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刚刚把书册放进秦青房中,正打算转回去取风筝,府内总管来报说是宫里来了人传旨。
圣旨里道,宫内近日要举行三日大宴,招待外国使臣,特邀云兮一同参加。云兮对这样的应酬一向没什么兴趣,但是旨意已到自没有必要抗旨,因此云兮只得与总管安排交待了一番府内相关事宜。
意外的是,秦青听说云兮要出门几天,不但没有任何留恋的情绪,反而十分高兴。云兮觉得很挫败,嘴上道:“我本来想嘱咐你好好养伤,不要想我,现在发现你似乎根本不打算想我。”
秦青连忙收起过于兴奋的表情:“怎么会,我会想你,特别想你。”
云兮看到她藏在身后的海棠花,心中了然:“我不在的这几日,你也不许酿酒,记得把我给你的书都看完。”
秦青苦着脸,伸出三个手指头讨价还价。
“三本?”云兮犹豫道,“虽然只看三本是慢了些,不过你若是看的仔细倒也不是不行。”
秦青摇摇头:“我说的是三页。”
皇宫里的这场大宴宴请的是胡国使者,云兮有点诧异,本国一向与胡国并不交好,此番如此隆重地大宴三天倒是个示好的节奏?云兮再往胡国使者所坐的上座看去,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那姬,许久不见的那姬居然出现在使者席间。看到云兮望过去,那姬莞尔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开宴了有半个时辰,云兮也未见到自己的老师魏参政出现,他心中疑虑,便向着孙达望去,孙达举着一杯酒,微不可查地对云兮摇了摇头。
云兮觉得,今日的气氛有点诡异。
皇帝似乎兴致不错,拍手三下后对胡国使者道:“光是看看没什么意思,常闻贵国能歌善舞的人多不胜数,不如我们来竞个歌赛个舞?”
胡国使者回头看了一眼那姬,欣欣然道:“那敢情有趣的很,不过大王打算先比试什么呢?”
“贵国能舞者多,不如就先比试舞蹈,不知使者意下如何?”皇帝客气道。
那姬从席间站出,声音如莺啼婉转:“那么那姬就献丑了。”
这一场那姬跳的是个胡旋舞,她心应弦,手应鼓,身姿轻盈快速旋转,如雪花疾舞,一舞罢了,举座皆叹。那姬信心满满地回到座位上,只等另一方出场。
丝弦声过,十几名美貌女子簇拥着一名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如行云流水般地进入场中。这场舞跳的是个百鸟朝凤,中规中距,功底扎实。为首的女子白色衣裙上点缀着蓝色羽毛,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每一个回眸都含情脉脉,在座的一干人等一时都看得呆了。
云兮举起酒杯又放下了,跳舞的人是诏兰,他在看到她的瞬间,眼神便冷了下来。诏兰却似乎浑不在意,跳得愈发卖力起来。一舞结束,也是获得了满堂喝彩。
皇帝带头鼓起掌来,笑道:“这两个舞都精妙无比,各有千秋,我看这一局就打平如何?”
见皇帝已经开头,胡国使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众人兴致勃勃地又进入第二场比拼。第二场比的是个琴,依旧是那姬先上场,她用胡琴弹奏一曲,曲调并不特别,但胜在技巧娴熟。诏兰则用古琴弹了一曲广陵散,此曲厚重,本不适宜女子弹奏,可诏兰弹来却得心应手,将浩然之气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曲结束,赢得全场击节叫好。
诏兰站起谦和一笑,她心知这一局怕是自己赢定了。不料未等皇帝发话,那姬却从席间走出,她径直走到诏兰面前,盈盈一礼。
“诏兰小姐别来无恙?”那姬道。
那姬的笑依旧灿烂,可诏兰却从中捕捉到一丝寒意来,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那姬小姐请指教。”
那姬声音朗朗:“诏兰小姐的古琴弹奏的果真精妙,不过那姬对古琴也有研究一二,恰恰也会弹奏这首广陵散,不如我来用诏兰小姐的古琴弹奏一遍,诏兰小姐用我的胡琴也弹一支曲子如何?”
那姬会弹古琴这不是个秘密,翠云阁里那姬的琴艺是有口皆碑,她不等诏兰回应,已经自顾自地坐下弹出了间奏。果然,这首曲子在技巧上丝毫不输诏兰,只是在情感之上要稍逊一筹。
诏兰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根本不会胡琴,别说在琴艺上一争高下,她甚至连摸一摸琴边都不可能。良久,诏兰向上施了个礼,道:“这琴艺的比拼,诏兰认输。”
第三场是诗词书画。诏兰向来占优,此局没有什么悬念,胜局便落在了诏兰一边。
云兮对今日宴席上的一切都了无兴致,他自顾自地喝酒吃菜,眼皮都不抬起一下。那两个女子尽管长得美,但是心肠都不大好,他见识过,不想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