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世

林烟猝不及防,虽然隔得远但她知道他定是看到她无疑了,一时之间她简直觉得自己心中的那点小秘密像是被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般。

她立马转过身去,想自我麻痹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但脸却不受控制刷的一下红透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在走廊踱起步来。

没过多久江远森已经来到了走廊上,他不动声色地向栏杆靠去,眼睛看向来来回回的林烟,两只手肘却随意地往后撑着。

“林烟。”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叫她的名字,林烟听到,脸烧得更红了。

她停下来回走动的脚步,慢慢向他走过去,脸都不敢抬高,生怕他看到自己虽然有些黑却透着红的一张脸。

她在他旁边站定,想靠近又不敢靠得太近,于是学着他的样子也把手向栏杆后放去,但跟他的随意不同,她表现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只是把手放在栏杆下的墙壁处,借着身体的阻挡,任自己的两只手不停地来回揉搓着,似乎是要借此来舒缓自己紧张的情绪。

“是你叫的老师?”江远森问。

“嗯,”她点点头,依然不敢抬头,涨红着一张脸解释道,“我看你一个人对付他们那么多人,怕你受伤,所以才……”

江远森一时有些语塞,看着她梳得高高的马尾上的小熊,语气中带有一丝玩笑的意味:“难道你觉得老师来了问题就会解决吗?”

她有些愕然,又有几分沮丧:“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老师来了可以让你少受一点伤害。”

听了她的话江远森竟怔住了,半天没有答话,随即他的唇角却浮起淡淡的笑意,双眼也不再如同往常那般漠然,竟有一丝柔情在里面。

场面突然变得有些沉默,林烟的心中又开始慌张起来,她想找些什么话题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半晌江远森突然又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会经过那里?”

林烟沉闷地回答道:“我去办公楼找有没有我的信件。”

晚风一中每个班都有一个独立的信箱,这信箱确实是统一放在办公楼旁边的。

“去办公楼不是那条路啊。”江远森不依不饶。

“走小路近些。”林烟说话的语气总是淡淡的,似乎还在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而懊悔不已。

江远森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般,缓缓开口了:“今天还是要多谢你,如果老刘没来可能你真的只能在医院里见到我了。”说完他复又淡淡一笑,随即走进了教室。

林烟愣在原地,她满脸都是一种惊诧,可慢慢的,这种惊诧又变成了惊喜。她的两只眼睛中流动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光芒,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在心中打开了一个小盒子,把这些惊喜如珍宝般悉数放了进去,随即也进了教室。

据说上次跟江远森打架的那些男生都被记了过,可江远森却没有,当听林烟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按照晚风一中以往的风格,记过这种事一定是会在全校性的场合上大肆宣扬一番的,因为既然事情都已经闹到要记过的地步那一定非同小可,正好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但这次的事情却处理得无声无息,具体原因恐怕除了处理这件事的学校领导再无人知晓。

而明明参与了打架的江远森为什么没有受到同样的处分呢?虽然大家都对这件事充满了好奇,却没有人敢真的去问当事人。

学校里面倒是流传着不少版本,有人说是因为那些人先动手,江远森属于正当防卫;也有人说打架的起因本就是江远森占理;还有人说是因为江远森当时是一个人对付他们多个人,性质不算太恶劣,所以学校姑且放过了他……

但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不是与他们的猜测一致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更引人注目的是江远森已经通过这一战成为了晚风一中的学生们口口相传的“名人”。

当然,这件事“名人”自己都不知道。

大家也不过是在茶余饭后闲聊的时候才会提及这些与别人有关的八卦,毕竟与别人的是是非非相比自己的学习才是王道。

但不管怎么说,打架的事情发生后学校里面许多大大小小的“帮派”都开始对江远森这个人敬而远之。原本就很独来独往的他,显得愈发孤独了。

每隔一个月就要把全班同学进行一次“大洗牌”是晚风一中的传统之一,这是为了公平起见地保障每个学生都能不时地坐上好座位或者没那么好的座位。当然,还有一个很隐蔽的目的在于,把个别坐在一起久了,关系开始有些“变质”的男女同学分开。

按照老刘的风格,编排座位都是参考每一次的月考成绩,他往往都是把成绩好的和差一点的排在一起,好让成绩好的帮衬着旁边的同学,但基本上两个人的成绩不会差得很远,整体上比较平衡。

可这一次排座位,他竟然把江远森从后面的“宝座”排到前面来了,而且还是和林烟坐同桌!

虽然大家知道老刘可能只是想让林烟来拯救这个“失足少年”,但把班里成绩的两个极端排在一起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

虽然大家只会在下课后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悄悄讨论这些话题,但这些话却还是不时地飘进了江远森的耳朵里面,他只觉得这些人简直无聊到了极点。

表面上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愉快,但思绪却随着这些闲言碎语回了那一天。

第一节晚自习还没下课江远森便坐不住了,下午干的那场架简直把他这辈子的汗都给提前预支了。

从教导处出来已经快上晚自习了,所以他都赶不及回寝室冲个澡。再加上这两天是下雨前夕,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热腾腾的水蒸气,江远森简直觉得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里面。

于是他丝毫不顾讲台上值日生诧异的目光,起身从近便的后门走出教室,进厕所洗了一把脸。

出来后走廊上正好刮起一阵微风,江远森有些贪恋地站在栏杆后面,四处张望着。

晚风偏僻且狭小,所以太阳落山后整个县城也差不多跟着休眠了,只有微弱的路灯和街道上星星零零的店铺开着灯,所以此时从他的视角望去,对面教学楼所有教室一同散发的光芒仿佛一个巨大的光网,把天空都照得有一些发亮。

他正要转身进教室时,余光却突然瞟见对面那个进出过两次的教导处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唇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一股胸有成竹的喜悦在心中荡漾开来。

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随后他便把脚步的方向从教室转向了楼梯,迅速而轻快地来到一楼,悄悄跟上了那个身影。

那个身影直奔前校门而去,江远森亦步亦趋地跟着,空旷的校园里几乎只看得到他们俩的身影。

前面那个身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后面人的存在,只是一个劲地走着。

终于,他出校门了,这种晚自习的时间学校的电动伸缩门都是关着的,要出去只能走保安室里的小门,看到这情形江远森倒也丝毫没有要打道回府的意思,只是一脸正经地表现得像个刚刚办完事的大人,再加上他没穿校服,保安还真以为他就是个来学校有事的社会青年,于是他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了。

出了校门往右拐,没过多久来到一个小区门口。身影走了进去,来到某栋房子前他便开始往楼上走去。

这个县城的经济发展程度还不足以让房地产商们前来修建高楼大厦圈钱,所以这个小区的房子最高也只有七八层楼高。

江远森跟着身影,蹑手蹑脚地也往上走。

身影爬到七楼,掏出钥匙开了门,正当他要反手关上门时,门却已经被一道更大的力量扣住了。

身影转了过来,当他看到江远森探进来的半张脸时,吓了一跳。

“冯叔!”与刚刚的阴鸷迥然不同,江远森嬉皮笑脸地喊了一声,随后便自顾自地进了门,一边走一边开始脱衣服,站在门口的冯叔简直目瞪口呆。

“寝室环境太破了我都没有好好地洗过一次淋浴,今天借您的浴室洗个澡您不介意吧?”虽然嘴上是问句,但江远森已经一个转身进了浴室。

冯叔黯然神伤,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捡起江远森脱在客厅的衣服,到阳台洗了起来。

洗完澡后江远森在屋内打着转,这个屋子并不大,装修是十多年前的风格,屋内的许多家具也显得十分陈旧了。

他转身走到阳台,放眼向外望去,另外一栋楼遮挡住了部分视线,却并不妨碍看到不远处晚风一中的操场,虽然只看得到半边。

他一声冷笑,想来这里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有着最好的观察视角的房子了。

他拿起放在窗台上的望远镜,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

望远镜并不大,却能将操场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夜里天色晦暗,但旁边路灯的照耀却能让他把操场上的一切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他心知肚明这望远镜自然不会是冯叔闲得无聊用来窥探别人隐私的,在他背后一个有着更强大力量的人指示着这一切,所以即使自己已经跟他相隔数千里远,但他还是能时时掌控到自己的一举一动。

果然很有老爷子的做派!

“远森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爸妈千里迢迢地把你送来这里读书当然也于心不忍,却也只是希望你能成材,先不要求你乖乖读书,但至少你就不能听话少惹一点事吗?”冯叔叼着一根烟,语重心长地念叨着,他手上拿着一台吹风机,正吹着江远森换那件白色的衬衫。

在这个破落的小县城他只能用这么落后的烘干技术。

江远森这才慢慢从阳台走回了客厅,他从桌子上拿起冯叔那包上海特有牌子的烟,抽出一根。

自从离开老爷子的视线后他便很少碰这东西了,今天看到了倒突然想玩玩。

江远森把烟点燃了,却没有吸,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身份证,上面赫然印着“江远森”三个字。

他左手转悠着这张身份证,右手夹着烟,沉思了半晌后才终于开口道:“你说办这个事的局长他就不怕出事吗?弄不好官都没了,那20万又有什么用?”

没错,这个江远森正是食品界大亨路兆辉的小儿子,路远森。

路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路鸿焱比小儿子路远森大7岁,自古以来父母对小的更偏爱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奇怪的定律,再加上生下这个小儿子的时候路家的事业正辉煌,所以路母江美玉对这个小儿子简直宠溺至极。

路兆辉向来忙于生意应酬所以鲜少有机会跟自己的儿子朝夕相处,而江美玉对这个小儿子犯下的许多错误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了初三的路远森更是表现得无法无天,逃课、打架、吸烟……虽然这与他那帮“狐朋狗友”们脱不了干系,但路兆辉坚信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自己,所以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对他进行一番磨砺,再加上马上要上高中了,正是人生重要的转折时刻。

虽然路兆辉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但他的妻子江美玉却出生于江北省一个偏僻的县城——晚风。

自举家搬到上海后江美玉便不曾回过这个家乡,但这里却被路兆辉盯上了。所以,他毅然决然地给这个小儿子改换姓氏,送他来这里,想让他来一次“变形记”。

听出江远森语气里的讽刺冯叔并没有接话,沉默一会儿后他突然问道:“你喜欢她?”

问起这句话时冯叔的嘴角浮起一丝调侃的笑意,像个见惯了世事的过来人正看着走自己走过的路的年轻人的模样。

江远森微微一怔,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谁,事发之时他定是在这里默默地观察着所发生的一切。

听到这话他不禁也笑了,语气中像是有一丝无奈:“没有啊,我只是看不惯那个人张狂的样子。”

“你是这种人吗?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在乎的,哪怕别人死在你面前你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冯叔手上还在吹着衣服,嘴中却轻飘飘地说出了这些话,这么多年来他太懂得这个小少爷的气性了。

江远森倒也没有搭腔,颓靡地躺在沙发上。

衬衫终于吹得差不多了,江远森从冯叔的手上接过衣服默默地系着扣子,正要往门口走,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事一般,转过身来跟冯叔交待道:“以后我会常来的,到时候叔叔您可千万不要三天两头就假装不在啊。”

说完他笑了笑,像是把这位长者心中的一点小心思都猜透了一般,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江远森关上门时冯叔终于懈怠下来了,他身心俱疲地坐在沙发上,这些年来他跟着路董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不知经历过多少事,算计过多少人,可面对这个小少爷他却始终都有一种无可奈何之感。

好一会儿他才从各种胡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刘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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