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打听出来了,不说不知道,那个眼中有戾气的叶家二少爷叶弦倒是和仙禅山有点渊源,叶弦当年是仙根奇才,本来有机会成为仙禅山弟子。但是,因为十年前被宋家二老爷宋非废去了仙根,所以现在只是一个废人,只能打理叶家的庶务。
而叶弦和叶家大少爷叶优其实是双胞胎兄弟,以前众人都说叶家兄弟,一个智谋无双一个武力非凡,好一对叶家双杰,只可惜现在只有叶优独撑叶家的家门。
时机正巧,叶家正在采买粗使丫环和男仆,唐婉也就跟着一排长长的队伍,等着前方那个一脸刻薄样的中年妇人挑选。
为了防止有人闹事,中年妇人身边还有四个孔武有力的男仆。
唐婉队伍前面是两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少女,脸上都涂着胭脂,两个人笑着相互交谈,谈话嬉笑声传入了唐婉的耳中,“你说我会被叶家大少爷看上,还是被二少爷看上。”
另一个痴痴地笑,“被看上就好了,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唐婉身后的队伍推搡,唐婉被撞,自然也撞上了前面的一个少女,那个少女回头望了一眼唐婉,看着唐婉身上的布衣,不屑地白了一眼。
唐婉也不在意,想着那个贴在墙上的采买文书上明明白白写着采买粗使丫环,这两位姐姐更像是当通房的,恐怕不能入选了。瞧瞧再前面的一位壮实少女,看起来孔武有力,唐婉觉得她应该能选上。
谁知道,轮到那位壮实少女的时候,那个吊梢眼刻薄模样的中年妇人就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壮实少女老老实实回答,“我叫张红,我很有力气的。”
那个中年妇人又问道,“还有什么?”
壮实少女,“我家住在城东的——”
中年妇人不耐烦地说,“走吧,走吧。”
“是。”壮实少女灰头土脸地走了。
唐婉前面的两个少女相视一笑,眼中满含讥诮,轮到她们的时候,两人一副柳弱扶风的样子行了一礼,然后动作极快的给中年妇人递了一块碎银子。
要不是唐婉眼力极好,并且一直盯着,恐怕看不出这勾当呢。
“我叫孟真。”“我叫姚遥,我们都住在城东的黄西村。”
刻薄模样的中年妇人顿时脸上出现了喜气的笑容,“好丫头,你们两个都入选了。”
两个少女都十分高兴,笑容抖得脸上的**都掉了下来。
轮到了唐婉,唐婉有样学样递给了中年妇人一块碎银子,“我叫唐婉。”
中年妇女看着唐婉的眼神分外和气,“好,你也入选了。”
唐婉走进了叶家后门,到了一处小院子,只看见前面入选的几个男女都规规矩矩的站着一声不吭,正前方站着一个表情严肃的三十来岁的妇人,一看就是叶家的一个管事。
唐婉也找了一个地方站了,等到那个刻薄模样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她对着前方的人一脸谄媚笑容,“云管事,你看着这毒日头,待会儿我们去吃吃茶。”
云管事面无表情道,语气傲气,“不用了,高嬷嬷马上要来了,恐怕钱管事你没工夫去吃茶了。”
钱管事面上大惊失色,她慌张地回头望向身后的十个男女,其他人还好,就是那两个涂满胭脂水粉的少女太过扎眼,心里顿时慌张了起来,眼睛转了又转,想着应对之策。
口气柔弱说着,“这等小事怎么要劳烦高嬷嬷。”
此刻,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中年嬷嬷穿过前方走廊,走到了钱管事和云管事的面前,她的头发只梳了一个圆髻,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用一根银簪簪住。
虽然有些年纪,但是皮肤看得出来很好白皙红润,一双眼睛也很有神采,她威严的视线扫过了那十个入选的男女,最后视线定格在了那两个花枝招展的少女身上,那两个少女被她的眼神吓得身体有些发抖。
“钱管事,你到底收了那两个女子多少好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钱管事一下子跪倒在地抖如筛糠,身边的云管事眼中流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高嬷嬷声音沉稳清亮,对着前面十个男女问,“你们还有谁贿赂了钱嬷嬷,给我站出来!”
唐婉顿时心里一吓,仔细掂量了就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人群的前方。
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只有自己站了出来啊!
唐婉抬起眼睛看向高嬷嬷,高嬷嬷眼神并不居高临下,而是一种充满洞察力的审视,好像能看穿你的心里的每一分每一毫。
唐婉眼神不卑不亢,十分坦然地看着高嬷嬷。
高嬷嬷问,“你贿赂了多少银子?”
唐婉下跪道,“奴婢无处可去,想要进叶家当丫环以求温饱,看见前面的人给了钱管事三钱银子,于是也只好照着给了三钱银子。”
高嬷嬷叫来了四个孔武有力的男仆,正是刚刚和钱嬷嬷一起守在门外的,其中一个男仆道,“钱管事一共收了五个人的贿赂。”分别指向了那两个涂脂抹粉的少女,和唐婉,还有两个没有站出来的男子。”
高嬷嬷冷声道,“给我都拉下去!”
唐婉心里一惊,自己要难看的被人拉出去了?
这时云管事笑道,“高嬷嬷,我看她也算是情有可原,也算老实机敏,不如就留下她吧。”云管事努了努下巴,方向正是唐婉。
高嬷嬷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其余四人都被拉出了大门,被丢了出去,好不狼狈。
唐婉不由舒了一口气。
高嬷嬷吩咐,“既然剩下了六人,云管事你再挑选一下,还有不合格的,一样给我送出去。至于钱管事你现在的差事,暂时不要做了,休息些时候吧。”
“至于你贪了多少银子,一律充公!”
一脸煞白的钱管事,连连磕头,“奴婢再也不敢了。”
高嬷嬷走后,云管事对着剩下的六个人和和气气道,“你们跟我来,我询问几句。”
唐婉抬起头看向云管事,只见云管事对她善意一笑。
待云管事询问了过后,六个人都被留了下来,唐婉暂时分配到了二少爷叶弦的外院,当一个洒扫的粗使丫环。
进了叶府才知道,叶家大少爷叶优并没有丫环,只有一个贴身小厮,而二少爷叶弦却有四个大丫鬟,嘿嘿红袖添香吧,另有一位表小姐也只有一个丫环,然后除了老爷夫人的院子,每个院子再各配两个粗使丫环。
听了一脑子的规矩,刚到了自己分配的小屋还没坐稳,一只极小的翠鸟就飞进了屋子,是仙禅山用来通信的翠鸽,唐婉抽出翠鸽脚上的白纸,翠鸟又咻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打开纸是几句文绉绉的话,意思是和天界沟通极为不易,暂时得不到回复。
唐婉知道师傅已经尽力,只能说不能急于一时,捏住白纸的手轻轻一挥,白纸漂浮于上空,然后一股奇异的火苗瞬间燃尽了白纸,点点金色的火花像是烟花一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