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23年,宋钦宗宣和五年,皇帝昏庸,奸臣当道,忠臣武将受到排挤,远离朝堂,人民反抗起义不断,北国金兵压境,一时处在内忧外患之中。自宋朝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逼迫柴宗训禅位,然后黄袍加身,建立大宋王朝,后经过杯酒释兵权,进入到文治盛世,当时马放南山,兵器入库,积累了雄厚的经济实力和灿烂的文化,当时的社会生活、娱乐、制度、工艺技术等领域的发展引领世界,而周边的邻邦都被他们称之为蛮夷之地。后来经过连年战争,而忠臣武将遭到奸臣昏君排挤,没有良将的领导,即使国力雄厚,却屡战屡败,割地赔款,国力日渐削弱。到了宣和年间,因连年战争,人民怨声载道,义兵四处,国力削弱低下,而北国金邦经过连年侵略,羽翼渐丰,便举兵南下,一举打到了黄河北岸,并在此屯兵百万,建造兵船,有跨国黄河大举南侵之意。而宋朝内忧外患,在表面繁荣昌盛的背后,则隐藏着无限危急,大宋江山处在风雨飘摇之间。
“你们两个笨蛋,上去拿个风筝就这么困难?!”都城东京南门的苏王府后花园里,苏若童指挥着假山上攀爬的两位同龄孩童。
“听听,你就是个笨蛋,扶个梯子都这么困难!”郝益阳回头对着下面扶着梯子的方沐云说。
“我已经尽力了,这梯子有点坏了!”方沐云涨红着小脸,狡辩着说。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赶紧下来!”郝益阳的父亲郝吉福从花圃里钻出来,他是王府的一名花匠,刚在里面修剪了枝条,出来看见颤巍巍木梯上的郝益阳,他一个箭步上去,拉下儿子,然后一巴掌打在儿子的屁股上,受惊的郝益阳“哇”地哭了起来,惊吓超过了疼痛的屁股。
“郝伯伯,你别打益阳哥哥了,我的风筝掉在假山上了,是我让他上去取风筝的。”苏若童跑过来拉着郝吉福的手,哭泣地哀求着他。
“哦,小姐,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郝吉福放下手中的儿子,这才顺着苏若童的手看到了假山上掉落的风筝,他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头颅,像在安慰,又似道歉,他转身慢慢地攀爬上了假山,拿到风筝然后顺着原路向下爬。
“王爷,在哪里呀?朝堂上出大事了!”家园卫士长方天豪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是方沐云的父亲,他跑进来对着捡起风筝下来假山的郝吉福急迫地询问。
“王爷可能在书房吧!有什么事情?这么慌张。”郝吉福关切地问着方天豪,这些天他也听说过朝堂里关于谈论老爷苏俊的传言,但是身为三朝元老的老爷依然冷对着这些传言,而今天老爷自早晨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连早饭都没有吃,他就预感到有什么事件发生,没想到事件却来得这么快。
此时的苏俊正坐在书房里,他的面前是一扎各地飞来平叛或者遭灾的奏折,作为中书门下平参事,在文官一列中位居人臣,但他沉稳善良,忠心耿耿,得到了很多人的爱戴,就是这样一个忠臣,如今已经半年未见到宋钦宗皇帝了,如今大片的奏折摆满了自己的书桌,朝廷如今被以殿前都指挥使童国检一党奸臣把控,就连面见皇帝钦宗都要向他们报审。椅子上放着笔墨,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的苏俊,早已经白发布满鬓边,眼睛里蓄满了血丝,他吃力地跪在地上,嚼着笔杆,正在卖力地写着一份奏折。他要见皇帝,即使这次要碰得头破血流,也要亲自把奏折呈报上去。
“老爷,大事不好了!”风急火燎的方天豪推门跑了进来,破开的门框撞到了盛茶的水壶,洒湿了地上堆放的很多奏折。
“怎么了?这么匆忙!”苏俊对这个平时沉稳的家师今天的举措十分地不满,他抬起头来,严厉地说。
“老爷,童国检一党在内宫告了你一本,说你代理皇帝私批奏章,冒犯了皇恩,皇帝大怒,让他带领内卫军正在赶来捉拿老爷,苏王妃派人冒死送过话来,老爷还是躲躲吧。”方天豪气喘吁吁地喊着。
“哪里去躲,老夫正要去上朝堂面见皇帝,来给老夫更换朝服。”苏俊站立起来,由于激动,眼前发黑,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爷,还是躲避一时吧,我看他们来者不善,他们所带领的内卫军里很多都换成了他们的亲信,大有抄家之举。”
“我看他们还未必能够真地动我,即使要抄家灭口,老夫也问心无愧。”苏俊正义凌然地说。
“那你也要考虑一下小姐,毕竟她刚过始龀之年,她可是苏家的唯一血脉呀!”方天豪的眼睛迷离起来,他跟从老爷多年,老爷刚正不阿,深得臣民的喜爱,也遭到了奸臣们的排挤和嫉妒,他们多次在朝堂上下手不成,还多次暗派杀手深夜到府搞刺杀,多亏了武林有志之士和护院家丁的拼命护卫,老爷现在才安然无事,如今他们竟然要借助昏庸皇帝的手来解决老爷,这确实意料之外的事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她生在苏家,就要准备时刻为国尽忠,什么也不要说了,等下把她抱到我这里来,”然后苏俊转过头来说,叹息了一声,“倒是你们这些外姓人,平时没有跟着我享受什么样的福,现在却跟着我受罪,这是我苏家欠你们的,现在还有点时间,你们赶紧逃命去吧。”
“不,老爷,我们不走。”郝吉福拉着郝益阳、方沐云走了进来,留下苏若童在院子里独自放着风筝,他们跪在苏俊的面前,坚决地说,“老爷待我们天高地厚之恩,我们愿意陪着老爷掉头,在阴间也服侍老爷。”
“荒唐,这是我们苏家的事情,你们没有必要去陪着,赶紧走!”苏俊气愤地转过身去,眼泪流了下来。
“走吧!郝大哥,我们听从老爷的话也就是了。”方天豪转身拉起身边的郝吉福和两个孩子。
“回来时,把若童带进来,她也要去见她的母亲了。”几个人出门的时候,苏俊在身后叮嘱一声,他想起了故去的妻子,眼泪掉了下来。
“不,方兄弟,我留下来陪着王爷,你带着几个孩子走。”走廊里,郝吉福涨红了脸,双手因激动死死地抓住方天豪的手。
“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老爷一定要留下根苗,沐云这孩子还小,你看不住。”方天豪对着郝吉福说。
“那兄弟,哎,你说这益阳怎么不是一个女孩呢?”郝吉福叹息着,看着身后两个紧紧握着手的孩子,无可奈何地说。
“大哥,你今后的任务会更加地艰巨,无论多么艰苦都一定要把小姐抚养成人,拜托你了。”方天豪跪在郝吉福的面前,强硬地磕了几个头,然后拉着方沐云的手往书房走。
郝吉福一手抱起郝益阳,到了院子里一手抱起了苏若童,转过花园的后小门,跑了出去。
两位大人却没有看到两个孩子恋恋不舍的眼睛,直到即将转过小门,郝益阳的口语对着方沐云说:“笨蛋,下辈子,我做女人守护你。”
“沐云,你知道我们留下来做什么?”方天豪拉着恋恋不舍的方沐云向着书房走,他回头问身后的女儿。
“我叫苏若童,陪我的父亲苏俊上刑场。”即将九岁的方沐云跟在父亲的身后,看着郝吉福带着两个孩子消失在墙角里,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她斩钉截铁地对着父亲说。
“对,你叫苏若童,是大老爷的女儿。”方天豪的眼泪流了下来,他的声音颤抖着,转身抱起方沐云走进书房,仍不忘地对着苏俊说,“老爷,我把若童带来了!”
外面传来马褂銮铃的声音,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皇宫卫队已经开进了苏府,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哭声和喊杀声震天,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南城。
“笨蛋,下辈子我做女的,我来守护你!”只有这个声音还回荡在震耳的烧杀声中。
郝小敏从梦中惊醒,她的手心里空空的,方白已经不见了踪影,刚刚睡觉时,明明地把他楼抱在怀里。她慌忙地起身,看到了书桌前的方白,正在操作着她的电脑键盘,自己在《武方游侠》设置的人物正在跑上大街,身后的王府火焰四起。
“你每天晚上都偷摸起床打游戏吗?”郝小敏起身去冰柜拿了两瓶果汁回来,然后用声音调控了合适灯光,她把果汁放在方白的面前,细声地问。
“每天我们这个时候还没睡觉,我爸爸要加班做程序。”方白头也不抬地说,“我爸爸说这两年科技会大幅度地提升,经历了这几年疫情的沉寂和局限后,社会积蓄的力量会迅速地膨胀迸发出来,到时这个社会的变革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的思想也要跟着变化呀。”方白把果汁放在嘴边,插上吸管,一口气喝了下去,转换了语调挖苦起了面前的小敏老师,“你怎么这么笨,游戏不是这么设置的,逃跑时要卸下所有的包袱,包括兵器,这样才能跑得快,还有那些银两、设备呀,可以先寄存在商号里,到了需要再去那里面取出来,一直随身带着,会影响自己的速度。”
“你这小人真是精明!”郝小敏拍了一下方白的头,其实她是很少去玩这个游戏,尽管身边的同事每天兴高采烈地在身边谈论这游戏带来的兴趣,郝小敏以前游戏过人生,而且在那个游戏中碰得头破血流,至今还不能回头想象和面对,但是她经不起身边同事和朋友们的引导和簇拥,她还是申请了一个游戏号码,她不缺钱,不用为了生活奔波劳累,所以游戏世界里面的的装备、武器及技能,不管如何地充满诱惑力,她都不用去围观和争取,远远地看了一眼介绍就是自己的极限了,所以即使自己已经进入了这个游戏世界三年,她的游戏号码依旧停留在原始的状态,甚至有些时候她会对着那些疯狂的游戏发烧友嗤之以鼻,而现在他却对着眼前的这位不满四岁的孩子充满了兴趣,好像冥冥之中在哪里见过,他是如此地真实、熟悉。郝小敏盘腿坐在床上喝着手里的果汁,她调整了床位的姿势,静静地看着方白,她在等待着从他的嘴里再迸发出一个“笨蛋”,这个词语此时让自己如此地享受。
方海又打过电话来,说现在会议暂时休会了,是不是方白这孩子这时还没有睡觉?他要过来把孩子接回去休息。郝小敏说,不用了,已经这么晚了,你就让孩子住在我这边吧!说完开了视频,方海看到屏幕中的方白正埋头地打着游戏,他骂了一声臭小子,就知道现在你还在玩着游戏,我现在就把你接回来,在那耽误小敏老师的休息。
尽管郝小敏一再地阻拦,方海还是挂了电话,下楼打车跑了过来。
“真是抱歉,耽误你的休息了。”方海抱着方白在前面走,郝小敏拎着一大包行李跟在身后。
“千万不要再说这样感谢的话了,你从我家门口一直说到路口了,再说下次我就不敢再去帮忙了!”郝小敏对着方海说,现在每离开家门一步,她感觉心里就被别人摘走了一件东西似的,现在心里空荡荡的,她渴望方白留在自己的身边,那样她就会被幸福填满,而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要把他从自己的心里完全地摘除,她想对着这个男人说一些关于方白的叮嘱,却想到这个倾尽所有爱意的男人比自己更爱方白,心里又不免得一阵地醋意。
“那我就不说了,小敏老师,过几天我请你吃饭。”
“好呀!”郝小敏想都没想竟然就答应了,自从那件时间后,自己就没有这样痛快地答应过别人,话语一出口,她的脸竟然红涨了起来,她发现方海肩头上的方白在挤眉弄眼地朝着自己做着手势,口语中的意思:小敏老师,你是不是想泡我爸爸?
郝小敏的心情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用口语无声地回应着:别瞎说!当郝小敏说完这些,发现方白抿着嘴偷笑,气得郝小敏扬手打了他的脑门一下。
“怎么了?小敏老师。”方海感应到了郝小敏的举动,他挺身,转过身来问身后的郝小敏。
“没,没事,方白头上落个虫子,我帮他打一下。”郝小敏慌忙地找个理由圆了谎话,尽管她逃避着方白的教唆,她仍旧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位男人,眼睛暗淡地陷在厚厚的镜片下面,鬓角上出现了白发,皱纹堆累,尽管未到知天命的年龄,生活的苦难扼杀了他的睿智和聪慧,他不修边幅的外表,衰老的面容,看了让人心痛,郝小敏知道这个男人刚刚离了婚,而他前面的女人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一位聪慧的女人是男人身边的定海针,是他的参谋,是他需要休息时的风,是他落魄时的雨,而那个律师女人,确是他的闪电,不断地灼烧着他,直到燃尽他脊梁里的每一寸脊髓。郝小敏的心疼痛起来,她的声音颤抖着说,“方大哥,我觉得你应该停下来休息一下了,去医院做下面容修正。”
“什么?!”方海听到身后小敏老师的话语,他不由得内心温暖起来,是的,在自己孤单寂寞的时候,这问候何止是干枯稻田里的风雨,这些话语在十几年钱与白甜热恋的时候听说过,而后这温暖的话语就被封存,永远地被搁置起来,现在突然间被打开封印,迸射出来,他的激情顿时被激发,是的,自己需要改变,沉寂的冬天即将过去,春天毕竟就要前来。
两个人并肩地走在大路上,方海肩头上的方海看着他们JX地笑,逗得身后跟着的郝小敏的脸庞红一阵,白一阵,她只得低下了头,逃避了方白的TX。
郝小敏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她想到了自己与方海两个人的年龄即将有三十年的跨度,他的岁数竟然超过了自己父亲的年龄,如果他们真的LA了,人们的眼光应该又是什么颜色,想到了这里,郝小敏又不觉得想要退缩。人生呀!就是在这样的矛与盾里,循环着,生存着,而后发展下去。想到这里,郝小敏的XP竟然又挺立了起来。
而前面行走的方海此时的心门被一双小手轻轻地推开,春风便涌了进来,墙角枯萎的花儿复活了,枝叶挺立着,焕发出新的活力。肩头上的方白,他已经不再感觉到沉重,尽管坐着开了一天的会议,此刻他依旧感觉不到疲惫,他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步踩下去都是那么地充实,他们走过的道路,到处一片清香。
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方海的公司楼下,直到门前机器的提醒声,让他们突然醒悟,否则他们会一直这样默默地走下去。
他们相互道了别,方海抱着方白刷脸开了门,郝小敏把手里的零食塞在方白的手中,他们再次挥手,方海抱着方白上了台阶,这时仍旧观望的郝小敏看到方海肩头上佯装趴着睡觉方白的口势:
笨蛋,幸福是努力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