大儿子司马朗在外为官,就算司马朗真有什么事,也不至于惊动鬼卒吧,毕竟他知道他的儿子司马朗为的只是一个小官吏,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司马防思考良久,都在想莫不是鬼卒的人弄错了,其实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郭嘉也可能一时间头脑热了,所以才来找到司马防,又或许郭嘉来找司马防,并不是直接冲着司马防来的,而是想要借助司马防,调查某件事情也说不定呢,毕竟司马防年轻之时也当过京城的县令。
可能是郭嘉的错误判断,所以才阴差阳错的找到司马防的头上,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司马防,他也不是没有了解过郭嘉的这个人,他更想起了某一句评语。
“这位年轻人出生于卑微,崛起于阡陌,此人必然有过人之处,就好比当初的戏志才一般,不然又怎会后来居上,和荀令君等人平起平坐!”
想到这里,司马防立刻从床上一下子就蹦达了起来,让自己的妻妾替自己穿好衣服,随后快速的出门而去,司马防的妻子有心想问一下司马防要去哪里,然而司马防并未答话。
就这样司马防匆匆的出了房间,不过他并未走出他司马家的大门,而是在司马家的庭院中不停的闲逛,像是在思虑什么,他踱步了很久,最终终于下定决心,走向了司马家族的某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显得非常的幽静,四周都是亭台楼阁,但却没有人居住,只是在中间摆放着一间巨大的木屋。
咚咚咚,司马防最终是敲响了木屋的门,一个浑厚的声音沉了过来。
“建公,进来吧!”
司马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入了房间中,只见在这间房间中即便已到了深夜,但仍有昏暗的烛光,其中一个看上去行将就木的老者坐在床上。
“爹,真是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休息!”司马防面前的那个老者也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防的父亲司马隽。
司马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虽说他看上去垂垂老矣,但是他那双眼睛中竟是精明之色,很显然,即便四肢有一些麻木了,但他的脑子依然灵活。
平日里司马防都是按照他父亲的话,不会轻易去打扰他,也不允许司马家的其他人,随意走入这间屋子,司马防除了定期按照他父亲的要求,将一些书籍送入房中,之后便没有再打扰过他的这位父亲,当然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司马家族遇到了大事,他司马防无法决断之时,才会来找到他的父亲。
虽说司马防是现任的司马家族的家主,但是话又说回来,面对很多棘手的事情,司马防都不得不向他的这个父亲请教,方能做出有效的决定,这一次也同样是。
司马防没有犹豫,直接把今日鬼卒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司马隽听完之后,沉吟半晌。
“伯达可知那事!”司马朗用他那雄浑的声音问道。
其实伯达也就是司马防的第一个儿子司马朗,听到这话之后,司马防思虑了片刻,随后坚定的对司马隽摇了摇头。
“父亲,伯达从小就在我的管教下言听计从,那件事我没有告诉他,他也绝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