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当李成梁听到传国玉玺这四个字的时候,是何等惊讶,他甚至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知道再和李如楠确认了一下之后,他才相信自己是老了,但是耳朵没问题。
心里正满是惊喜着,突然李成梁的眉头皱了起来,怒斥道:“逆子!这几个逆子!这等大事居然都不对老夫言明,难道他们还想着要私吞传国重宝不成!”
李如楠也想到了,李如梅几人没把传国玉玺的事情说出来,其实这倒也是难怪,玉玺这等宝物,谁能不动心,大概李如梅等人还想着自己会改变主意,将玉玺给密下来吧!
“爹!此事也无需动怒,玉玺何等珍贵,传承上千年,无数英雄豪杰为之不惜身死,便是动了心思,也是在所难免,况且几位哥哥,倒也不曾真的要私藏玉玺,在大漠之时,孩儿几兄弟便商量妥当了,这等宝物自然还是要献给万岁爷为好!”
李成梁闻言,怒气稍息,道:“九儿!还是识得大体,不错,这玉玺在旁人眼中那自然是无上至宝,可在我等臣子手上,那可就是毁家灭族的祸根啊!这件事不能迁延日久,还是早早的送去京城为好!或许有了这献宝之功,万岁爷当真能宽恕我们李家吧!”
李如楠闻言,自然那没有什么不答应的,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这件事重在如何邀功,这功劳可不能被人给夺了去。
“爹爹!倒不如您上一道奏折给万岁爷,言明此事,万岁爷闻听此事必然欢喜,到时候派人来迎玉玺,再派几人护送,也好免得被有心人惦记上!”
李成梁闻言,也是连连点头,道:“说的不错,九儿!倒是长进了!好!此事事急,为父这就书写奏折!”
李成梁虽然被夺了官职,可是爵位仍在,他要上奏折,便是内阁也不能拦着,大明朝可不像其他的朝代,立国之后,便大肆封爵,事实上到目前为止,除了那些宗室之外,外姓之人,有爵位在身的,两双手都数的过来。李成梁这几十年拼死拼活的,也不过得了一个宁远伯的爵位。
将奏折写好,李成梁也不敢怠慢,派了家人骑上快马,便朝着京城而去,李如楠原本想着回金州卫,却被李成梁拦了下来,崔老夫人的身子只怕是不成了。
奏折送到京城,内阁首辅王锡爵看过之后,眼睛险些都惊出来,传国玉玺,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王锡爵尽管和李家有嫌隙,这等大事也不敢轻忽,急匆匆的请旨入见万历皇帝,万历皇帝刚刚修炼完,这会儿正好神清气爽,要是放在平时,这些大臣他是懒得见的,今日却破例让王锡爵入内相见。
“王爱卿,你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要见朕,到底有何要事?”
王锡爵知道要是先把玉玺的事说出来,只怕万历皇帝就听不进去后面的话了,当先道:“启禀圣上!前番鞑靼,蒙古作乱犯边,圣上遣辽东都司李如松引兵讨伐!”
万历皇帝点点头,道:“这事朕记得,怎样?并不可有行文呈上,漠北之事究竟如何了?”
王锡爵道:“圣上!这李如松此战倒是打的不胜不败!”
万历皇帝闻言,顿时皱眉,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这不胜不败是什么话!??”
王锡爵道:“李如松虽然将蛮人击退,可自身也折损了数万大军,更兼其部将李平胡叛国投敌,李如松被蛮人伏击,若不是援军及时赶到的话,只怕天朝大军就要全军覆灭了!”
万历皇帝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李如松丧师败绩,有辱天朝,援兵!朕何时发过旨意,给他派去援兵?”
王锡爵心中暗笑,道:“这援兵,正是当下金州卫指挥使,署理盖州卫,复州卫的李如楠,他听闻李如松被围,也不等圣上的旨意,便带着兵将出边墙,去救援李如松了!”
“什么?”万历皇帝一听,差点儿一蹦三尺高,不经圣命,没有五军都督府的军令,李如楠居然擅自出兵,“反了!反了!李家这分明就是要造反!朕的兵将,难道是他们李家的吗?任凭他们李家人以调动,岂有此理!”
王锡爵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之所以先把这件事说出来,就是让万历皇帝对李家先有一个坏印象,然后就是天大的功劳,万历皇帝也听不进去。
“圣上!其实这事李家已经够惨了,那李如松倒也不负圣上的隆恩,已然战死沙场了。”
万历皇帝闻言,眼眉不禁一跳,李如松居然死了,万历皇帝虽然倦政,可是却并不愚蠢,他很清楚李如松的能耐,如今李如松战死,辽东何人镇守。
“这就是你说的大事?”
王锡爵见万历皇帝的脸色变得严苛起来,不敢在拖沓,忙道:“圣上!真正的大事,是那李如楠居然在漠北找回了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万历皇帝一听,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大明朝自立国以来,就从来没放弃过寻找玉玺,太祖,成祖几次北伐,说起来都是为了寻找玉玺的下落。
“这~~~~~可是真的?”
万历皇帝神情无比激动,要是这玉玺真的能在他在位之时找回来的话,他就算是一辈子不上朝,也有脸面去见大明朝的列祖列宗了。
王锡爵也不把话说死了,道:“是真是假,这还需分辨,圣上!臣记得孝宗皇帝在位之时,曾有人进献所谓传国玉玺,孝宗皇帝认定其为赝品而未采用,倒是也难说李家献上这玉玺究竟是真是假,或许是为了脱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赝品,来欺瞒圣上!”
站在万历皇帝身侧的张诚闻言,险些气炸了肺:咱家找个外援容易吗?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非要往死里整才甘心吗?人家已经够惨了,出兵讨伐蛮子,搭上了长子的一条性命,你们居然还来踩呼!
“万岁爷!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万历皇帝现在也在怀疑,见张诚说话,便道:“你这老东西,有话就说!”
张诚满面堆欢道:“万岁爷!王大人虽然说得不无道理,可是老奴琢磨着,李家便是有天大的胆子,这件事岂敢胡言乱语,既然难辨真伪,倒不如将那玉玺请来京城,再召集天下饱学之士,一同辨别真伪。”
万历皇帝闻言,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李家人长了几个脑袋,敢来忽悠一国之君,这不是找死吗?
“说得在理,王锡爵这件事万万不可声张出去,以免玉玺有失,张诚,你速派人去辽东,传朕的旨意,让李家人送玉玺进京!”
张诚的了万历皇帝的旨意,自然不敢怠慢,况且他也知道这件事可是关系着李家的前程,李家若是倒了的话,他不但失去了一大臂助,更是断了一条财路,李如楠那福寿膏的生意,他可也是十分眼红的。
张诚这边派人赶赴辽东,让李家人护送玉玺进京,另一边的王锡爵刚刚离了皇宫,就把传国玉玺的事说给了朱常洵。
“混账!怎的好事都落在了李家人的头上,原本还想着趁着这次李如松损兵折将,联络朝臣,彻底打垮李家,抢了那福寿膏的生意,却又冒出来了一个传国玉玺!”
王锡爵看着眼前这个小胖子,满口大人强调,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惊惧,稳定了一下心神道:“皇子殿下!想要坏了李家的这个功劳其实倒也不难!”
朱常洵闻言忙道:“你又什么办法?”
王锡爵捻着胡须道:“皇子殿下,若是李家这个大功劳没了,万岁爷必然龙颜大怒,到时候数罪并罚,这大明朝也没有李家的立足之地了!”
朱常洵到底是个小孩子,虽然心机深沉,可是要说到阴谋诡计,他的小肚囊里又能有多少,忙道:“怎的才能让李家的这个功劳没了!?”
王锡爵道:“这事说来倒也好办!只需派人过去,将那玉玺给偷来,到时候李家无宝献上,万岁爷还能轻饶了他们!”
朱常洵闻言大喜道:“派何人前往?”
王锡爵道:“老臣手下倒是有一人可以一用,此人贯能穿房跃脊,若是让他出手的话,定然万无一失!”
朱常洵一听,顿时犹豫了:“不成!不成!若是你那人不保险,到时候私藏了传国玉玺,或者是毁了,可就糟了,这玉玺干系重大,万万不能出了事!”
王锡爵道:“殿下此言差矣!这玉玺说起来,也不过就是块石头罢了,太祖皇帝定鼎天下,没有这传国玉玺,大明朝还不是照样传承至今,殿下,大事为重啊!只要能除掉李家,就能断了皇长子的一条臂膀,到时候您入住东宫,可就指日可待了!”
朱常洵被王锡爵说的一阵心动,道:“既然如此,便依你就是了,不过此事一定要分外小心,万万不能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