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里,杨雨和王龙留在了水泥制品厂看家。节前,杨雨回了趟老家,给父母买了些年货,在家住了几天,回来后又给爷爷奶奶买了些年货,说好了除夕夜来吃年夜饭。对于杨雨的工作,爷爷已经知道他在代理销售水泥的事,对于在中州宾馆里打警察的事,被爷爷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但对于在柏山镇的除恶,敢于和恶霸斗,又间接的让公安局破了枪案,爷爷又夸奖了一顿,特别是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让爷爷很高兴。
杨雨和王龙都是光棍一条,在厂里吃饱了,就一起切磋功夫,赵文杰的太极拳班也放假了。杨雨买了一本菜谱,有空时按着菜谱做菜,隔几天换一个菜,虽说做的不是太咸就是无味,在杨雨有心的琢磨下,也能做出几个像样的菜来。就连李大有厂长一家人都过来品尝,李大有的妻子说比口子饭店里的菜味道还好。
年二十三是小年,杨雨和王龙跺了肉馅,和好了面,才发现没有擀面杖子,杨雨在墙角里寻了一个啤酒瓶,洗刷干净用来擀饺子皮,用着还很顺手。两个人忙乎了半天,包了几十个饺子。中午准备下锅时,就听到铁门外有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杨雨、杨雨。”
杨雨听见声音,放下手里的饺子,出门外应了一声,就带着钥匙去开铁门。隔着铁门就看见一个围巾把脸围围起来,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的女孩,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位中年农村妇女。杨雨没有看出是谁,就问道:“你找谁?”
女孩解了围巾声音有些怯怯的说道:“是我。”
杨雨惊讶的说道:“林夕,怎么是你。”杨雨开了大门,让林夕母女两进来。
“我和妈妈一起到商东市去看了父亲,父亲一定要我来谢谢你,我和妈妈下了车就来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林夕解释道。
杨雨领着他们进了屋,王龙看了林夕母女一眼,不知是啥情况,不解的看着杨雨。杨雨也不解释,问道:“还没吃饭吧,今天是小年,正好我和王龙两人包了饺子,一起吃吧。”
林夕见没有几个饺子,说道:“见到你就行了,我们还要回家,就不在这吃了。”她还是第一次进到杨雨的屋内,见屋内收拾的干干净净,床上的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桌子上放了好多书。自从和杨雨好了那一次后,没想到又有了第二次的柏山之行,特别是在柏山庙里听了德明法师的话,心中就有了杨雨的位置,撵也撵不走。想见又不敢来见,这次看了父亲,父亲叮嘱她一定要好好谢谢杨雨,和他保持联系,有事他可以帮上忙。
杨雨见林夕母女冻得发白的脸,心中有些怜悯,说道:“天这么冷,你们跑了一天,吃点饭暖和暖和,我再包点饺子。”
林夕的母亲是个农村妇女,没见过大世面,丈夫又进了监狱,走到哪都受到别人的白眼,自觉低人一头,见到女儿和丈夫口中的杨雨长得高高壮壮的,说话又平和,见到留她们吃饭,没有把它们当做外人,心中一热,又知道女儿和他有过几次交往。就说道:“我看有面和馅子,你们先吃,我再给你们包点,看你们两个大男人,没想到还会包饺子。”
说了话,就脱了外面的大棉袄,洗了手,和起了面,林夕帮忙把包好的饺子下到锅里。杨雨和王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站在一旁看着。
杨雨拿了头蒜,一边剥一边问林夕的学习情况,交谈了几句,双方拘谨的情形就没有了。林夕的妈妈很利索的又包了几十个饺子,林夕把下好的饺子盛到碗里,正好一人一碗,杨雨见林夕的妈妈还在忙着收拾。杨雨递给林夕的妈妈一碗饺子说道:“阿姨先吃饭,等会我收拾。”四人围坐在杨雨屋内的饭桌上,就这蒜汁,杨雨又切了一盘子卤好的牛肉,调了一盘豆腐皮,又倒了四杯酒,林夕不喝,母亲在杨雨和王龙的热情招待下喝了一小杯,屋内充满了温馨的家的味道。
杨雨不时的利用余光看一眼林夕,几个月没见,林夕还是一身学生的打扮,只是不幸的家庭遭遇让她显得比同龄人成熟。林夕同样也不经意的看杨雨一眼,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又急忙扭开。
正吃的有味,铁门外又有人喊杨雨的名字,这次杨雨听出了是张慧颖的声音,杨雨暗想,她这时来干什么。王龙见有两个美女来找杨雨,心中嫉妒的要命。看笑话的说道:“你还不去开门?”
杨雨开了门,问道:“这大过年的,你跑这来干啥?”
张慧颖笑道:“谁说过年就不许出门的,晚上梁杰叔叔请我门一家和你吃饭,正好我从这过,让接着你,下午到他家去玩。”
杨雨看到张鼎山的司机开着普桑进到院里,调好头停在了那里。说道:“还不到12点,你们吃中午饭了吗?”
张慧颖说道:“吃过了,在爷爷家吃点,他们吃了饭都在打麻将,我就提前出来了,要不下午我请你看电影去。”
听说看电影,杨雨心里一阵激动,他瞬间想起了和洪喜梅一起看电影的画面来。他赶紧放下自己的色心,定了定神说道:“我正在吃饭,下午还有事,你回去和梁杰说,我就不去了。”
张慧颖说道:“外面这么冷,也不请我到屋里坐坐。梁杰叔叔听说了中州宾馆的事,他想问问你具体的情况。”
杨雨不想让林夕和张慧颖见面,见了面都没法介绍,正发愁时,张慧颖已经迈开步子,向杨雨开着门的屋内走去。一进屋,看到屋内吃饭的三人,愣住了,看了一眼林夕问杨雨道:“她们是谁?”
杨雨指着王龙说道:“王龙,你认识的;这是林夕,林夕的母亲,我姨,她们刚过来。”
张慧颖对着林夕笑笑,说道:“我叫张慧颖,杨雨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既然是杨雨的表妹,那你得叫我姐姐。”
林夕想到凭空多了个表哥,笑了笑说道:“慧颖姐,一起吃饭吧。”
张慧颖拿起杨雨的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尝了尝,说道:“味道还不错,是大姨调的馅子?”
王龙笑道:“这屋里你们都是亲戚,就我成了外人。”
吃了饭,林夕和母亲就要走,杨雨对张慧颖说道:“你看现在也不好坐车,要不你让司机送一趟得了,正好我们去新城也顺路。”
林夕的母亲连忙说道:“有到林店的客车,不用麻烦了,我和林夕等会就行了。”
张慧颖说道:“没事,我们也没有事,正好送送您。那现在就走吧,杨雨坐在前边领路。”
杨雨又不能说不知道林夕的家,只是上次在柏山的宾馆里两人聊天时,听林夕说过住在新城东边的林店乡,离新城还有十几公里的一个村里。
林夕说不清心里是啥滋味,看着漂亮大方又有钱的张慧颖,再看看自己,真是丑小丫和白天鹅。张慧颖看出林夕有些不自然,就问道:“妹妹现在干什么。” шшш ¸Tтkan ¸¢Ο
林夕答道:“我正在上高三。”
张慧颖说道:“那过年就高考了,现在学习一定很紧张。”
林夕问道:“慧颖姐还在上学吗?”
张慧颖说道:“我明年暑假就大学毕业了。”
听到张慧颖和林夕姐姐妹妹的称呼,杨雨想起杨三妮来的那次,张慧颖充当杨雨的女朋友被杨三妮识破,张慧颖亲热的叫三妮姐的情形,和林夕叫张慧颖慧颖姐一样,让人觉得即亲热又好笑。
车至林店镇,杨雨自言自语的说道:“林店镇发展的还很快,几年没来都变样了,路口都记不清楚了。”
林夕听了杨雨的话,心里明镜似得却装着没听懂,一句话也不说,心中生气的道:我看你往下还怎么演,还大姨、表妹的,真会编故事。
张慧颖已经看出了一点端倪,心中暗笑:杨雨你就装吧,反正我不会揭穿你,就陪着你演到底。
司机不明就里,不让停就一直往前开。林夕的母亲见车过了拐弯的路口,说道:“走过了,是刚才的路口往南去。”
司机调回了头,说道:“杨雨,再拐弯时提前说,省的走错路。”
杨雨尴尬的笑道:“几年没来过了,变化大,路都记不清了;林夕,拐弯时你提前说。”
林夕说道:“知道了!”
林夕没有让杨雨再为难,及时的提醒司机路口,在乡村的土路上颠簸了大半个小时,总算到了一个小村庄,在村内一处砖瓦房院前停下。
杨雨对张慧颖说道:“你在车里等一会,我下去一会就回来。”
张慧颖笑道:“都来到大姨家了,我得下去看看。”
杨雨无语的看着二人。
林夕抿着嘴笑,掏出钥匙去开大门。进到院内,院内是农村少有的水泥地面,院内放着一大垛玉米棒子,农用四轮车等机械,院内收拾的很干净。林夕的母亲开了堂屋门,让杨雨和张慧颖到屋里坐会。
杨雨说道:“姨,我们就不停了,司机还在外面等着。”
林夕说道:“既然来了,到屋里喝杯茶再走吧!”
屋内同样收拾的很干净,还有一台农村很少见的彩色电视机,让杨雨很是吃惊,但随后就明白了,其实,林夕的家原来过得很好,只是父亲林大路入狱后,失去了顶梁柱,生活才变得困难起来。看来林大路倒卖文物挣了不少钱,只是做违法的事,终究还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在林夕的母亲忙着给张慧颖装自己种的花生和芝麻时,杨雨趁着众人不注意,掏出一千元钱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