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窘也就不过那么几秒,迟灵瞳很快就命令自己镇定下来。
青台的浴场有几个就在市区,大街上冷不丁地就会看到穿着三点式的美女招摇走过。第一次会*,第二次会回味,第三次也就那么一笑而过了。她还穿着睡衣呢,紧张什么,虽然皱,可是很保守,灯火又暗,看不出里面的起伏。就是看出起伏又怎样,没看到电视上那位身材火辣的女子娇媚地说:做个女人“挺”美。
还有,还有,这个男人的前女友曾说过他温柔又体贴,怕是陪着逛过多少次内衣店了,她这件没什么创意的*落入他眼帘,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澜的。
头发蓬乱也无所谓,谁在病中还对镜贴花黄?除非害的是相思病。这就是女人的本色,在外面巧笑俏兮的女人都是戴着厚厚的面具。有的明星一卸装,不是就判若两人吗?
现代人为什么过得累,就是太会装:工作上假装快乐,生活中假装安全感,对朋友假装轻松,对自己假装幸福,在男人面前假装美女。她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虽然这芙蓉象刚被风雨蹂躏过。
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喜欢你,他不会只爱你青春靓丽的容颜,一定也会爱你历经岁月过后的沧桑。
宽慰好自己,迟灵瞳神态自若地弯下腰,把*捡起掖在睡衣里面,然后冲目瞪口呆的颜小尉说道:“原来你有客人在呀!别管我,你们继续聊。”
说完,她转过身去,继续往浴间走去,步速不快不慢,证明她的心态非常良好。
“宝贝,他不是我客人。”在颜小尉眼中,迟灵瞳这次亮相简直是犯了女人的大忌,不知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她抱歉地冲坐在沙发上的裴迪声笑笑,急忙把迟灵瞳拉进浴间,门“砰”地一声关上。
裴迪声已忍笑忍到腹痛,这下才畅快地笑出声来。
“小尉,这好象是我们合租的房间,你随便让男人进来,不太好吧!”迟灵瞳看着镜中自己的这幅尊容,再看看颜小尉一张收拾得精美绝仑的妆容,感到刚压下去的热度又突突上升了。
颜小尉翻翻眼,“咦,你还狗咬吕洞宾呢,那个钻五敲门时,我以为是房东来收房租,咱这屋,平时晚上哪有男人来访,他打破纪录了,这是第二次了。我说你病了,他问可不可以坐下来等你。我能拒绝人家的好意吗?我可一直陪他陪到现在。”
“心情不错吧?”颜小尉神采飞眼,眉眼含春。迟灵瞳扒拉两下头发,像个正经历疲劳审讯的嫌疑犯,破罐子破摔,啥也不管了。
“我今天绝对就是衬你这红花的绿叶。还说和钻五没联系,你这丫头鬼着呢,都认识几个月了,经常在外面约会。”颜小尉戳了戳迟灵瞳的额头。
“他说的?”
“他说了你们认识的经过,也问了一些你在公司的事。好奇怪,我问他在哪工作,他就转话题,不然就是进房间看你醒了没有。”
“什么?”他。。。。。。他私闯姑娘闺房,成何体统?“君子非礼勿视。”她恨得咬牙切齿。
苍天,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我想邀请他进我房间,他还不肯呢,你就知足吧!你快把你收拾干净,他是很养眼,但不是我的主,我才懒得浪费时间。”
颜小尉开门出去了,留下欲哭无泪的迟灵瞳。
苦着脸站了好一会,嗓子又开始作痒了,她咳着慢慢解开睡衣,客厅里的谈话声,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哪有勇气拧开水笼头,留给别人一个遐想的画面。
“我出去一会。”冒味闯闺房的登徒子说道,“麻烦你照看下灵瞳,我马上就回来。”
呃?这人把这当他家了?在深夜里出入自如。
“好的,我明天不用上班,晚睡没关系的。”颜小尉拿出售楼小姐的专业精神,笑意如春风般和煦。
唉,哪块云落下的雨,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体贴的钻五!
门打开,又关上了。
迟灵瞳飞快地冲了个战斗澡,头发胡乱洗了下,就急匆匆地冲出来了。
“他再过来说我又睡了。。。。。。咳。。。。。。”她对颜小尉说。
“凭什么我要为你做个撒谎的女人?”颜小尉哼了声,腰一扭,进自己的房间了。
“咳。。。。。。好人做到底呀!人家还病着呢!”迟灵瞳追在后面嚷。
“人家心还酸酸的呢,什么时候好男人能看到我这颗闪亮的星?”颜小尉回头,做出一幅幽怨的样,缓缓把门关上了。
迟灵瞳托着晕晕的脑袋,无力地站在屋子中央。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她本能地惊得一哆嗦,拖了好几分钟,才慢腾腾地走过去。
“挺快的吗!”外面的人笑得一脸慈祥,手中拎了两个纸袋。
她把门只打开了一点,手伸向纸袋,“谢谢。时间太晚,你早点。。。。。。”
“有点烫,我来!”那人拨开她的手,用胳膊肘把门推开,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裴迪声!”迟灵瞳对着天花板直翻白眼,这也太肆无忌惮了。
“病得不算重,中气挺足的。快上床躺着,我马上进来。”他拧着眉摸了下她的额头,回身把纸袋放在桌上。
晕,这话听着怎么。。。。。。怎么那样暧昧呢?
“呃?”他回过头,看她一动不动,“干吗?想要我抱?”
迟灵瞳差点跳起来,“裴迪声,做人不要太过分,我是病了,可是还没病糊涂。”
“没糊涂还顶着一头湿发在这儿冲我瞪眼,想明天病得更重,就不要设计图纸,把听海阁那项目让给我?”他说得自然,面不改色。
“你。。。。。。你偷窥我的。。。。。。成就?”她想起枕头边的资料。
“你连根线都没画,还成就呢?快进去,你室友在听着呢!”他转身走进了厨房,不理她了。
她对着他的背影挥了下拳,老老实实进了房间,乖乖上了床。也没什么可矫情的了,睡相早被人家看光光,马后炮似的把床上散乱的衣服收了下。
身体虚弱得如风中柳,洗过澡,说了几句话,已是气喘吁吁。
裴迪声端着一只碗、一个碟子从外面走进来,用脚把门带上,碗里装的是煮得糯糯的南瓜粥,碟子里装得是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梨。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拉把椅子坐在床头,从纸巾盒里抽了几张巾垫在她的颔下,“先吃粥,还是先吃梨?”
她眯起眼打量着他,两人是认识几月有余,但好象还没熟到如此近的地步。可是他这些自然的表情与动作,让她觉得他两人已认识很久很久,且相处特和谐,你亲我爱。
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别拉了。我第一回见到你,就知道你的三围、腿形、腰身是怎样的。。。。。。”
迟灵瞳不由自主抱住双肩,似有一种赤身*的感觉,“你胡说八道。”
裴迪声奇怪道:“我们都是搞设计的,一眼看过去,楼高楼宽都会了然如心。你这么个小人儿,站在我面前,还不清楚?”
“清楚也不能说出来。”她嗔道。
他笑笑,“粥有点烫,先吃片梨润嗓?”
她眨了下眼,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傻问题,“是不是你对前几任女朋友都这么体贴?”
“那你现在承认是我现任女朋友吗?”他面不改色地笑笑,口气温和极了。
“我才不是。你。。。。。。前科累累,罪恶滔天,桃花处处开,我才不要做你的女朋友。”她从碟中戳了片梨放进嘴里,哇,一片清凉的甘甜直达心底。
“昨晚为我受委屈了?”
裴迪声天外飞来这一句话,迟灵瞳愣了半天,直直地看着他。
“嗯,这是我给你惹的麻烦,我承认,别用这种充满怨念的茫然眼神瞪着我,我真的没有透露我对你是存在幻想的,也不知她打哪知道的。”
“你们心有灵犀呀!我真想不明白,明明如此相爱,却要做一对隔岸相望的怨偶?难道爱情不催人泪下就不叫真爱?”
裴迪声研究性地看她一眼,“一定要把自己置身事外,于是,就与我毫无干系,你在台下拍掌叫好或喝倒彩就行了?”
她咽下一口梨,“目前我事实就是一观众呀!”
他纵容地捏了下她的鼻子,“调皮。昨晚为什么不和我说?”
她戳了一片梨,递给他,“你也吃一片吧!”
“别,梨不能分着吃。”他推开她的手。
“为什么?”一碟子呢,她一个人吃不下。
“梨分着吃,将来就会远远的分离,相见无期。没听说过吗?”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把碟子挪到怀中,“我以后还想和你合作设计呢。那你吃点粥吧。。。。。。咦,谁这个时候还打电话给我?”
她忙腾出手,拿过放在台灯下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