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用过的床也很宽大。
太子睡在上面同样显得很不相称的宽大。
“爹爹,是不是只要找到了解除黑血魔煞禁制的药方,娘亲就不用待在阴一叔叔那里,就可以回家来了。”
“这就是你每天拼命练功,拼命看那些书的原因吗?”青阳很感动。
“嗯。我想帮娘亲和爹爹早日找到药方,也想着万一药方找到了,我却没本事炼出丹药来该怎么好。”
太子望着虚空,忧心忡忡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太子心里孝顺,爹爹和娘亲都很高兴。可是你还小,这些事就交给爹爹来处理就好。”
“我不小了,爹爹!”太子立刻坐了起来,很严肃地说,“我是男子汉,我应该帮爹爹和娘亲分担家事了。”
站在外面偷看的白影父子都不由暗暗点头赞叹。
好懂事的孩子!
“是不是襄垣跟你讲的这些!……小小孩子,胡乱灌输些什么?”青阳却阴了脸,不高兴。
“没有,没有,襄垣师叔只是要我乖,叫我不要惹爹爹烦。是我自己想的。”太子赶紧摇手。
“好啦,快睡吧,别胡乱想了。”青阳就又和颜悦色地让他躺下来,帮他盖好被子。
“爹爹能不能吹吹竹叶笛。好长时间没听爹爹吹了。”太子忽然轻声地央求。
青阳瞬间泪崩,急忙转了脸,偷偷抹去一抹眼泪,再转脸面对:“太子想娘亲了?爹爹也想。
可是竹叶笛音乐一响起来,娘亲就会感觉到爹爹和太子的心意,就会也想念,就会伤心难过,就会心痛就会受伤!”
“那就不吹了。我先睡着,梦里去看看娘亲。”太子转身侧向里面睡了。
“好。等明天画一幅娘亲的画像给你,挂在屋里。”青阳说着帮太子掖好被子角。
“好……爹爹晚安。”
青阳转身出门。
“又不是仇人死敌,何须偷偷摸摸躲在暗处。出来吧。”
白影就从暗处走了出来。轻描淡写。
“如果真是仇人死敌,今天你就死定了。”
你我是情敌,就是仇人!
父亲在旁边,没敢说。
“连你白三景来了都不知道,那还是我青阳吗……不去找你那个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的妹妹,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该不会是还不死心,想要走后门搞什么暗箱操作吧?”青阳语帯讽刺。
“我来,是为了苍月。”白影换了正经语气,瞧一眼白劲炫的隐身之处。
“苍月?什么事?”青阳冷了脸。
白影就又简单说了白帝病危的事。
“我就想知道,那天苍月是真看出病了还是随口一说。苍月究竟会不会治病……我们也是没办法了。”
青阳想了想,才慎重地说:“按苍月的性格,不会胡乱说话。但是那天她看见朱怀玉和白帝捣鬼……她还说了一句‘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
“不想多管什么闲事?”白劲炫忍耐不住走了出来。
他实在受不了别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的父亲捣鬼。
青阳暗暗冷笑。
憋不住了。
“我父亲!”白影只能赶紧介绍。
哎呀,要出来,就在刚才出来,还有些光明正大的意思,现在冒出来,算什么?
青阳行礼。
不卑不亢,却透着明显的冷淡。
“白帝捣了什么鬼,干了什么暗箱操作的事?苍月又不想多管什么闲事?”白劲炫有些咄咄逼人。
“这些回去慢慢给你讲。”白影一看要闹僵局,赶紧悄悄朝白劲炫使眼色,又转脸面对了青阳赔笑,“苍月说没说,她不想管什么闲事?”
一阵沮丧,感觉将自己攒了几辈子的清高淡泊全砸进去了。
青阳顿了顿,决定不再纠缠。
“当然是告诉白帝他生病了的事。”
“她真看出来了?!”白影吃惊,看一眼父亲。
白劲炫也是很震惊的表情。
青阳点头:“苍月有这个本事。”
“谢谢你,……我会去找苍月一趟,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
“不用了。我们俩的事我会看着办。”青阳马上斩截地打断了白影。
然后抚摸着手里的竹叶笛,又缓和了语气,看向无边的夜空,变得忧郁伤感。
“相见不如不见,相思不如不相思。
睹物思人人不见,思念伤情情难圆。
思念伤情这种事还是让我一个人担着吧。”
白影也不禁心生了痛悼惋惜之感,于是看着已经重新变回似乎淡漠似乎冷冰冰的面瘫脸青阳作揖告辞。
“昙月的事还请多多担待。我们要先行一步了。”
青阳也就沉默地淡淡作个揖了事。
白劲炫则转身就走。
“你和你爷爷来这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白劲炫怒火冲天地叫。
他实在受不了青阳的冷淡和嘲讽。
我青丘虽说比不了你无极山,但也是一方帝业秘境,竟然跑来受你这等侮辱。
“话说在前头,您别生气。如果我是青阳,会做得比这更绝!”
白影此时深深同情着青阳和苍月,也不想加深青丘和无极山的误解,就事先申明清楚自己的态度,然后将白昙月自从上山以后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原来他受白帝委托,一直留意着白昙月的一举一动,所以算是一清二楚。
白劲炫这一听,这个生气,恨不得将白昙月撕成碎片。
“这个不孝女,自己丢人不算,还要让白帝跟着她丢人,让整个青丘跟着她丢人!”
白影无语。
“白帝,你爷爷,对待我们,一直是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说法,从来就没有一个好脸色。
没想到,到了昙月头上,竟是翻转又翻转,一直翻转到晕头转向,被一个熊孩子牵了鼻子走路。”
“但愿无极山能让她的心性有所改变。也或许再长大些就好了。”白影觉得无奈。
“子不教父之过。都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管教好她。
回去后,要立刻派人贴身盯着她,免得她再惹事生非,给我青丘丢人显眼。”白劲炫毅然决然地说,然后顿了顿,深深地叹一口气,“闹不好,还会变成第二个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