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对他并没那么重要
蒋升平非常无奈将诺诺送到程橙橙怀中,诺诺并不太愿意,她抿着嘴脸上笑容消失,有些认命趴在程橙橙怀中,目光还眼巴巴停留在蒋升平身上。
程橙橙抱住她在怀里用力掂了掂,“你个小没良心的,是我怀胎八月生了你还有哥哥,你看哥哥比你懂事多了,他就和我亲,你天天粘着爸爸,又不是他生了你。”
诺诺用小手捋了捋额头垂落挡住眼睛的头发,她刚刚一岁,说话还不是很清楚利索,只是最基本的交流,但是学习能力惊人,她搂住程橙橙脖子,在她脸颊亲吻了一口,非常响亮的吧唧声,让程橙橙立刻满足笑出来。
我忽然很羡慕这样场景,可惜我没有那样好福气,只生了一个儿子,如果可以有个女儿,我希望她像诺诺这样乖巧可人,我非常好奇祝臣舟是否会像蒋升平这样,纵容她无法无天,就像全天下所有父亲那样视若珍宝。
程橙橙抱着孩子朝我走过来,她让诺诺喊我阿姨,诺诺喊了一声,便将脸埋在她肩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笑着拉了拉她的手,肉肉的非常可爱,我从包内取出一条手链,小心翼翼为她戴在手腕上,诺诺觉得很漂亮,便露出半张脸咧嘴笑,程橙橙看到后立刻和我推拒说,“这个怎么可以。”
我说,“没关系,我没有女儿,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拥有这样好福气,我首饰很多,也都戴不上,这条不是很贵重,我留着也是浪费,不如送给诺诺。”
程橙橙看了一眼款式,“这是法国珍爱系列,一条最普通的也要六位数,怎么还不贵重,我们初次见面,这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何况诺诺什么都不缺。”
程橙橙一定要我拿回去,而我偏要给诺诺戴上,我们争执不下,她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求助蒋升平,说我实在太客气,蒋升平从台阶上走下来,他看了看戴在诺诺手腕的链子,“既然沈小姐心意,驳回就是我们失礼。”
程橙橙听蒋升平这样说,她也不再拒绝,而是对我真诚道谢,并邀请我去上海做客,到宏扬旗下的珠宝品牌专柜挑选一些作为对我的谢礼,其实从蒋升平出现那一刻,我便没有任何心情与程橙橙闲聊,因为这个男人身上的煞气太重,他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别有深意,如果他对你笑,你会觉得毛骨悚然,有人说这方面祝臣舟最恐怖,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过分亲密的缘故,我并不畏惧他,可蒋升平让我觉得窒息。
程橙橙将诺诺交给保姆,让她吩咐厨房做一桌好菜,并且询问我爱吃什么,我说不需要,我稍后就走,程橙橙拉住我的手,“你不要走留下吃顿饭,你送给诺诺这么贵重的礼物,如果连一顿饭都不吃,我会觉得寝食难安。我在海城没有朋友,每天也很寂寞,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回上海,所以我很希望你能来陪陪我,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去祝府登门拜访,只是怕你觉得我还很陌生,不太方便接待。”
我摇头说,“这怎么可能,你过去我求之不得。”
她笑着拍了拍我手背,“我一点不夸张,我这个人脾气很好,对谁都合得来,但却极难与谁投缘,我不喜欢非常张扬的,也不太喜欢低调过分的,讨厌自来熟,也不喜欢沉默寡言,能够让我喜欢想要亲近的人少之又少,你也清楚,我们这样身份,巴结奉承的人太多了,说白了都是冲着求我们先生办事,否则谁会愿意对一个女人卑躬屈膝,建立在利益的交流上,我也很摒弃,能够认识你我觉得很开心。”
她这样热情让我没有理由再说出拒绝的话,我便说我吃什么都行,简单随意就好。
保姆说那就让厨师看着安排,便离开露台,程橙橙拉着我手往客厅去,蒋升平忽然在背后叫住她,“橙橙,我找沈小姐有些事。”
程橙橙这才想起来我来这边是受蒋升平邀请,她好奇问他找我能做什么,蒋升平说有关巨文和宏扬一些公事上的往来,程橙橙蹙眉不解问他,“那你怎么不找祝臣舟,沈筝能解决什么?”
蒋升平没有对她解释,大约请我过来的目的也实在不好明说,他没想到程橙橙和我这么投缘,她一向高傲,不太喜欢和人亲近闲聊,却对我这样喜欢,他只好玩笑说,“两个男人怎么好谈,很多时候女人传个话,更能成事。”
程橙橙听明白后她伸出手指着蒋升平鼻梁,“你敢对沈筝有什么想法,当心我对你手下无情。”
蒋升平笑着握住她指尖,“不敢,瞧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程橙橙依依不舍松开我手腕,她对蒋升平说,“那你快一点,我还想带沈筝去看岩岩。”
蒋升平说知道了,便朝我伸出手,示意我跟随他上二楼,我们两个人到达书房,他脸上的笑容便立刻隐去,他不笑时候非常严肃沉静,和我在老报纸上看到的蒋华东照片如出一辙,都是俊朗又冷酷,令女人又痴又惧。
他坐在沙发上,邀请我坐在他对面,我们两个人一起落座后,他从口袋内摸出烟盒,举在眼前晃动了一下,“沈小姐是否介意我吸烟。”
我摇头,“蒋总随意。”
他笑着嗯了声,转身探出手臂,将背后的窗子推开半扇,流通进新鲜空气,他点燃烟后刁在唇齿间,透过缭绕的烟雾打量我,我们两人像是陷入一场内力拉锯战,谁也不肯先开口,都在等对方。
谈判场和风月场都是如此,不了解的人认为先开口才掌握主动权和极大优势,但实际后开口才掌控局势,因为他可以从对方的言辞与语气内辨别出他此时的心情态度,是急不可耐还是有无数条后路,只把这一场谈判当作一件中转,从而调整自己的筹码。
直到蒋升平那一根烟抽到只剩下烟蒂,他吐出含在口中的最后一团烟雾,然后烟蒂撵灭在烟灰缸内,他重新靠在沙发背上,双腿交叠注视我,“沈小姐能否猜出我让手下请你过来目的。”
我说,“我不想猜,既然蒋总请我来,就不妨明说。”
他点点头,“我和沈小姐有过两面之缘,你和我预想中的干脆利落一模一样。”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按道理商场上面的事,都是男人间较量,不该牵扯女人,但没有办法,祝臣舟做事不地道,我也只好以不仁不义的方法去应对,他不从明面上和我斗,而是迂回到我见不得光的生意上,将我几个地下场子搅得天翻地覆,我不在乎损失几千万,但这对我的声誉产生极大影响,任何商人最反感就是被警方盯住。祝臣舟唯一见不得光的把柄就在黄街,但我动不了,因为那里也有我百分之四十股份,我们都是老板,我再恼羞成怒,也有我利益考量,祝臣舟算准了我只能吃哑巴亏,他为了战胜宏扬不择手段。可我蒋升平当然不是吃亏就算了的人,沈小姐说对吗。”
“我怎么知道对不对。”我冷笑盯着他眼睛,“蒋总是要绑架我吗?”
他哈哈大笑,“这样说不好,太直白,我喜欢含蓄,不如说,我请沈小姐来小住几天。”
我再次冷笑,“蒋总认为祝臣舟在乎我吗?一个生儿子工具罢了,天底下愿意给他当工具的女人不计其数,我对他并没那么重要。”
蒋升平故作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这样,不如我和沈小姐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