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告诉你,老子一天不打架,手就痒痒,两天闻不见血性味儿,心里就燥得慌,今天运气不错,来看个病人,竟然就逮着了机会,你懂我的意思吗?这位阿姨。”陈排放显得匪气十足。
“是……是……我懂……我懂……”女人挣脱开来,弯腰提起衣服,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陈排放担心她会找人回来报复,就牛逼拉撒地吓唬她:“嗨,你啥时再来?别忘记招呼一声,我也好带几个弟兄过来侯着你。”
女人哪还敢回应,屁滚尿流夺路而逃。
那个被撕掉了上衣的小护士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仰视着陈排放,怯怯地问一声:“你……你真是疤瘌头?”
陈排放问她:“你知道疤瘌头是谁吗?”
小护士摇摇头,说:“不知道,感觉叫这名字的人应该很厉害,不过你肯定不是疤瘌头。”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因为你不是疤瘌头。”
聊了几句,小护士渐渐恢复了平静,说:“多亏了你,要不然可就麻烦了,不是被打死,就得被逼跳楼。”
“至于嘛,邪不压正,就算我不管,也会有其他人来出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护士问他。
“问个名字有毛用?走了。”陈排放抬脚朝外走去。
“你记好了,我叫于胜男,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小护士盯着他的背影说。
陈排放放慢了脚步,心里默念着小护士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个着装考究的女人走了进来,挡住了陈排放的出路。
女人先是紧盯着陈排放看了几眼,然后问他:“你不是镇上的吧?”
“不是,我是下面村里的。”
“可以告诉我是哪个村子吗?”
“哦,桃花岭。”
“你做什么工作?”
“没工作,在家种地。”
“你在家种地?”女人不太相信,上上下下打量了陈排放几眼,然后说:“你跟我来一趟。”
陈排放问:“去哪儿?”
女人没回话,径自走在前面,拐上了右侧的通道。
小护士钻出人群,直勾勾打量着陈排放的背影,好像有啥话要对他讲。
女人头也没回,只管往前走。
陈排放跟在后头,目光黏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
心想,这女人气度不凡,别有韵致,绝非等闲之辈,十有八九就是这家医院的领导。
她的发丝乌黑,身板挺直,腰间收得很细,到了臀部,却又陡然炸开,下身着浅蓝套裙,叉开得很高,每往前迈动一步,都隐约露出了大腿内侧的一片耀白……
这让陈排放心里很受煎熬,竟然有了某种强烈的欲求。
他只得把一只手伸进了裤兜里,用力按着那个地方,要不然的话连走路都碍事。
女人在一扇写着主任室的门前停了下来,边推门边回头望了一眼陈排放。
果然没错,她就是个领导。
陈排放禁不住一阵慌乱。
进屋后,女人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说:“你坐吧。”
陈排放刚落座,女人又发话了:“还不赶紧去洗洗手。”
“洗手干嘛?”
“你在那个女人身上摸来摸去的,就不嫌晦气?”
陈排放看看自己的手,说:“没……没摸啥,干净着呢,用不着洗……用不着……”
其实他
不是不想洗,实在是有些为难,这会子他裤子正撑着老高,根本就没法站起来。
女人转过座椅,一对炯亮的眼睛在陈排放身上扫来瞄去,微微一笑,嗔责道:“瞧你这点出息!”
陈排放窘迫起来,他想让自己冷却下来,可根本做不到。
因为这时候的女人已经调整了坐姿,正面朝上了自己,两条修长的玉腿叠加在一起,微微上翘。
更要命的是她那一双裹在黑色凉鞋里的小脚,精致得要死,十根脚趾玲珑剔透,玉笋一般,不停蠕动着。
陈排放啊陈排放,可你一定要克制……克制……要不然就死定了!
这个女领导说不定就是想缠住你,万一那个被戏弄的女人带人回来闹,也好把你“献出去”,让你好汉做事好汉当。
要么就是交给警察,也好有备无患。
……
这时候的陈排放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并且隐隐有些后悔,他觉得匪夷所思,自己怎么就做出那样的壮举来呢?
她们闹她们的,管自己屁事啊!
纯粹麻痹滴狗拿耗子!
更何况,还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去羞辱人家,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陈排放能够做得出来的。
可一切又是那么真实,仍历历在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陈排放闷着头,绞尽脑汁回想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越想越觉得过分,越觉得后果很严重。
见陈排放憋出了一脸细汗,女领导说:“你倒是说话呀,刚才对付医闹的那些能耐呢?”
陈排放知道她在说啥,解释说:“那个女人也太不像话了,耍泼不说,还动手打人家小姑娘,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怎么行?”
女领导说:“看那架势,你可真像是个黑老大。”
陈排放摇摇头。
“对了,你是不是以前练过武功?”
陈排放摇摇头,又点点头,苦笑着说:“初中的时候逃过学,偷着去武校练过几回。”
“看得出,是有点基本功。”女人说着,坐到了陈排放身边,一股特别的香味儿弥散开来,淡淡的甜里面夹着一丝清苦。
陈排放一闻便知,她用的一定是爱马仕的地中海香水,因为同桌毛玉米曾经用过。
听毛玉米说,那种香水比较适合优雅的女性,并且还有一种特别的功能,就是能让想入非非的男人平静下来。
陈排放不易察觉地吸了吸鼻息,果然就淡定了许多。
女人倒一杯白开水,递给了陈排放。
接过水杯的瞬间,陈排放的手指无意间触到了她的手背,那种细腻的柔软,让他心头一紧。
“说实话,你身手真的不错,不过就是太猥琐了点儿。”女人说。
陈排放脸红了,问:“你又不在现场,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有特异功能,只要是踏进了我的这块地盘,一切均在我的掌控之中。”女人笑得很好看。
陈排放说:“其实,我本来没想那么做,可不知怎么就……”
“我也觉得奇怪,看你文质彬彬的,怎么会那么粗野?”
“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完全是身不由己,对不起,不会给你们惹麻烦吧?”
女人收敛了笑容,说:“实不相瞒,今天你这一出手,看上去是把事态平息了,可也留下了隐患,也许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陈排放心头一紧,傻了。
“你想到这点没有?”
“可……可当时情况很危急,那个小护士被逼成了那样,我要是不出手,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你想,那个闹事的女人被你戏弄了,她会善罢甘休吗?万一回去召集更多的人来,放肆地闹腾,那该怎么办?”
梁亚东无语了。
女人接着说:“就算是那个女人不敢再来胡闹,这事要是传到外面去,对你也是非常不利的。”
“您的意思是?”
“不管那个女人有多大的错,你用那种卑鄙的方式去制服她,总有点儿过分了。”
“都怪我当时蒙了头。”陈排放叹息一声,问,“那该怎么办?”
女人说:“办法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等事态平息后,我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你看怎么样?”
“你给我安排工作?”陈排放瞪大了眼睛。
“啥工作?”
“来我们医院做保安,你觉得怎么样?”
“做保安?”
“是啊,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工资待遇按正式工给你算,你觉得怎么样?”
陈排放心动了,觉得这工作还算靠谱,却没明确表态。
“那好,就这么定了,现在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起来?”
“是啊,趁着现在还没人来找你,找个地方避一避风头,等事态稳定之后再来上班。”
“有这必要吗?”
“有。”
“那万一他们再来闹事呢?”
“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本来你就告诉过她,说你是什么帮派的人,那与我们医院有啥关系呢?”
“可……可我躲到哪儿去呢?”
“你现在住哪儿?”
“住家里呀。”
女人摇摇头,说:“那不行,家里不安全,万一现场有认识你的人,偷偷告密了呢,人家肯定会找到你门去的。”
“可家里还有奶奶呢,他们不会把奶奶怎么着吧?”
“你不在家就拉倒了,谁会跟个老人过不去,这个用不着顾虑。”
“可……可……”
女人想了想,说:“这样吧,你跟我走。”
“去哪儿?”
“你不要多问,尽管跟我走就是了。”女人站起来,拿起了衣架的手包,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对着陈排放说,“你先走一步,到医院大门外面的银杏树下等我。”
陈排放就像中了魔一样,二话没说,就出了门。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他看到那个被羞辱的小护士仍站在原地,像是栽在那儿的一棵白树。
陈排放瞥她一眼,甩开大步朝前走去。
“你去哪儿?”
知道小护士是在问自己,陈排放故意装作没听见,头都没回一下,闪身下了楼。
到了院子里,早已不见了王连成的车,心里就犯起了嘀咕:王连成那小子是个胆小鬼,看见自己惹祸了,怕沾染到身上去,就偷偷溜了。
突然想起该给奶奶捎个话,就说自己找了一份工作,这就开始上班了,要过几天才能回去。
可口袋里的手机没了,也许是忘在王连成的车里了。
出了医院大门口,一眼就看见了那棵高大的银杏树。
陈排放站在树下,莫名地激动起来。
他隐隐有了一种预感,今天,或许以后,自己与这个女人之间将会发生些什么。
是什么?
自己也说不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