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我笑了一声,朝他走了过去。
棒槌给我一个结实的拥抱,两个人的感情也尽在不言之中。棒槌绝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这一点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从小到大,棒槌都很照顾我,虽然他脑子转的不快,可对我一向都是死心踏地的。如果不是他家里穷,当年我奶奶不同意,可能我就跟他碰老根(拜干兄弟)。
“啥时候回来的啊?也不跟兄弟打声招呼?”
“刚回来,这不马上就来找你了吗?这么多年没见,你还好吧?!”
“啃土豆,日婆娘,不都这点事嘛。吃饭没,走,上我家吃去。”
“刚吃过了,今天老太爷他们在我家做客,一早吃了。”
“吃了再吃点,走!”
棒槌太热情,我被他拖到家里,我也第一次看见了她的媳妇。说实话,第一次见面我还挺惊讶的,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媳妇,我敢打赌,她媳妇绝对是茅山村,不,这连绵大山里其他村也一并算上,是最漂亮的。我在城里见过不少美女,可那些大部分都是抹出来的,要真生的如此清水芙蓉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见我看她媳妇看得有些愣了,棒槌一笑:“怎么样,我媳妇漂亮吧。”
“不错啊。”我连连点头,笑道。
“那必须的,来,满上!”棒槌很高兴,给我满上了酒。不过,我渐渐发现,她媳妇虽然漂亮,可对我也不笑不言的,给我们上了菜以后,就一个人回了房子。
我挺纳闷,棒槌解释道:“别管她,我媳妇呀,是个哑巴,听不见也说不了,随他去吧,咱吃着,来。”
“成!”原来是个哑巴,快不得棒槌这模样也能讨得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过说实话,这么漂亮,哑巴也值得啊。就好像让我选,哪怕林志琳是哑巴,只要她愿意我也绝对没有二话啊。
我们两兄弟接着继续喝酒,听他摆摆这么多年来茅山村的变化。棒槌一直说我运气好,我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肯开口,我心想,老子去浪费了四年光阴,你个没文化的棒槌却在家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谁他娘运气好呢?!
不过,在半斤白酒下肚后,棒槌娓娓道来。
村子里,最近两年不太平,家里的鸡啊、鸭子啊动不动就暴毙,像是被什么牲口给咬死了,那脖子处一口一个大洞,血都流干了。老太爷说是狼给咬的,茅山村村外四面环山,好像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可棒槌却摇摇头:“那鸡鸭咱不说了,咱村外那条那鱼塘你可是知道吧?!”
“知道啊
。”我点点头,那个鱼塘本来是条大河,后面因为村子要修入口,所以把大河给砍成了两半,这上游的改道成了新河,下游的就成了茅山村的鱼塘。茅山村是个乡下地方,环境优美,这大鱼塘也自然而然一路好风光,没有人为破坏,在大自然的呵护下茁壮成长。
小时候,这片鱼塘成为我们小娃们最好的欢乐谷,游泳、钓鱼,嬉戏,都在这水塘边上完成。有时候,我们还会跑到水塘里,沿着池壁找那种有冒水的小水眼,喝那里冒出来的水,不仅干净,而且凉快。
“我告诉你,现在那塘子出事了。”见我不解,他喝了一口酒,往嘴里塞了一颗花生米,这才神秘的道:“塘子里的水跟以前咱们小时候一样,一米多深的水啊,愣是清澈见底。可说起来也怪,那水塘子里的鱼却见了鬼了,无论鲤鱼还是鲫鱼,那一个个的跟从煤球里滚出来似的,浑身发黑。”
我不信的笑了笑:“不会吧!”
棒槌一脸严肃:“哪能骗你啊,就前一阵,老马农闲了没事干在那钓鱼,结果钓了十几条起来,完了一看,全是黑不垃圾的鱼,老马也有心思,觉得这鱼怪,但扔了可惜吧,晚上回家拿锅里一煮,然后扔给狗吃,你猜怎么着?!”
我摇摇头。
“死了,吃鱼没多久那狗就死了。”
“死了?!”不过,狗吃鱼本来就不可以吃的吧?鱼的刺多,狗的肠子又绕,吃鱼被鱼刺卡死的狗也不在少数啊。
棒槌摇头:“不是咽死的,是毒死的,那狗吐了一堆东西之后才死的。全是黑黑的蛆虫,就在地上动来动去呢,你说这是什么事。”
我皱起眉头,突然觉得村里很不太平,而且有个大胆的想法,最近每件事都很诡异,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联系,但这几件事其实又可以串联在一起的,至于真正原因,我现在看不明白。
棒槌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兄弟,这是杂滴了?!”
“没。”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把你个吓着了。对了,咱酒也喝完了,要不上咱屋,咱继续吹吹?!”
我摇了摇头,但棒槌却拉着我笑道:“走吧,顺便看看你干儿子去,刚四岁,满地跑呢。”
我被他拉进了屋子里,棒槌毕竟是我的好朋友,他有孩子,我来见上一面也是应该的,可是,我永远没想到的是。
棒槌的娃是个儿子,长的很像她妈,所以,也遗传她的相貌,小伙虽然才四岁,但脸上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我敢断定,这小孩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哥,不过,应该
没我这么帅,咳咳……
这小娃这铁子,小名最逗,叫红儿,我说,杂能这么老土?而且还偏女人,他说没办法,是她老婆用手写在地上告诉他的,棒槌也就听了,定了这么个名。我看了眼他老婆,确实很漂亮,不过,她老婆眼里一直闪躲着我,难道还害羞了不成?!
不过,那倒也正常,毕竟农村很多女孩,未嫁人前,她所接触的圈子范围很小,不善于交际,似乎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她媳妇总是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我又说不上来。
临送我走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棒槌,你媳妇是怎么回事啊,我看她的脸色,怎么跟正常不一样呢?!”
“她啊,常年药罐子一个,身体虚的很,不吃药随时要了她的命似的。”棒槌说到这,明显有点小郁闷。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好奇:“不是吧,那么弱?!”
“弱的很,晚上跟我折腾那事的时候,我都担心一棒子把她给插晕过去呢。”
“……”
“不过,这娘们虽然说平常不中用,但狗娘的,怀孕的时候还是挺给力的,顺顺利利的就把咱家红儿给生了下来。”棒槌说到这,忧郁的脸上明显升起了一丝的自豪。
我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能说棒槌命好,小学都没读完,就光家里玩泥巴了,结果长大了,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子也四岁了,我呢,号称学富五车,此刻跟他的工作际遇类似,但没妻无女,真的是各有各的人生轨迹,可我的却晚了好多步。
我郁闷的回了家,家里已经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如果不是院子里还有很多用石灰划的圈,里面有燃烧干净的钱纸,这二两酒下肚,我都似乎快忘记了家里还发生过事。
大风一吹,满院子的纸钱灰烬拔地而起,飘散在上空,鼻子里一股淡淡的香蜡钱纸味儿。
四爷喝多了,本来说下午还要清下水的,结果这事也没干成,不过临走前,四爷张着满醉酒气,囫囵的说,已经没事了,今天晚上老爷子不会再回来了。我不信的问我爸,我爸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翻过身打起了呼噜。
我妈说,我爸也喝多了。不过,我担心的事可以放下了,因为不仅家里今天做了法事,我爷爷的坟也重新定了法术,用柳钉把我爷爷的棺材钉了八颗,即便今天晚上炸坟,那回来的也是棺材,不是我爷爷。
我想想安心许多,我爷爷总不会带着棺材一蹦一蹦的回来吧?那声音大的,估计还没到我家,在村口就会被村民们给发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