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萱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瞪着双眼又羞又气:“你,你竟然还问巩院首这种事情!”
李澈似乎也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道:“周公之礼本是夫妻常情,朕如何问不得?”
“不行!”刘萱红着脸道:“即便巩院首说了可以……可以那个,但你也要再等一等。”
听了这话,李澈似有一丝颓然:“朕还要等多久?”
刘萱伸出三个手指来,李澈摇了摇头,刘萱无法只得重新比了两个指头,李澈还是摇头。
刘萱恼了:“再等一个月,不能再少。”
李澈闻言这才笑了,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一月便一月,朕还等的起。”
说完他取出已经伸进她以内的手,又在轻轻啄了啄她的唇,将她揽上肩头:“睡吧,莫要让朕改了主意。”
刘萱也不敢多惹他,听了这话立刻闭眼睡了。
第二日刘萱便让人通知柳母入宫见她,只是这入宫却并非早上宣下午便能到的,还需等上一日。
接到传话的那一刻,柳母喜不自禁,她急急吩咐备车,前往天祥寺为刘萱求取保胎安符。
天祥寺乃是国寺,也就是当初刘萱遇到曹菲的地方,天祥寺香火鼎盛,寺中方丈更是得道高僧,京中达官贵人多去此处。
柳母下了马车,直奔观音娘娘殿而去,许是她常来之故,寺中有许多僧人都识得她。
一进观音殿,便有僧人迎了上来:“阿弥陀佛,柳夫人可是来为贵妃娘娘求符。”
刘萱有了身孕早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柳母身为刘萱义母。来寺中求娶安胎平符也是常情,僧人料到也是正常的。
柳母当即点了点头:“正是,有劳了。”
因为柳母乃是贵客,那僧人亲自领着柳母一路跪拜上香,待柳母求符之时,那僧人慎之又慎的取了一个典雅的木盒来:“方丈料到柳夫人定有一日会来本寺求娶安胎平符,特意备下了亲手开光加持的香符。”
柳夫人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只见那香符甚是精致。香味也是怡人,她笑着道:“替我谢过方丈好意,只是不知这香符中的香料是何物?闻着竟如此怡人?”
僧人解释道:“此香符中的香料。乃是方丈亲手配置,有宁神安胎之效。”
柳母又闻了闻,果然如僧人所说一般能够让人宁神,当下又道了谢。盖上木盒郑重收好,这才离去。
回到府中。柳母又让丫鬟备了些礼,多是些一早听闻刘萱有身孕后便备下的,婴儿的衣衫裤袜等等,柳母算过日子。孩子出生之时正好是春季,所以备下的都是些春季的单薄衣衫。
晚间入睡的时候,柳母特意将香符放在了床头。那香符香味清淡,闻着不但怡人。而且能够使人宁神放松,柳母闻着那香不大一会便有了睡意,这才放心将香符放好,准备第二日送给刘萱。
翌日一早,柳母便入了宫。
民间有句俗语,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刘萱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才渐渐体会到了什么叫母子亲情,她虽不是柳母亲生,但与柳母却有着母子之情,自怀孕之后更是时常想起柳母。
故而今日她特意早早起了,在殿中等候着柳母的到来。
柳母只带了一个丫鬟进宫,一瞧见刘萱便要行礼。
刘萱急忙起身将她扶起,嘟嘴道:“义母这不是折煞我了?难不成如今义母打算不认我这个义女?”
柳母笑着拍了她的手一下:“怎会不认你,只是如今你是贵妃,所谓礼不可废。”
刘萱扶着她与她一同入座,而后道:“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义母不必讲那里礼数。”
刘萱如今仍能与她这般亲近,柳母自然欢喜不过,她笑着点头:“好好好,都依了你。”
说完她唤丫鬟将备好的东西递上,而后道:“民间有习俗,嫁出的女儿若是有了身孕,这婴儿出生后的衣物乃由娘家备下,虽然宫中什么都不缺,陛下又对你宠爱有佳,但这习俗却是好的,故而我准备了些衣物,你瞧瞧可还喜欢?”
刘萱将那小小的衣服,一件件拿着看了,越看越是欢喜,她本对腹中胎儿没什么概念,可瞧见这些小小的衣物,腹中的胎儿仿佛就在眼前似的,她感激的点了点头:“义母费心了,我甚是喜爱呢。”
“喜欢便好。”柳母笑着又从身上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来,递给她道:“这是我昨儿个去天祥寺求的安胎平符,这香符中的香料有安胎宁神之效,昨晚我特意试了试,效果甚是不错。”
刘萱打开木盒,取出其中的香符闻了闻,顿时一抹清香漫上,她笑着将香符放好,递给一旁的冬梅让她好生收了。
收了礼后刘萱便拉着柳母说话,多是些初为人母的事情,柳母笑着一一说了,尤其是月子里要注意的事情,她说的十分详细。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便过去了,刘萱欲留柳母用饭,柳母虽想与她多相处片刻,但由于于理不合便告辞了。
柳母走后,刘萱又拿出那些小衣物瞧着,越瞧越是欢喜,看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想起柳母送的那个香符,她便准备让冬梅取了挂在床头。
这段日子李澈有空,都前来甘露殿与刘萱一同用饭,由于快到了用膳的时辰,冬梅便去传膳了,取香符的事情,自然落到了花影的身上。
花影前去取了木盒,打开木盒正准备将香符挂在床头,结果一取出香符,闻着那香味,却疑惑的皱了眉头,她拿着香符在鼻尖细细闻着,最后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待确定了心中所想,她急忙将香囊放回木盒之中。捧着木盒急冲冲的来到刘萱面前,沉声道:“娘娘,这香符有问题!”
花影擅药懂医礼,她的话刘萱自然信。
刘萱顿时皱了眉头问道:“有什么问题?”
花影低声禀道:“这香料之中虽绝大部分乃是宁神香,但其中夹杂了上好的麝香,而且为了掩盖住麝香的味道,放香料的人特意放了一种能够掩盖麝香味道的香料。即便是懂医理的人。若不是细细闻也是闻不出来的。”
“麝香?”刘萱心头一冷,麝香有什么用她自然知晓,若是她的身边没有花影。这香符挂在床头日日闻着,不出半月她定要小产!
刘萱怒了,从未如此愤怒过,柳母自然不会加害与她。那害她的定是另有其人!
她想起这些日子曹菲的反常来,心中料定此事与曹菲定然脱不了干系。只是如今她无凭无据,香符又是柳母亲手所赠,她若大动干戈定然会有损柳母声名。
再者这香符是柳母亲自去求的,若是她知晓这香符之中有麝香。定然会自责不已。
想到此处,刘萱心头更怒,她一把抚了桌上的茶盏。冷声道:“好,很好!”
花影从未见过刘萱如此动怒模样。急忙跪下连声道:“娘娘息怒。”
她音刚落,外间便传来了崔来福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花影听的这声通报,顿时心头一松。
李澈进的甘露殿,一眼便瞧见了地上的狼藉,他皱眉朝刘萱看去,只见刘萱满目怒容也不看他。
他上前两步来她身侧,轻声问道:“怎么了?为何如此动怒?”
刘萱冷哼了一声,偏过身子根本对他不理睬。
李澈立刻看向地上跪着的花影,冷声道:“发生何事?为何娘娘如此动怒?你难道不知娘娘是不能动怒的么?”
花影磕了一个响头,而后将事情细细说来。
李澈听闻之后俊颜之上顿时怒容满面:“岂有此理!竟然连朕的皇儿也敢谋害,他们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此时的刘萱嘲讽的哼了哼:“幸好花影闻出了不妥,若是腹中胎儿当真有事,我看你如何偿还于我!”
李澈闻言微愣:“此事与朕何干?”
他一问完,便瞧见了刘萱带着怨怪的神色,当即明白过来,他深深叹了口气,语声也放柔了些:“朕从不曾小瞧过女子之间的争斗,即便是朕的母妃,也是死在女子争斗之下,故而你的膳食衣物,朕都派专人打整料理,也下了令不允那些人前来探望,却不曾想仍旧出了这样的事情。”
刘萱知晓她先前是迁怒了,当下面色也缓了些:“我并非怨怪你,但是此事事关义母与我腹中胎儿,需好生处理。”
李澈闻言点了点头,他牵过她的手柔声道:“朕定会派人严查此事,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还不可打草惊蛇,否则若连累了柳夫人,便是不妥了。”
“你说的有理,我也知晓此中厉害。”刘萱叹了口气:“但是我想自己处理此事。”
李澈却是不大同意:“你如今有了身孕,不宜过多操劳,再者此事是朕之过,你交由朕便是。”
刘萱见他心意已决,也只得随了他去。
出了这样的事情,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大好,用饭之时气氛都沉闷不少。
看到李澈怒容满面的模样,刘萱心中的怒反而淡去不少,甚至有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心情,哼,活该,谁让他没事惹那么多事情出来。
李澈吃完饭后便匆匆走了,走时也带上了那个香符。
看着他离去背影,刘萱又哼哼了,休息了片刻便去午睡了。
躺在床上之时,她的脑中还思考着香符一事,香符是柳母从天祥寺求来的,而曹菲这些日子只见过曹二夫人,不难猜出这样的事情,定是由曹二夫人派人去办的。
此事说起来十分简单,无非是曹二夫人买通了天祥寺的人,故意将香符送到了柳母手中。
可说起来简单,查起来却不容易,曹二夫人定然不会自己出面,其次,要将香符与曹家联系起来也是不易,再者,那将香符交给柳母的人也不易找到。
即便是这些问题都解决了,要定曹二夫人甚至是曹菲的罪,也不容易,轻描淡写一句不知情,便可脱得一干二净,实在不行推出个替死鬼来,此事也能了断。
毕竟香囊是柳母送进来的,若是深究了,第一个脱不了干系的便是柳母。
想到此处,刘萱的牙都恨的痒痒起来,若是她是个蠢顿的,即便是知晓香符的不妥,也会与柳母生了间隙。
刘萱想了想,此事不能瞒着柳母,一来是为了防止柳母被再次利用,二来,柳母毕竟是关键人,那给她香囊的人还需要她去辨认。
想到此处,刘萱唤了秋菊与小柱子,吩咐道:“有两件事我需要你们二人分头去办,第一件事情,便是通知义母香符有异,让她好生想想将香符交给她的人的样貌,第二件事情,去一品香告知钱通,让他准备扩建马场,越大越好。”
寻钱通的事情自然有冬梅去办,而小柱子则去了柳府,通知柳母香符之事。
事情吩咐下去,刘萱这才微微宽了心,等待着李澈查的结果。
因为香符一事,刘萱的饮食起居,包括用品等等都需经过一道道关卡,才能送到刘萱手中,不但如此,整个甘露殿还被彻底打整了一遍,就连原先种下的树木,也被挖开重新种下。
这样的事情一经传出,曹菲便坐不住了,第二日给曹太后请安之时,特意留了下来。
以往请安之后,曹莹总是要留一会的,但今日她瞧着曹菲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有了些了然,刘萱那边的事情她也有耳闻,当下叹了口气早早离开了乾坤宫。
身为曹家女儿,她又能如何呢?只能躲着避着,当做不知。
四周的人退了一干二净,大殿之中只剩下了宋嬷嬷与曹太后、曹菲三人,曹菲有些慌乱,她急急道:“姑母,甘露殿如此戒备森严大动干戈,事情显然已经败露,陛下会不会已经知晓此事是我做的?”
曹太后淡淡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慌什么?!就算陛下心知是你做下的,但他无凭无据,你又是曹家之女,他能耐你何?再者,香符乃是柳夫人送进宫的,与你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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