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大殿来,柳卿抬头望了望天空,是个很糟糕的气呢!乌云密布,整个天地都拢罩在压抑中,让人无比焦躁,看来会有一场大雨。
凉风一起,柳卿打了个冷颤,刚才的对峙她远不如表现的那般从容淡定,后背的粘腻感让她不舒服极了。
“希及,我送你回家。”
阙子墨的声音从身边响起,柳卿回头,眼中还有着余怒,被设计的感觉无法消退,“你把我接来当然得送我走,不然让我步行回去?”
阙子墨忍笑,炸了毛的希及比端着架子的希及可爱又有意思多了。
“我可舍不得,走吧,趁着还没下雨送你回去。”
柳卿也不耐烦继续站在这里接受别人的注视打量了·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但是也没打算授人话柄,眼尖的看到大哥终于出来了,冲他摇了摇手,看到他朝自己走过来后才回阙子墨的话·“那就麻烦你了。”
看到走近的柳莲柏,阙子墨好脾气的笑笑,他原本也是没打算再给人留有喷击希及的余¢地,就算希及没有带上一个人,他也会记得的。
杜容夏落后几步站定,没有勇气上前,明明距离这么近,他却觉得希及离他那么远,在清远府城时,明明站在希及身边·离希及最近的人是他。
柳卿没有注意到杜容夏,阙子墨却是注意到了的,眯了眯眼更是靠近了希及几分,从身后看去两人像是挨到了一起,经过这件事,他哪还能看不出来杜容夏对希及的心思。
可惜,他没有机会了,不说他不会允许,希及首先就不会允许,希及要的东西太纯粹,杜容夏已经失了资格。
上了马车·在还没有出皇宫前三人都没有说话,希及是有些累了,又有哥哥在身边,干脆闭上眼睛养神。
阙子墨看她那模样就知道今天她并不轻松,从夹层中拿出毯子盖在希及身上,若是可以·他更想把她搂在怀里,让她全心依靠。
“定王爷·····,半晌之后,听得外面的人声喧哗,马车里的几人都知道是出了皇宫了,柳莲柏有话想说,刚起了个头便被打断了。
“我表字闻听,你唤我表字即可,我也唤你礼行如何。”
柳莲柏哪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再加上他又知道家里的意思·没有踌躇便如了他的意,“闻听,做为希及的哥哥,我想我有资格说说我的想法。”
阙子墨郑重了神色,坐正了身体·“当然,请说。”
看了假寐的妹妹一眼,柳莲柏道;“我想知道,你今天在大殿之上那么做是纯粹想为希及解围,不想她被人拿她的闺誉婚事说事还是,真心想求这门亲?”
“当然是真心想求亲。”想都没想的,阙子墨便接话道·“你应该早就看出来·在希及的女儿身还没曝光之前·我便对她有了心思,那时候也挣扎迂·毕竟我从不曾在男色上有过想法,也曾拉远距离,希望可以断了这念想,可是没用,那时候我就非她不可了,当时就想着为了希及,断袖就断袖吧。
更何况现在知道她是女儿身了,我更不可能放手,礼行,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放心,我从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我喜欢希及,真心喜欢。
柳卿瞬间红了脸,心里也不知是恼还是羞,明知道她没睡着,还当着她的面说这话,明摆着这是说给她听的啊!
柳莲柏看到妹妹的反应,再看对面阙子墨笑得狡猾样,这人真是不浪费一点点机会,被这种人盯上,卿儿跑不了了,原本一肚子话要说,突然间他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叹了口气,他也开始闭目养神,反正卿儿也不是个能吃得了亏的性子,将来两人真走到了一起,谁吃定谁还不一定呢!
有时候想想他挺羡慕能娶到卿儿的人,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寂寞吧。
阙子墨眉眼一挑,此时的志得意满让他更显得春风■面·“礼行,我以为你会有许多告诫我的话。”
“原本是有,现在觉得说什么都有点多余,不管怎么样你也不会放弃卿儿不是吗?既然如此,我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也相信卿儿是个聪明人,能解决得了任何事情,闻听,我只说最后一句,哪天你要是伤了卿儿,后悔的人必定是你,卿儿看着好说话,其实是个烈性子,她是个不会回头的人,你好好思量,希望你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
柳莲柏知道两人的婚事已成定局,不说圣意如此,柳家多少会要考虑谠′卿儿心里也未尝不愿意,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情■他看得出来,现在说这些并不多事,他是真心希望卿儿能幸福,这样一个优秀的妹妹值得世上最好的对待。
阙子墨郑重的点头应下,“我舍不得让卿儿受委屈,你不用担心,有些事我心里有数,已经在开始安排了。”
柳莲柏倚着车壁再不说话,他明白阙子墨话里的意思,定王爷和柳家的联姻皇上如何能安心,柳家的势力本就是隐性,显露的并不多,只是名声摆在那里,想要减弱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最好的便是定王爷能放弃让皇上忌讳的势力,其他人可能做不到,阙子墨他却是愿意相信他有这个魄力。
看柳卿身上的毯子往下掉了一些,阙子墨动作轻柔的给拉上去一些,柳卿一睁开眼便对上那满眼的柔情,她心中无法不柔软,只要是女人,谁不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人?至少她是想的。
“闻听,为我放弃那些,值得吗?以后可会怨我?”
话语很轻,阙子墨听得分明,抓住柳卿露在外面的手,声音也放得很低,“为你放弃仟么都值,希及,你永远都不用担心我会因为这个来怨你,这栉的日子我过得太久了,最污秽肮脏的东西都见识过了,最狠辣的手也下迂,放弃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反而是解下身上的一个大负担,我希望能一觉到天明,而不用担心有谁会入梦来索命,希及,我避双手,其实很脏,沾染的血腥远超过你想像,你能接受吗?”
站在黑暗中,为皇帝清理一切障碍的人哪会干净,阙子墨身上的狠戾虽然没在她面前展露过,她却也不是毫无知觉的,反手握了一下阙子墨的手马上放开,“谁也没有比谁更干净,闻听,我没你想像中那么不经事,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高贵,我是俗人,大俗人,你不用把我捧上神坛。”
既然知道两个人即将被绑在一起,柳卿也干脆放开了,她不是藏在深闺中的闺女,羞怯了一跺脚就逃离,“闻听,你真打算上我家提亲吗?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以给我我想要的,相交三年,我什么性子你应该也清楚,若是做不到,退回做朋友,我们依然可以如以前那般相处。”
“不,我不要做朋友,我想要你身边那个位置,独一无二的位置。”
柳卿仔细的打量了他半晌,缓缓绽开笑容,“好,这个位置给你。”
想了想,柳卿又再了句,“闻听,若是有朝一日你坚持不下去了,一定要放我离开,避是我唯一的要求。”
阙子墨下意识的就要拒绝,转念一想应承了下来,“我答应。”
“主子,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柳莲柏掀开小窗口看了看,扶着有些无力的柳卿起身,阙子墨想上前,手伸到半空又放了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还得再等等,到时候就能光明正大的碰触希及了。
跟着下了马车,看到柳家的人已经迎在门口了,遥遥施了一礼,收回视线对柳卿道;“今天我就不进去了,回去我就会托人去查个好日子,你在家等我。
柳卿脸一红,寻思着这人真是太黏糊了,她的家人离得这么近,应该都听到了,用得着这么大声吗?小声说她也能听到啊!
“我进去了,大哥,扶我走,我没力气了。”
“好。”似笑非笑的看了阙子墨一眼,柳莲柏扶着自家妹子柱门口走去,父亲应该也是等急了,不然不会这么不计身份的在外面等。
“爹,我们回来了。”
柳逸时收回放在阙子墨身上的眼光·细细的打量了女儿一阵,看她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不错,知道事情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悬了多时的心终于是放了下去,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别人拿这个来说事了,也不用担心女儿的闺誉,要是卿儿愿意,大概也可以准备嫁妆了。
“辛苦了,进去吧,大家都在等着。”
进门前,柳卿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人,落在她身的眼神实在太过温暖温柔,让她有种就避么活在这个男人的视线里也不错的感觉,做朋友时他便对自己很好,做了夫妻,应该会更好吧。
冲他笑了笑,柳卿迈过了门槛,消失在大门之内,阙子墨心中狂喜,希及笑容里的期待是那么明显,仿佛在告诉他,她会等他,真好,她会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