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韦伯所找到的下水道深处,这里说是Caster的工房也好,还是魔镜也好,长着无数触手的深海魔物在狭窄里的管道翩翩起舞,会绞杀掉那些入侵者,这是一个让人看了有些毛骨悚人的场景。
当然,对两个糙汉子来讲,这不成问题。
伊斯坎达尔的神威车轮带动着耀眼的雷电,一路毫不停滞的碾压而去,将那些魔物给蹂躏成渣渣,四面八方都是碎掉的肉块,韦伯都快分不清方向了。
成吉思汗抱着双手,偶尔对着朝着韦伯张牙舞爪扑过来的魔物使用去暴止杀,然后一拳给轰进墙壁里,虽然这里也算是魔术工房,但既没有什么伪装或者陷阱,也没有阵地,只是单纯的一群卫兵组成的防线。
而伊斯坎达尔跟成吉思汗跟拍苍蝇一样把它们拍飞。
韦伯缩在车上,压根不敢探头出去查看什么战况,直到前进遭到的阻碍越来越少,最终神威车轮踏着空气跃到一个宽广的空间。
“看样子Caster碰巧不在。”伊斯坎达尔看了看四下,即使是如此黑暗,英灵也还能正常视物。
成吉思汗拎起韦伯下了神威车轮,他们也是因为圣堂教会发出的指令后,开始讨伐Caster的人之一,按照伊斯坎达尔的话就是。
“自家的御主总算拿出点魔术师追踪敌人的能耐了,自己还是用点心把那家伙的头给提回来吧。”
不过进攻到这里,却发现敌人不在,伊斯坎达尔还是有些小失望的。
“这是什么?储水槽么?”韦伯也在四处查看,希望得到点信息,看到了感兴趣的东西后,他原本想使用魔术照明,但担忧黑暗中有伏兵,自己这样做会自报位置,于是打算使用视觉强化。
“喂,小子,你还是别看比较好哦。”成吉思汗依然抱着双手,罕见的,这俩个豪迈的糙汉子好像都有些谨慎。
“你们说什么啊!既然他不在这儿,那至少要找到线索啊!”韦伯愤愤的说。
“虽说是这样,但是还是尽量别看吧。”
“无路赛!”
韦伯赌气似得发动了视觉强化,眼前的黑暗都被慢慢的拨开,而场景也一点一点的映入眼帘。
既然是打算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那么就要做好一切心理准备,过分的杀戮也好,残忍的利用也好,即便尸横遍野也要去接受,因为一切都为了胜利,哪怕是韦伯,也有着面对死亡也不能动摇的心理准备的。
尸体数量庞大,尸首分离,毁的不成样子,但总归还是尸体而已,是人体的残骸而已,在他的想象中,或许最为惨烈的场景也就仅限于此了吧。
但眼前的一切,却打破了他的认知。
杂货店。
那些是家具、乐器、服装乃至餐具,摆的整整齐齐,制作人非常热爱这些素材以及享受制作的过程,在这里,没有任何残骸,全都是‘艺术品’,对,将人类的生命和身体通过加工得到的,‘艺术品’。
以死亡来进行所谓的创作。
人体衣柜、大肠乐器、食指餐具、胃袋餐盘……还有着韦伯说不出来的。
他连站都站不稳,一下子弓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呕吐了起来。
“所以说了最好别看嘛。”成吉思汗皱眉说,“这种惨状,朕即便戎马一生,也是几乎没见过的。”
“闭嘴!”韦伯最后的坚持灰飞烟灭,他心中有着怒火,对自己懦弱的怒火,但也有着害怕,“”可恶!居然耍我!可恶……!
“如果有看了这幅光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人,我绝对是会打他的,但是教会此次的判断是正确的,Caster和御主必须要先解决掉。”伊斯坎达尔低声说,“尽管调查这里或许会发现什么……不过还是放弃吧,毁掉这里再说。”
“有幸存者么……?”
伊斯坎达尔和成吉思汗四周看了一眼,遗憾的说。
“有几人还有口气……但是这样子,倒还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呢。”
韦伯都已经不敢在询问他们,那黑暗中到底还有着什么了。
三人回到了神威车轮之上,伊斯坎达尔挥动着缰绳,公牛发出着咆哮声,神牛开始奔跑起来,在这鲜血淋漓的场所疾驰,践踏着雷电的蹄子将那些东西全部给掀翻和烧毁,只是短短几眼,这里就被彻底的销毁。
神威车轮在狭窄的管道中奔驰,脱出这里的时间,也不过用了数分钟而已,外面冰冷清新的空气让韦伯觉得如此的亲切。
“真是到了一个差劲的地方,今晚真想好好喝上一杯啊。”
“嚯?朕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先说好,我是不会陪你们喝酒的……”就算会喝,跟你们两个一起,只会被单纯的榨干吧?韦伯想。
“哼,我才不稀罕你这样的小鬼陪我喝呢,必须是可汗这等人物才行呢。”伊斯坎达尔摸着下巴,“但是啊,只有两个人也太冷清了呢……哦对了!”
他兴奋的拍拍手掌,韦伯有种没有好事的预感。
……
轰鸣声像是雷电撕开夜晚一样,爱因兹贝伦城堡外的森林中结界已经遭到了攻击,而术式已经被强行攻破了。
“正面突破……?”
阿尔托莉雅第一时间扶住因为突破对魔术回路造成负担的爱丽斯菲尔。
“没事吧?”
“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没想到会有这么乱来的人。”
“我出去迎接就行了。”
阿尔托莉雅抱起爱丽斯菲尔,飞快的在走廊上奔跑。
“喂,骑士王哦!快出来吧!我可是特意过来的哟!”
从大厅传来的声音,恐怕已经踏入了正门,而那声音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征服王,但听他那样兴奋的语气,不像是为了战斗而来的,但阿尔托莉雅却没有懈怠,蓝白色的魔力铠甲实体化的挂在了身上。
“征服王,你……”
在神威车轮上,伊斯坎达尔扛起的东西,不是什么武器,反而是一个大木桶,腋下还夹着一些酒具,看起来完全就是送货上门的老板。
看到这幅样子的敌人,阿尔托莉雅有点语塞。
“啊,露出这么懵逼的样子干什么?看了还不知道么?我是来找你们喝酒的哟!别杵在这儿了,这城堡有没有适合开宴会的地方啊?”
“……”
阿尔托莉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对着毫无战意反而兴致冲冲的敌人,她也提不起剑来。
“特意冲破结界,来到这儿,就是为了这种事么……”
“谁叫你这儿最比较清净呢?”伊斯坎达尔耸耸肩,“我倒是想去始东王那儿的,不过他住的酒店虽然大,但没啥位置啊。”
“你说……始东王?”阿尔托莉雅变了下脸色。
“当然了,你不觉得此次现界的英灵,之中有着诸多历史留名的王者么?”伊斯坎达尔哈哈大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当然是要一起来纵酒高歌了!来一场王者的酒宴!”
……
“王者的酒宴,所以这就是你从这二十多楼的窗户上直接撞进来的理由?”易哲有些无语的看着站在他面前抱着双手大大咧咧的蒙古可汗,地上那一堆的玻璃渣,他还在烦恼等会怎么去打扫。
“征服王的这个提议,挺棒的不是么?”成吉思汗笑着说,“你我终有一战,那在之前,谈论我等王道不也是很有意思么?”
“你也真是闲得慌啊,要打的话就干脆点不好么,以你的能耐,一夜间轻松干掉那些碍事的家伙也不是不可能。”易哲凝重的看着他。
“哈哈哈,那意思就是,你也将朕定为难得的对手了么?”
“是这样没错,但是当你直接从落地窗撞进来,害得我游戏机被你弄坏了后……我就没有想跟你打的欲望了。”
易哲看着那破碎的主机,悲伤的说。
“哲,有客人么?”穿着一套笨重的玩偶睡衣的尼禄走过来,她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宅女而不是罗马暴君了。
如果飞到半空,贴着玻璃窗跟我打招呼的人算是客人的话呢……
“罗马的暴君么,正好,你也来这次酒宴吧。”成吉思汗说。
“咦?宴会么?!”尼禄一下子有了兴趣,“那这样的话,余该跟哲跳什么舞才好呢?”
“大人,该吃饭了哟~”
莫德雷德的声音从房间内用餐的地方传来,隐约间还有两个人在那里对话。
“鱼要先剥开把内脏取出来。”黎墨低沉的说。
“是,是的。”有点手忙脚乱的科尔基斯公主回答,然后就是pupa的诡异声音。
“抓稳它……再这样要从菜板上跳出来了!”
“抱,抱歉……咿呀!!”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扑通的声音,一条草鱼瞪着眼睛在地上一跳一跳的硬是蹦到了客厅。
“你就不能抓稳么……?”
“对不起……我不太擅长这个。”情绪低落的魔女说。
所以说这样子哪像要准备吃饭了啊!易哲捂脸,而且这套房居然还有厨房,鬼知道是什么标准。
莫德雷德连忙过去抓起了鱼,回到了小厨房。
“算了,先生火准备抄点青菜吧。”黎墨无奈的说。
“好,好的!这个我很拿手!”
轰轰!
“喂!不是叫你用魔术啊!赶紧熄灭!”
“噫——!对不起!”
易哲背对着厨房那边,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这儿好热闹啊。”成吉思汗摸着下巴说。
“不错,从昨天我的大弟子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后,就一直很热闹……”易哲叹了口气,寻思估计今晚要想吃饭的话很困难,于是他说,“我还是跟你们去喝酒好了。”
“余也一起去吧!”
成吉思汗点点头,直接又从二十楼上一跃而下,易哲拉着尼禄也跳了出去。
“东王,不吃饭了吗?”黎墨诧异的从厨房出来,此时的他满脸油污和漆黑。
“你们吃吧!!”
黎墨有点失败的回到了厨房,本来还想露一手料理的说。
“姐姐,按住鱼,我来切,你看好我的手法。”莫德雷德跟美狄亚还在菜板前。
“好,好的。”美狄亚专注的看着莫德雷德拿着菜刀的手。
黎墨叹了口气,抓抓头,然后去收拾灶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