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夜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留了一个悬念,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越是把这件事情说的含含糊糊的,凌天翔就越是心痒痒。
越是心痒难耐,那么他就肯定会叫人去看的。
凌天翔不是不想杀付江龙,反之,他整天都想到命里去了,没有谁喜欢留一个随时都在想着自己王位的人在自己的身边。只是在最近的这段时间,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可以杀凌天翔的理由。
付江龙不是普通人,也不像是李国风那样孤身一人,一旦治罪付江龙,很有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以莫须有的罪名处置付江龙,恐怕各地藩王都会人心惶惶,一旦一起造反,凌天翔的兵马还是不够看。
到时候诸侯并起,大分天下,叛军一波接一波的话,凌天翔除了干瞪眼,也并没有什么法子。
所以在付江龙的事情上面,他必须小心再小心。不过冷幽夜说的话,他还是动心了,若能在付江龙的府上找到《玄铁鉴》的话,那么他必然难逃干系,到时候治罪付江龙也不过轻而易举的事情。
为了验证冷幽夜的话,凌天翔叫来了隐杀,这件事情,目前来说,只有他能够完成了,付江龙的武功,凌天翔不知道有多高,不过他非常清楚付江龙这个人不好对付就是了。
漆黑的夜色中,隐杀仿佛是从黑暗中走来的一样,脚步轻盈,没有一点的声音,看来武功又进步了许多,只是在他漆黑的眸子里,又增添了一丝一个杀手不该有的彷徨之色。
最近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考自己存在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这无穷无尽的杀戮?很明显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也并没有嗜血这个爱好。
如行尸走肉一般任人差遣?但是他每一次的行动,都有着强烈的抵抗情绪在里面。或许他现在只是想要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有妻有子,家庭幸福美满。
这么多年了,由于身份的原因,他还是一个人,对于娶老婆这样的事情,从来就不敢奢望过,只是这么多年了,还是孤家一人,难免有了一点孤独的情绪。
就在隐杀愣神的时候,凌天翔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在想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我的话。”
“刚刚一下子就想到了娶媳妇的事情上面去了。”隐杀并不准备隐瞒自己这个想法对于凌天翔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凌天翔哈哈大笑:“原来如此,这些年来倒也难为你了,你放心,等这里的事情稳定了,朕除掉了那个该死的心腹大患,必定给你找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当你的老婆。到时候,你也就可以退隐了。”
他的眼光之中一道厉色一闪而过,在黑暗中犹如那划破长空的流星,只是隐杀一直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不然的话,凭着隐杀的聪明过人,多年后的生活也不会这么惨淡了。
“多谢皇上,不知此番叫熟悉来这里是为了什
么?”隐杀恭恭敬敬的跪谢。
“也没什么事情,趁着今晚的夜晚还长,你就到付江龙那里去一趟,不要让他看见了,看看王府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情况回来和我说,我到时候再做决定。”凌天翔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他没有告诉隐杀到底是什么事情,只是不想他有一个固定的目的,所以他的本意是让隐杀挨着挨着看完。
若宁不癫真的受伤,那么此事也可以做一个了结了。
此时月光朦胧,星光黯淡,无风亦无雨,正是一个月黑风高潜入院的好时机。隐杀点了点头,身子一轻,踏着灰暗的月色,悄然离开了皇宫,渐渐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不多时,隐杀就来到付江龙王府之中,时值半夜,整个院子里面黑灯瞎火,没有一点朱红摇曳的烛火。
他摸黑来到院子里面,首先朝着副卧室而去,推开门后,借着窗外挥洒进来的暗淡月光,一个回身包裹着白布,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的人笔直的躺在床上。
隐杀眉头一皱,下意识走过去一看,正是宁不癫,心道:“这宁不癫好歹也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好手,此刻怎么会伤的这么重,看样子似乎像是被内功深厚的人不仅把筋脉震断了,来骨头都打断了。”
他伸出手放在宁不癫鼻尖,还有一丝赢弱的气息。
黑暗之中亮出一双漆黑的眸子,宁不癫猛然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隐杀,不过他现在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只能一直这么瞪着隐杀,好像自己可以动的话,一定要把眼前这人撕碎了。
隐杀此时蒙着面,只是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珠,就这么看身材,也没人看出他是谁,他又四下打量了一下,见这里除了一个受伤的宁不癫,并没有什么其他可疑的地方,便不准备在这里继续逗留,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十分轻盈的脚步声,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要不是隐杀有着一个杀手的本能,对于有些危险能够提前感应到的话,估计现在都还没有发现这里门口已经要走进来一个人了。
不过饶是如此,当隐杀想要躲避的时候,还是慢了一步。
他快,但是付江龙比他还要快。
“什么人!”付江龙眉头一皱,就在踏进门口的一刹那间,就感到在屋子里有一声轻微的响动,他的武功早就已经练到了知微化境之地,整个屋子里面不说又什么人在动了,就连一直苍蝇振翅的声音,他都能清晰的听见。
此刻隐杀攀附在房梁之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付江龙那骇人的气势,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一股恐惧之感,仿佛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沧海一粟一样,他抬手间就能掌握自己的生死。
付江龙就站在隐杀的身下,黑暗中宁不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顶,很想告诉付江龙,那个人就在房梁之上,可以怎么都
说不出话来,只好眼睛在那里不停的抖动着。
隐杀现在要是可以揍宁不癫一顿的话,一定会上去狠狠给他几个耳刮子,没事动什么眼睛。
就在他一分神之际,一道破空之声忽然传来,隐杀面颊一凉,借着稀稀疏疏的月光,惊骇的发现一只大手距离自己面前已经不足三尺,那猛烈的劲风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刮在他的脸上硬生生的疼。
隐杀大惊之下,连忙抽身闪过,由于动作还是慢了一拍,被北冥玄一掌打趴在地上,体内顿时气血翻涌,胸口处就像是要被打穿了一样,随后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嘴里吐出来。还没等他喘口气,付江龙冷哼了一声,又继续朝着他攻击而来,看这样子,并不准备留着隐杀一条活路。
屋子里面剑气纵横,飞撒四周,付江龙剑指如电,一指指向隐杀咽喉,似乎连问一问隐杀到底是什么来路的兴趣都没有,就直接下了下手。
他不问,只是他的心中早已经清楚,京城里面,除了凌天翔的人敢这么对自己以外,还有谁会派人前来查探自己?
隐杀以前一直以为,付江龙的武功就算很高,但是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即使比自己强,他自衬凭借自己多年的实战经验,还是可以与之匹敌。
知道今天晚上,他才知道自己以前错的是多么的离谱,这恐怕是他这辈子做的最为错误的一件事情了。
将一个已经到达知微化境的人还看做普通的江湖高手,已经和作死没什么两样。
隐杀一咬牙,知道今晚上要想这么平平安安的逃出王府,那是不可能了,心中一狠心,忽然咬破舌尖,一股滚烫的鲜血顿时包在嘴巴里。
随后他的身体里面,涌出一阵强大的力量,席卷全身。如果把刚才的隐杀比作一只蚂蚁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一个蟑螂。
如今虽然还是不能喝老鼠搏斗,但是却有了逃走的力量。
他猛然翻身,喷出一口鲜血,付江龙闪身躲避,再次抬手的瞬间,隐杀已经消失在无穷无尽的夜色之中。
他并不准备去追,对于这样的人,其实杀与不杀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凌天翔已经起了疑心。
他走到宁不癫的身边,如今回来了这么多天,宁不癫的伤势依然没有多大的好转,他也曾经去逍遥王府找过苏沫,可惜那时候苏沫并不在王府里面。
毕竟宁不癫跟在他的手中也有这么多年了,与其说是主仆的关系,倒不如说是至交好友。宁不癫心地单纯,没有什么心眼,有什么就会和付江龙说,而且而他忠心耿耿。
两人也可以算是互吐衷肠了,付江龙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也会找宁不癫谈谈心,而他总会傻傻的含笑。
“你好好休养,一定会好起来的。”付江龙见宁不癫这个样子,心里面就有一些心痛,要不是为了他,宁不癫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