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薇清楚此行风险不小这次地震的震级为八级现在仍余震不断。而根据刚刚看到的关于余震的定义是震级低于主震的地震都可以称为余震。也就是说自己有可能会碰到七级左右的地壳运动。七级的破坏力也足以常使英雄泪满襟了这和以往旅游性质的采访完全是两个概念。韩薇不敢掉以轻心她不想轻身涉险。
韩薇决定在火车上恶补地震常识临时抱佛脚也比莽撞行事强。
韩薇对号入座她现自己的座位接近过道距可以放笔记本电脑的桌台比较远。
挨着车窗坐的那青年看了一眼韩薇问:“你想来里面?”
韩薇犹豫了一下点头。她看到那青年同样带着笔记本电脑。
那青年收拾好东西说:“那咱们两个换个位置吧。”
韩薇感激。
我自乾坤大万事不求人是韩薇追求的境界但事关身家性命她不能客气了。
韩薇坐下后先把手机通过数据线连到笔记本电脑上然后又通过笔记本电脑拨号上网。
“够奢侈的呀。”那青年咂舌。
韩薇笑。
青年不说话了假装看窗外趁机饱眼福。
韩薇感觉到有点热她微微偏头正接上那青年燃气外泄的眼神。
“你要去蜀城?”青年自知失礼但反应极快顺势搭讪。
“坐这趟车的人还有去别的地方的?”韩薇反问。
“当然蜀城沃野千里这趟车可只到都城。那里虽说有不少名胜但就现在来说很显然不会有人惦记去那边游山玩水。里面的人往外跑都来不及怎会有人想去?”青年说。
“这趟车人可不少。”韩薇环视了下车厢说。
“现在去蜀城的只三种人一种是有亲戚或朋友在里面的;一种是抢险志愿者;剩下的就是记者了。一般人大多只关注前方救援的开展情况但你却一直在看避震常识自救手册什么的。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去灾区的记者吧?”青年说。
“你观察倒挺敏锐。”韩薇合上笔记本问“你凭什么猜我是记者?”
“志愿者大多凭热心做事其实说难听了就是冲动。因为他们中很少有人会准备周全。记者则不同长期在外奔波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需要什么。比如去灾区光有热心就不够。没有点常识去了就是纯添乱。”青年说。
“不能这么说他们吧?有爱心总比冷血强。”韩薇说。
“我看过一本书那书上说真正的爱心是爱顾自己的心。我觉得光凭一腔热忱就涉险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那书上还说随心所欲最不可取我赞同。一般人都不对自己的心加以控制任由心生贪、怒、欲、慢、疑等念这都是因为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心。你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能放心让他们关心别人?”青年大放厥词。
“照你这么说参加救人的应该都是修仙的道士了人哪能没**。”韩薇笑。
“能控制自己的杂念就是真正有爱心的人。灾区不可能全是爱心人士会有想灾难财念头的人我此行的目的就是给他们曝光。”青年说。
“你选题的角度倒奇特你也是记者喽?”韩薇看行李架上的大旅行包问。
“我是清社的记者这是我的名片。”青年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花里胡哨的小纸片毕恭毕敬递给韩薇。
“常满。”韩薇接过名片念。她抬头看常满目光透着狐疑。
名片上的署名后面有个括弧里面写着“美”字。
“你是美国人?”韩薇问。
“我在美国出生在美国出生的孩子就是想当然的美国国籍。”常满给韩薇扫盲。
“这样啊那真不错。”韩薇说。
“其实美籍一点也不好。我们社那些人知道我有美国绿卡后都不拿我当哥们看了什么好事都先想着我特别扭。”常满一嘴得了便宜卖乖的口气。
“友邦嘛。”韩薇说。
“国人就这点不好太拿外国人当回事连假洋鬼子都不放过。”常满叹气。
“这是大国风范。一般来说真正处在上位的人才喜欢对身边的人特别是混得不如自己的人彬彬有礼。”
常满心里想韩薇太啊噶了但他不敢说出来。
韩薇又说“喊打喊杀的人其实内心最软弱。比如历史上中原就多次被异族统治但最后那些统治者都没法避免被同化的命运。”
常满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现眼前这女孩不光长得好。
这时列车播音员告诉旅客餐车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晚餐。
“一起去吃饭吧?”常满说。其实他自己带了食物但他希望能和韩薇一起去餐车。他想看那些在餐车用膳的人羡慕他的样子。毕竟和韩薇这种级别的美女共进晚餐是一件极浪漫极奢侈的事情。
韩薇没有拒绝她收拾好东西跟着常满往餐车走。
“你当记者为了什么?”常满用娴熟的动作给韩薇和自己盛好了饭。
“为了玩。当记者可以名正言顺看很多好玩的东西。”韩薇夹了一块土豆问“你呢?”
“为了报不平事。”常满义正词严。
“你还挺有正义感。”韩薇说。
“我小时候看过一唐诗对我影响很大。”常满说。
“哪个?”韩薇问。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常满指点江山。
“我记得这诗呵呵。你别说现在的记者还真有点古代剑客的意思。他们靠手中的剑打抱不平记者则依仗手中的笔。”韩薇笑。
“记者是和平年代的剑客。本书转载bsp;韩薇同意。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常满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刚才常满递给韩薇名片对方却没有任何表示让他很是受挫折。以往他向同胞透露自己是美籍华人时同胞大多受宠若惊然后低三下四同其讨要联系方式。
“你不问我都忘记告诉你了。”韩薇笑“我把你当成老朋友啦。真有意思咱们两个这么海聊竟然是头一次认识。”
“一见如故有缘。”常满眉开眼笑。
“我叫韩薇。”韩薇告诉常满。
“韩薇?很亲切的名字。总觉得咱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不知韩小姐在哪家媒体供职?”常满问。
“我是自由职业者。”韩薇说。
“你是自愿去灾区的?”常满问。
“当然这很值得奇怪?”韩薇不明白常满为什么为此大惊小怪。
“这是挺危险的活儿我们社为此开出了高额保单。但仍没人愿意去毕竟我们的定位是休闲和美容读者买我们杂志更愿意看到服装和化妆品。”常满说。
“那你为什么要去?”韩薇感兴趣地问。
“可以逃避做两期责编。”常满大笑。
“责编猛于虎也。”韩薇也笑。
“老实说我很佩服你孤身一人前往灾区。据我所知想深度报道灾情的媒体这次派出的都是小队级的队伍有的甚至是团队就因为存在不可预知的危险多个人照顾总是好的至少也可以壮胆。”常满说。
“我没想那么多我觉得应该来就来了。”韩薇说。
“但这毕竟是危险的活动咱们一起行动吧?”常满提议。
“你不是说媒体派出的都是小队级队伍么?你有后台撑腰怎么也一个人来呢?”韩薇问。
“我没想深度采访我本打算在都城转一圈就回去的。不过今天就在刚才我改主意了。”常满眼珠子里全是电闪雷鸣。
“你不怕危险?”韩薇偏头问。
“怕但我愿意保护你。”常满说。
韩薇嘻嘻笑。
“你看餐厅就剩咱们两个了。乘务员那都等不及了先回去吧。”韩薇说。
常满喜欢韩薇说“咱们。”
两人回到座位后还意犹未尽猛侃直到列车播音员提醒旅客该就寝了。
常满躺在卧铺上睡不着天上月光妩媚远处一颗颗婀娜多姿花枝招展的树流星般的闪过。
这会是最浪漫的一天。常满想。
这可真是糟透了的一天大黑想。
“我一定要找到她。”白洪普像是在对大黑说又像在自言自语他底气不足。
瑞雪飞派大黑陪同白洪普一起搜救成蕊大黑从瑞雪飞的口气中就知道他认为成蕊这次凶多吉少派自己的主要原因是盯紧白洪普防止他一意孤行。他觉得瑞雪飞过于乐观了以他的常识判断成蕊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两天过去了依然没有找到成蕊让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白洪普逐渐从大悲状态恢复理智只是他仍抱一线希望仍不死心。很多时候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他们摸黑走边走边喊探照灯交叉撒过江边。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只是惊涛拍岸。
远处有点点灯光。
“那是什么?”白洪普黯淡的双眼焕出死灰复燃的光他以为那是营救船只。
“拦河坝他们有备用电机的所以仍有灯光。”大黑告诉白洪普。
白洪普切换到步履蹒跚姿态。
大黑搀白洪普。
两人一步一个脚印接近光源。
在看清那确实是拦河坝后白洪普对着拦河坝上游那滔天的波浪愣。他清楚到了拦河坝仍没有现成蕊的踪迹已经可以确定成蕊没有生还希望了。
雨一直下白洪普面部管涌大黑陪涌。
两人关了探讨灯对着皿江的方向默哀。
白洪普一直把太阳站了出来。
又一个夜晚过去了依旧是一无所获。
大黑拍了拍他肩膀。
白洪普回头看。大黑摇头。
“知道了走吧。”白洪普声带透着悲伤。
大黑对成蕊明的这个飞行器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很想往死里称赞又怕一张嘴勾起白洪普的回忆只好一言不。
白洪普回头看皿江说:“完成任务后我还回来找她。”
“其实你找不到她更好失踪的话总还有见到的希望。”大黑说。
白洪普沉默。
拂晓前白洪普和大黑向瑞雪飞报道。
天亮后常满和韩薇在餐车吃早餐。
“昨天睡得好吗?”常满问。
“还行你怎么样?”韩薇将袋装牛奶撕开一道小口倒进杯子里。
“半宿没睡我择席。”常满说。
“那你可惨了记者这行就是奔波的命。”韩薇同情。
“可不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我看电视广告卖那些治疗枕保健枕说甭管多顽固的失眠躺上准好比吃安眠药还管事。我盘算着这回可找到救星了我挑最高级的买然后主动申请出差晚上气定神闲地上床等待美梦降临。结果你猜怎么的?比吃茶叶嚼咖啡豆还精神。”常满声情并茂。
“那都是骗人的。”韩薇笑。
“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常满说。
“我倒认识一个中医他治疗失眠挺有手段的。”韩薇说。
“真的?”常满眼睛一亮。
“嗯是私医主治牙疼兼治失眠健忘。”
“耍我。”常满假装绷脸。
“不骗你我妈牙有毛病都是找的私医杨大夫……”
“我是择席不是牙疼。”常满朝韩薇呲牙“你看我每颗牙都固若金汤我找牙医干吗……”
“你听我说完我妈去年开始有轻微的失眠找了好多大夫都看不好。你知道老人睡眠本来就少一失眠那精神就更差了。一天我妈上街买菜遇到了杨大夫。大夫见我妈面色憔悴就问怎么回事。我妈说睡不好觉。大夫说老人都有这毛病我给你写个菜谱你回去后做吃了准好。”韩薇娓娓讲述。
“管用了?还是食疗”常满迫不及待他确实被择席折腾得够呛。
“当然。”
“配方你记得吗?”
“我想想嗯远志莲子和粳米。远志和莲子磨成粉煮粥喝。”
“这是民间偏方?”
“据说不是大夫说是良方。”
“也对管用就是良方。我记下你再说一遍。”
韩薇重复了一遍。
“食疗比吃药好是药三分毒在治你病时候要你命。”常满收起药方说。
“我妈也总这么说。”韩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