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凤的大殿中,此时只有花想容。琴心与犀凤本尊。
“犀凤师父,你不能将他留在咱们蓬壶仙岛。您只道他厉害,可清楚他的来历。谁知道他对咱们仙岛是什么居心。”花想容正与犀凤据理力争,再次见到这个师父,果然已经是而立已过的模样。
想来,仙岛也是经历了浩劫一般的事情。
“小丫头,为何提及尊者,你如此激动?”上座,犀凤还是蓬壶老人那副神气,只是他问的话,花想容却无从作答。
“就是,师父又不是留下了什么可怕的妖魔,你激动个什么劲儿?”琴心还在一边不停地打边鼓。
花想容闻言一滞,说什么,说她上仙师兄此时就在那个被师父称作尊者之人的身体里?若是那样的话,他们自然更不可能让灵尊离开。
而她,也不晓得在害怕些什么,好像她才是说谎的人,如果灵尊在这里,她的“谎话”就会被揭穿似的。
“那师父和师姐又有什么非留下他不可的理由呢?”她决定选择迂回手段。
听了她的话,琴心居然没有立时抢话说,而是安分地退在一边。
这时,犀凤才道:“这次蓬壶仙岛经历大劫,若不是这位尊者偶然经过,恐怕你已经没有机会回到仙岛,尚云也将再次生灵涂炭。”
花想容闻听犀凤这番说了就如没说的话,不由得有些生气。
她倒是知道仙家说话都喜欢云里雾里,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她云山雾绕的,有意思么?
“莫不是鬼地那个人,再次兴鬼兵来犯?”这是花想容能想到,且最可靠的可能。
但问出此言的同时,她又觉得这种可能有点牵强。因为她之前还在尚云之上遇见鬼差锁魂,所以,要是鬼地的家伙真的来了,鬼地也必然是很乱的,如此的话,那些鬼差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受罚。
“难道你能想到的‘劫难’就只有那个地方的家伙么?你好歹也在尚云呆着了,就没有感觉到支撑尚云的‘擎天柱’有一根被人推倒了?”这时候,琴心仿佛长辈教育晚辈似的反问她。
闻言,花想容就是一愣。
她是听万俟凤初说过有关于尚云五根“支柱”的事,也清楚那几个地方说的是哪里。可是,这五个地方她都去过,并没有注意到哪个地方有颓败之气。
不…不对!
猛然之间,花想容想起了一个地方,她抬眸看向琴心:“却不知道是哪根支柱倒了?”
见到师妹虚心求问,琴心自然有些得意,她谆谆教导似的说:“谅你了不晓得这尚云五根柱子的事。其实那根柱子倒了之前,我和师父都预感应到了。但,谁能想到偏偏是预感日子之前,岛上就出事了。”
“还请师姐指教。”花想容再次恭敬。
“湍月谷那个地方,你听说过没有?”琴心见她真的尊敬自己,也不便再拿乔。
听见“湍月谷”这个名字,花想容心下就是一惊。
细细算来,她这才知道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他们说湍月谷支撑尚云的柱子倒了,而且刚好是发生在蓬壶仙岛出事以后。那不就是我去了湍月谷的时候么?那么…难道…难道月龄就是湍月谷支撑尚云的关键?
“师父,你不是一直说让师兄带着她出去历练一下,她就会有大长进?你看看如今,师兄弄丢了,她还是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琴心这话说得在理,却不似往昔强硬,仿佛真是花想容“服了软”的效果。
“谁说你师妹没有长进?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她的修为大进?”犀凤一改之前对花想容的成见,仍然如初那般护着她,就好像,根本不关心昭白骨失踪一事。
“是倒是…可是师父……”
“师父,这支柱倒了,和咱们仙岛的劫难有什么关系?又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只是,花想容没等琴心把话说完,她更关心,自己闯了什么祸事,祸及谁了?
琴心望了犀凤一眼,又看了看殿外:“你还说?你知道水牢里那些家伙之所以能那么安分地呆在里面是为了什么么?”
听琴心这么问,她就是一愣,下意识道:“不是因为它们被困住了么?”
琴心笑了:“你这个丫头还真是傻的可以!它们可是上古时候的四巨头,四巨头代表什么你可清楚?它们曾与灵尊混战过,是抵不过灵尊才被强行镇压在这岛上水牢中的。而灵尊死后,制约着它们的,就是那五根擎天的柱子。”
闻听此言,花想容的心神就被震慑住了。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琴心的话竖起来了,脸色也难掩的惊讶,喃喃道:“师姐是说,此次岛上的大劫难,是因为天之将颓,所以水牢里面的那些家伙不安分了?”
的确,当花想容问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因为在她看来,这不科学,在她取出月龄之前,天不可能倾颓,若天不颓,那些家伙又怎么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哎哟!师父说的不错,丫头果然变聪明了。”琴心看她的目光都和善了许多。
这样一来,花想容反而不知所措。
如此说来,也不用殿上的师徒二人再与她解释什么。接下来,顺理成章能再次震慑住那四首的,也显然只有灵尊。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哎?小丫头,你这是要去哪儿?”琴心见花想容忽然转身就要出殿,不由得有些不解。
“去把那个人赶出上仙师兄的寝殿。”花想容的话音很淡,淡的她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此时此刻,她甚至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凝视着花想容缓缓离开中殿,琴心用莫名其妙的目光回看殿上的师父。同样的,此番犀凤也看不懂这个小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
双绝殿,昭白骨的寝殿。
“哐啷——”一脚,花想容直接招呼开了门,她一心不想再看见那个灵尊,因为她不想因为他的存在,而时时刻刻感觉着是自己欠他的。
只是,令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她本以为人会在这儿,踹开门却只见到了空空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