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历史总会有惊人的相似,正如青丘狐狸洞总会招来天上那些不得了的神仙一般。
这边东华帝君在悠然地喝着茶,另一边青丘女君正专心致志地处理青丘事务,然过了多时,手上的书卷仍是一页未翻过。东华觉得好笑,便就这么看着她,手里不忘把玩着空置的茶杯。
白凤九忍不住瞟了眼,见到帝君挂在嘴边的笑意,当下心神慌乱了起来。在她眼里看来,东华绝对是仙界最具仙人的典范,什么仙风道骨、飘然出尘根本就是为了帝君而造的词句。可偏偏就是这么个仙味极重的神仙,一旦笑起来多半是在算计着什么,极少见有这般单纯无害的笑颜。
不过,他这般模样倒是真实了许多,眼里填充着暖意,让人不再觉得高高在上无法触摸,不由自主她嘴角上扬,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情绪已暴露的一览无遗。
“九儿的事务可是处理完了?”
“啊,不,还没有。”
她紧张地胡乱翻起手上的书卷,头顶突然被暗影笼罩,她不解地抬起头,一对如海般深沉的湛蓝凤眼正看着她。
那凤眼似有摄人心魂的能力,她盯着他差点移不开眼,因为里面全是她小小的身影。
“反了。”眼睛的主人说话了,声音甚是好听,虽是短短两个字,可是暖暖的,连眼角的弧度也跟着向上。
“哦哦。”白凤九看得有些走了神,把摆正的书握在手里再摆端正些,眼睛盯着书卷,余光早已飞了出去。
只见蓝色衣袍在旁侧挨下,银丝跌落在案台,莫名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她往另一边挪了挪位置,眼光仍盯着书卷道:“帝君,你看着我做什么。”
“好看。”
“你……”她不知道该反驳什么,那日离开遥仙殿后,东华帝君后脚便跟着来了青丘,还一本正经的说是来青丘体察民情,顺路在狐狸洞住下。一开始还是如在太辰宫一般相见如宾,可几日下来,渐渐变得不正经起来,就如刚刚那般。
白凤九不知帝君是何用意,过去的几千年里,他一直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避之不及,怎么现在倒如此,如此反常了?难道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她的执念就越是深刻,求而不得最痛苦?想到这,白凤九狠下心,决定要把他请回去,
“帝君,”她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凤九以为,太辰宫不能一日无主,几日下来想必体察已经足够,帝君也是时候回到九重天了。”
“你在赶我走?”他盯着她低垂的眼睑,有些不愉快。
“毕竟这狐狸洞不比九重天,凤九只怕怠慢了帝君。”
东华听后许久才道:“早些歇息。”而后起身理了理衣袍,头也不回往房间方向走去。
“呼。”白凤九深呼一口气,刚刚她可是鼓足所有勇气才说了那番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明知情深如她,缘浅如他,几千年了,她读万卷书,寻万千办法,始终没能找到将他名字重新刻上三生石的良策。加之仙姬的出现,以及她的狐尾他已不再随身佩戴,想来许是缘比之前更淡了些吧。这几日渡过的美好时光,应该就是她日后缅怀的唯一念想。
罢了,罢了,不再去想,无果之事想多徒然,她也有些累了。
沉沉睡去后,第二日醒来,周围依旧安静,与往常无二却又好像哪里有所不同。
凤九披上外衣走了出去,厅里空空如也,她唤了几声,迷谷不知从哪里匆匆赶来。
“小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东华帝君呢?”
“帝君一早就回太辰宫了,看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
“哦,回去了。”她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很是失落,没想到还是走了,还走的如此迫不及待。看来,她在他心里果然没有那么重的分量,感觉更是失意了。
迷谷见她跟没事一样,以为已经放下,便将刚刚收到的书信递了过去:“方才白奕上神来过,说是小殿下年岁不小,前次招亲没能如愿,这几日会重新开始。”
“爹要重新为我招亲?”她接过迷谷手中的书信,确实是自家老爹的笔迹,上面无非就是早已到适婚年龄,不能再拖,不要再有不切实际的想法等等。
帝君走了,老爹催婚,她轻笑,事情都凑到了一起,那便从了吧。
“我知道了,这几日会在这洞中等拜帖,你也好好准备吧。”
“好的!”自家女君终于想开,迷谷很是开心,连忙着手准备,心里还想着也许很快,青丘又会有一场盛大的婚宴,届时一定热闹非凡。
可没想到,招亲已发布了几日,却不见有任何一个人来,两人左等右等,就在以为再不会有人来的时候,终于迎来第一位求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