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苹果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然后睁大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
“外公，”她小小的叫了一声，却是让于华和罗天立同时愣了一下。
她叫他什么？
小苹果叫他什么？
罗天立的眼内突然一阵泛酸，年过半百的他忍不住的擦着自己眼泪，“好，好，乖，”他小心的走了过来，蹲在小苹果面前，小心的看着小苹果一张可爱的小脸蛋，长的真像心朵小时候的样子。
他虽然再婚了，可是却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女儿的样子，女儿当时也是这么可爱的。
只是，他伸出颤抖的手的，想要去摸摸小苹果的小脸蛋的，一见她头上的伤，一下子都有蒙了。
“孩子怎么受伤的？”
于华抱起小苹果，“这不关你的事，我都说过了，你不要来我家，我家不这欢你，这是我孙女，又不是你孙女。”她没给罗天立一点好脸色，当初抛妻弃女的事都做的出来，现在想要回女儿，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于华，都几十年过去了，你还是不原谅我吗？”罗天立苦涩的说着，“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活，我承认当初是我不对，但是，我也已经得到惩罚了，我一辈子都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这样，还不够吗？”
“那是你活该，活该没儿子送终，”于华咬牙的说着，她冷哼一声，不想看罗天立突然变的惨白的脸。
她将小苹果抱到了房间里，可不想自己的孙女沾上这样的亲戚。
于心朵叹了一口气，她从一边取来了一杯子，给罗天立倒了一本水。
妈就是这脾气，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是就不恨了，只是没有办法原谅，“心里也一直都是憋着一口气，“我会好好劝她的。”
“谢谢，”罗天立端着杯子，对女儿难受一笑，“我知道的，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我更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们只是想想要看看孩子，不然，可能就算是死也是有遗憾。”他说着说着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都有些泣不成声了。
而他说了很多，从最初说到现在，于心朵一直都是在听，就像是在听一个人的一生一样，酸甜苦辣，百味人生，真的不知道到头来，到底他们得到了什么，又是失去了什么？
走什么样的路，吃什么样果，就要看当初种什么样的因了。
一直到了晚上，于华都是没有出来，罗天立知道他今天是见不到了外孙女，就只能是离开了。但是眼神还是恋恋不舍的望着那扇门，还有他唯一的女儿。
而等到罗天立走了之后，于华才是抱着两眼亮晶晶的小苹果走了出来，小苹果扁了一上小嘴，要妈咪抱。
“妈咪，宝宝痛痛。”
于心朵轻轻拍着小苹果的背，再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乖，一会就不疼了，妈咪给你做蛋蛋吃好不好？”
小苹果小小的点了一下头，一双小手还紧紧抓住她的衣服。
于华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心朵做好了蛋炒饭，于华这才是端起碗喂着孙女
“心朵，”她突然开口，于心朵抬起脸，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了，妈。”
“你明天带小苹果去李家吧，”于华说完，面无表情的再给小苹果喂着饭，也不想解释太多。
“妈，你这是……”于心朵还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她以为她可能要生一辈子气呢，毕竟她妈的脾气向来都是这样的，她不是记仇，只是有些事情就是没有办法忘记。
“都老了，算了，他也挺可怜的，”于华捏捏小苹果的小脸蛋，“我也是当妈的人了，想想，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反正他当时对我也不错，当初离婚，房子还给了我们，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还有，”她的脸色再一冷，“免的让他天天来咱家里报道，让人误会了，还以为我人品有问题。”
“好，”于心朵露出浅浅的一笑，她伸出手，小苹果握紧她的手指，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不过却是笑了，小小的笑容，冲散了于心朵眼内的浅伤，还有时间所留下的那些伤痕。她的，或许还有于华的。
第二天，天气极好，于心朵给女儿换了一件漂亮的的小裙子，还有一双小皮鞋，小家伙本来就长的白胖可爱，，再加上一身十分嘲的衣服，还真的给她赚足面子了。
一路走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回头看她们呢。
当她们站在李家的门前时，于心朵迟迟的没有按门铃。
这是李家的老家，什么都是变了，似乎也就只有这里没有变，二十多年过去了吧，她都忘记这里以前的样子了。
“妈咪，这是哪里啊？”小苹果握紧她的手，用力的抬起小脸，才能看清这扇旧旧的门。
“外公的家，”于心朵揉了一下女儿的头发，她的头上还有伤，还是那样的可怜的，不过，宝贝很乖，很少会说头疼。
“妈咪，宝宝按门铃好吗？”小苹果伸出小手，要于心朵抱。
“好，”于心朵抱起了她，小苹果用力的按着门铃，不久后，就能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打开，门口站了一下手足无措的女人，于心朵还记的她，这就当初让他父母离婚的女人，好像叫谢婉玉吧。
“你是心朵？”谢婉玉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而且还是有些结巴，而她和于心朵记忆中的女人不太一样，过去的时间太长了，这个女人也是老了，头上都是早早生了白发，明明和她妈同样的年纪，但是看起来，却是比实际年纪大了很多，身上也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苍桑之意，于心朵以为自己恨这个女人的，可是一见她这样，她反而是恨不起来了。
谢婉玉还是一样的手足无措，尤其是于心朵不言不语只是盯着她看，让她都有些无地自容。“那个，心朵，快进来吧，外面风大，不要冷到了孩子，”她小心的说着，再一次望向于心朵怀中的小苹果，手也是身上不断的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