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吊在半空中,没有回响,我在等着,等着那瞪着眼睛看我的店小二。
店小二愣了下,见我没有下文只是等着他拿笔的表情,他便转身走到了柜台处,并与那掌柜的小声嘀咕了一些什么。估计说的就是我们这些人举止奇怪之类的话吧,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阿伏干希和尔绵拿也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你这是玩什么把戏?我怎么不懂呢?”尔绵拿率先说话。
接着就是阿伏干希:“我说长君,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这是在玩什么花样啊?”
“今天我请客,请你们吃一顿大餐。你们可以听,可以看,但就是不要多问,我保准你们满意。”我向他们保证道。此时店小二已拿着纸和笔来到了我们这边,看那架势就等着我的下文了,于是开始说给他听:
“第一道菜:将鸡肉切丁放一器皿中,兑少许酒和碘泡制,洗些花生米备用,将葱切段,还有姜和蒜少许备用。倒些许水于一器皿中,将你们这里常用的调味品一并放入。”说实话,在这里条件有限,调味品估摸着也不怎么样,暂且就这样吧。接着又说道:“首先将鸡肉翻炒至泛白,盛出备用;之后将花生米翻炒至熟,盛出备用;再将姜和蒜爆炒然后放入之前调好的料,至沸腾,放入肉和花生米还有葱段。翻炒至熟盛出即可。第二道菜……第三道菜……”
一直滔滔不绝的讲,讲的我口干舌燥,于是端起水壶倒了杯水喝了个干净。唉——!你说我容易么?
趁这喝水的功夫我才感觉到,周围静的可怕。
我再看向那店小二之时,仿佛他一直就盯着我那张嘴看来着。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纸张,好洁白。
再看我身边的这两位,他们正自顾自的喝着酒,此时的我彻底的无语了。甚至有种抓狂的感觉,压制着怒气问道:“小二,你怎么不将我刚刚所说的记下来呢?”此时我真的想“啪——”的一声将桌子拍的响响的,以解我那种抓狂欲哭的感觉,可是我不能。此事不愿其它,怨自己事多。我白了那两个喝酒喝的不亦乐乎的家伙,转脸又看向那店小二,估计我的脸色都能把他给吓哭吧!
“那个,这位公子,你说的我不甚明白。而且,我自幼不识字。”
“呵呵——”我自顾自的乐了起来,不识字,他说他不识字,他的意思就是刚刚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废话了。真的好衰呢!
“好,将你们的招牌菜都给我端上来,再来一瓶好酒。”我大手一挥,只见他乐呵呵的照办去了。我一把拍向脑门,恨这个酒馆恨的咬牙切齿。而那两个家伙似乎对我刚说过的话也来了兴致,看了看我,像是感谢我不再在那念经了一般。只见尔绵拿手持一壶酒举向店小二的方向说道:“小二,再来两壶好酒,两斤牛肉!”那话说的甚是来劲儿。我一把抓过他手中的酒壶,斟满我的酒杯,大口喝了起来。
佳肴计划宣告失败!
不是我不行,而是除了我之外,他们都不行。
算是自我安慰吧!
店里传说中的特色佳肴是什么呢,端上来我才知道:一份辣炒鸡肝,像是生炒那种,因为我看到还有血丝掺杂在里面;高汤炖牛肉,我感觉其实就是白水煮肉片,和水煮肉片的感觉相差太远了,单单看着那上面白糊糊的东西就没了食欲,连个青片叶子都没有;五香卤肉,这个还好,这顿饭就指望它来填饱肚子了。
说实话吧,还没有我们野外自己弄的烤肉好吃呢!可阿伏干希、尔绵拿怎么就吃得那么的香呢,真的是想不透。
酒足饭饱之后会干些什么呢?
呵呵——自然是草原遛马了,一来可以消化消化刚刚吃下的事物,二来可以欣赏一下周边的风光和风土人情,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好久没有这么的轻松自在过了,牵着我的斑墨儿,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山、看看云、看看人。
“嗨!在想什么呢?”尔绵拿一个拳头过来,目标就是——我的胸部!
时间长了,连我自己都忘了自己的性别。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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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女的。
可是,我不能告诉你。
他的拳头好厉害,幸好我用掌心拼力的接下了,不然,就这力道,铁定会把我那不算饱满的丘陵给打成盆地不成。那岂不是、岂不是真的变成男的了。
“拿兄力气好大,该不会是那盘猪肠子起了作用吧!呵呵——”躲过一次劫难,我也不会忘了逗弄他两句。
“你这小子,嘴巴越来越坏了!”看样子他还要过来向我抡拳的架势,于是我快速跃上我的斑墨儿,将那个状似葫芦的酒鬼丢了好远好远。
呵呵……
我在这漠北的大草原上笑得不亦乐乎。
斑墨儿却在我心情最为舒畅的时刻不跑了呢,这小东西又开始不听话了。我头高高的抬起望着蓝天,抬起头欣赏这里的天空是我在这里最为喜欢做的一件事。就在刚刚,斑墨儿带着我奔跑,真的有种化身为蓝天中飞翔的鸟儿的感觉。
可是,它怎么不动了,任我如何用双脚踢打着马肚子,它似乎就是无动于衷。额——我闭上双眼,如果我是鸟儿,那此时应该是筋疲力尽不会飞的鸟儿吧!
哼哼哼——
谁!
终于意识到,原来斑墨儿的止步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我前面这个炫着一张俊脸,笑的没心没肺的家伙。
可是纵然我有再大的火,也是不能发的,因为他是我的将军。
“看吧长君,我就说斑墨儿最喜欢我的血绝了,看到它就走不动,你这个主人做的还真是失败!”
斑墨儿喜欢血绝?
鬼才相信,我的斑墨儿只会喜欢我,也只能喜欢我。斑墨儿,你就原谅我的霸道吧,不是不要你找娘子,而是——
我在这里太孤单了……
现在好了,将军小兵都有了。
后面赶上来的阿伏干希与尔绵拿忙着下马躬身行礼,我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下马了。谁让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将军,我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呢!
我们三个下马与他躬身道:“将军!”他也下马说道:
“不在军营,无需那么多的礼节。”
于是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人多了不是更加的热闹,反而静谧了许多。
这,就是将军效应吧!
不远处就是我们的营帐了。我知道月离也是很希望同我们一起玩笑的,我也知道他在努力着,但是阶级关系太过于根深蒂固,所以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完全的自然和真实。
所以,他同我一样,有着别样的孤单!
他的孤单我看在眼里,那我的又有谁知道呢?
我的身份,注定了无法和任何人坦诚。
注定了——
走向那边我们扎下已久的营帐,就在将要走进我所居住的营帐之内时,月离在我的身后将我叫住说:
“长君,可愿陪我一同走走么?”由此看来,他的孤独,我可以排遣。
于是,我略加思索便答应了,之后他同我一起骑上马匹,向那片远山行去。
“长君,那次你向我索要的纸笔都拿来做什么用了?军中识字又会写字的兵士真的很少,也不知道你写的东西能否让我一看。”我不知道为何他会问起这些,虽然他说话的那张嘴镶嵌在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上,但也着实的将我“嚇——”了一跳。
“没干什么,就是闲来无事手心发痒时练几个字而已。如果月离真的想看,我回去将我写好的拿过来些。就只怕被某人笑话了,我可就不好意思再写下去。”
“呵呵……我字写的也很不好,好了,既然这样就不为难你了!驾——”他骑着马儿向更远处飞去。
我在他的背后喊道:“这么想看,我定然会遂了某人的愿的。我可不想晚上做恶梦呢!”
呵呵……
远处的天空回荡着他清朗的笑声,我和斑墨儿同他一般奔向更远处的山川之中。
月离就那样一直奔跑着,他的目标难不成就是前面无尽的山脉?这个地方看似愈走愈隐秘了,山绕着山,山抱着山,如果不是前面有他一直做着向导,怕是早迷了路。
“月离,我们这是要去哪?”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嘘——”
他竟是向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难不成周围有猛兽的出现,他一个手势令我浑身长满了鸡皮疙瘩。
突然,真的好突然,我只是眨了下眼,月离他——不见了!
“月离——”我的声音好小,因为真的害怕会突然跑出来一只野兽,然后将我扑到,然后将我生吞了——,“月离——”他做噤声手势的样子似乎还在我的眼前,可怎么就一下而已,一下人就没有了呢!
月离——
我的心跳的好快——月离——,我绕过了一面山,“月离——”可是任我如何的叫就是不见他的影子。
“月——”
那个、那个站在仙雾之中的美人是?
转过一面山,我迎来的不是野兽,而是一位站在仙尘中的美人,那位美人是——?月离又跑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