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男儿流血不流泪

再精彩的电影,也有谢幕的时候。总算结局趋于完美,莫天跃也还满意。

看着场大秀恩爱的两人,莫天跃默默退出人群,他想到了广穗的江欣雨、去美国旅游的刘蕾。

和张兴远相,好像自己做得真的不够,莫天跃有点自责。以前和对方在一起,莫天跃顶多是陪对方逛街,连玫瑰都很少送。

以后必须得改,莫天跃提醒自己,毕竟作为女性,谁都期待有一份浪漫的爱情。

‘老婆,我爱你!’

虽然信息接收的对象是两个人,但这不妨碍莫天跃的真心表白。

‘知道了。别太忙,我和孩子都很好、勿念!’

‘我也爱你,老公我想你了!’

‘不是说不想真的不在意,这玩意我又控制不了!’

‘我也想你,过段时间去广穗。’

……

和两人肉麻了一会,莫天跃心满意足的把手机装进口袋。他现在都有点佩服自己,一心二用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大哥!”

莫天跃正自豪呢,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意淫。瞅了对方一眼,莫天跃惊讶道:“你还没走?”

我哪敢走啊,张衡叹了一口气。如果现在不给对方一个明确的交待,那父子两人的前途全毁了。

“之前我也在追王诗韵,”张衡解释了一句。

莫天跃点了点头,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以理解。但理解归理解,莫天跃可不准备放过对方。

毕竟今天张衡挑事的对象要不是自己,那结局不用想也知道好不到哪去。

莫天跃自认不是法官,但有些事既然让他碰到了、刚好自己又具备能力去解决,那再袖手旁观的话违背了莫天跃做人的原则。

“是人会犯错,我也不例外。而且对方是我非常喜欢的女子,要是我不做点什么,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承认,我处理问题的方式过于偏激。但除了这样,我找不到别的办法去破坏你们的行为。”

“你是大人物,这点小事别放在心了,大哥你看成不?”张衡讨好道。

莫天跃无动于衷。

张衡不愿放弃,接下来换了一种方式,和莫天跃打感情牌。

可惜的是,张衡一直没有找到重点。莫天跃抓着不放的原因是由于张衡欺软怕硬的行为,而不是今天开罪了自己。

把脑海里能想到的话语全说了出来,对方依然面无表情,张衡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没辙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但这事和我父亲无关,你能不能放过我父亲?”

莫天跃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张衡,这小子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

“身正不怕影子斜!”莫天跃提醒了一句,免得对方一直缠着自己。

张衡苦笑了一句,官场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韩云杰对父亲不满,只要放出风声,那即使父亲一生清廉为民,这辈子也别想再升去。

“我父亲张明德是贵竹市公安局的局长兼政法委书记,你可以去调查他的为人。”张衡不是傻子,他似乎找到了说服莫天跃的办法。

莫天跃皱了皱眉,有一个副厅级别的老爸,难怪对方之前这么狂。而且听张衡的语气,张明德的口碑应该不错,要不然对方不会这么自信。

麻烦,本事没见涨,惹的祸倒是越来越大。现在都和副厅干了,莫天跃苦笑不已。

幸好这次韩云杰把烫手山芋接了过去,不然莫天跃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处理。毕竟凭本事爬到厅级的官员,自身拥有的能量不是他现在可以相。

算了、吃饭去,看到张兴远两人已经把地的花收了起来,莫天跃招呼了一声。

至于张衡这边,莫天跃由于暂时还不确定韩云杰究竟是什么态度,只能等明天去赴宴后再考虑。

莫天跃能安心的去吃饭,是因为他还有选择。可留下的张衡不一样了,他已经无路可走,现在只能祈祷绝处逢生。

原地考虑了一会,张衡车、准备回家找父亲商量,他实在是想不出任何的办法解决当下的危机。

“把经过详细的说一遍。”

听了儿子的汇报,张明德并没有大发雷霆。到了他这年纪,要是还拎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估计也到不了今天这地位。

张衡没有隐瞒,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连和莫天跃的对话也一字不漏的描述了出来。

“你以前不是挺懂事的嘛,怎么这次闯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张衡的母亲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她也是官宦出身,同样了解官场的残酷和无情。

而且韩系的大本营在公检法这一块,现在又有了借口,韩云杰巴不得趁热打铁、把张明德这颗不听话的卒子踢出棋局。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危机,其它的以后再谈也可以。”

作为一家之主,张明德制止了妻子的牢骚,即使他也很想把张衡扔出去。

“还能有什么办法,韩云杰虽然不他大哥,但也没差多少。和对方扳手腕,我们哪来的底气!”

张明德叹了口气,看着一脸愁容的妻子,勉强提起精神安慰道:“别太悲观了,实在不行我向对方纳投名状。”

“自古忠臣不事二主,你是何明运一手提拔来的,要是这时候倒向韩系,那仕途不说戛然而止、将来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走一步看一步吧,”张明德颓然道,之前的雄心壮志一去不回。

听着父母话语间的失落,张衡心里全是自责,要不是因为他、家人也不会落到这境地。

“对不起,”张衡跪在地板忏悔。他清楚的知道父亲之所以有今天,其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又经历了怎样的艰辛。

“我没想给家里惹祸,只是对方追求的女孩是我一直喜欢的类型,而且自大的认为那样的女孩只有自己才配得起!”

“最关键的是,我以为对手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要是对方一开始表明身份,我应该也不会强行出头。”

“骄傲自满、恃强凌弱、仗势欺人,”张衡流着眼泪声嘶力竭的保证:“我一定改!你们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把这些坏习惯全部丢掉,以后本本分分做事、老老实实做人!”

看着儿子的额头和地板不断的来回撞击,张明德的眼神再次恢复清明,灰暗的脸也出现了光彩。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古人诚不欺我也。要是儿子痛改前非,即使丢掉这身皮张明德也十分愿意。

以前由于夫妻两人醉心仕途,所以张衡由外婆一手带大。再加张明德的岳父当时在地方一手遮天,因此造成了张衡狂妄自大的性格。

等张衡来到贵竹大学,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夫妻两人才发现张衡的教育出现了问题。

为了纠正儿子已经歪曲的人生价值观,张明德没少费心思。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改变又哪能那么容易。

说得多了,张衡倒是学会了阳奉阴违。在家当乖宝宝,出去继续唯我独尊。

毕业班后,张衡更是得寸进尺。他经手的十件案子,其大部分属于屈打成招的类型。由于办案能力和升职挂钩、故而张横为了业绩无所不用。

万幸的是,张衡有一个政法委的父亲、而且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南明区分局升去的,这边警察系统的很多人都是他曾经的下属。

正因为这样,所以张衡虽然是刑警大队的二队长,却总是负责维护治安之类的小事,从而避免了更大的错误发生。

张明德要说不知道儿子在南明区的所作所为那不可能,可再怎么样,对方也是自己唯一的骨肉。

再加儿时没有陪伴左右的内疚,张明德对张衡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他认为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只要以身作则,总能潜移默化的影响对方。

可惜的是,还没等张衡改变过来,对方惹了滔天大祸。在张明德万念俱灰之际,儿子却幡然醒悟。

世事无常,即使年过半百、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但看着跪在地的儿子,张明德却怎么也保持不了内心的平静。

抬头和妻子对望了一眼、看着对方眼的欣慰,张明德瞬间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起来吧,男儿流血不流泪,知道错了成!”张明德淡淡开口,凭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自己的儿子貌似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张母迫不及待的找来医药箱,小心翼翼的擦掉张衡额头沁出的血迹后用纱布包裹药水缠了起来。

“别担心,实在不行你妈不要这张脸,去找莫天跃那年轻人求情!”

“没用的,我都试过了!”

张明德笑道:“你不行不代表我也不可以,安心的在家反省,这件事交给我解决。”

“我会的,”张衡知道自己帮不忙。但父母脸再次出现的笑容,却给了他很大的震动。

不是狗改不了吃屎吗,我张衡偏不信。以后,我的父母只能为我骄傲,不会再为类似的事情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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