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男子走后,天空又恢复了正常,悦君暗暗吃惊,原来宋三娘并没有欺骗自己,这长岭峰果真不能使用法术,望着石壁上留下的血迹,悦君鬼使神差的退回山洞,跟着地上一路的血迹发现男子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想必是被火苗击中手部,悦君半蹲着身子走到男子面前,低声询问道:“你受伤了?”
男子还未从恐惧中走出,被悦君轻轻一碰便连连后退,生怕悦君会伤害他,抬头望了悦君一眼,眸里是满满的慌乱与无助,悦君心底一软,不自觉的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好吗?”
悦君从竹篓里拿出一株长春草,递给男子,向他示意自己的诚心,男子果然被长春草吸引,缓缓撸起袖子,将受伤的手臂伸了出来,悦君只是粗略扫了一眼,都被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吓得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小小的火苗竟有这么大的威力,方才悦君只觉得眼前有一道火光划过,看着男子被灼烧的印记,悦君咬了下唇,也不敢触碰,直接把长春草放到嘴里咬碎,随后吐出草渣,作为药物敷在男子的手臂上,男子满脸痛苦的想收回手,被却悦君制止,轻声道:“别动,痛一下就没事了。”
原本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手里只有这个,又不能使用法术,却不想长春草的药效这么灵验,不过几秒,伤口便停止了流血,悦君见奏效,继续往上敷药,消毒完伤口,悦君从身上撕下了一块衣袖,熟练的为男子包扎好伤口,柔声道:“好了。”
男子轻轻的移动着手臂,长春草的药效渐渐发挥作用,男子想用另一只手去触碰,被悦君一掌打了下去,呵斥道:“不能碰,碰了就会流血的。”
悦君本意想吓唬他,好让他听话,不料男子却一脸惊恐的望着悦君,虽然起到了震慑作用,但看到男子如此软弱,悦君心一软,又拿出了长春草安慰他,这招对男子简直百试百灵,男子一把拿过长春草塞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早把手臂上的伤忘得一干二净。
望着竹篓里所剩无几的长春草,悦君觉得今天的努力白费了,辛辛苦苦摘得长春草都到男子肚里去了,不免有些气馁,拍了拍屁股,重新背起竹篓,打算在完全天黑之际,再去看看有没有漏网之草。
男子却在身后拉住了她的裙摆,不舍悦君离去,悦君无奈的拍着他手,低声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留下陪你。”
男子不情不愿的放开手,从袖里掏出一个戒指,上面镶嵌着绿宝石,悦君连忙推辞道:“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要。”如此贵重的礼物,她如何受得起。
男子却执意塞给悦君,着急道:“我,我。”
悦君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见他一再坚持,便接受了下来,想着反正自己明天还要来这一趟,到时再还给他便是,“好吧,我收下了,可我也不能白白要你东西,这样吧,我替你取个名字,以后你叫小绿,不行,这名字太娘气了,那不如叫绿龚,就这么决定了。”
男子眨了眨眼,艰难吐出两字:“绿,龚。”
悦君把戒指藏于袖中,一挥手,消失于洞口。
炼南依然在底下等待,只是悦君比昨日更早归来,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悦君匆匆回到洞里,却不见宋三娘的身影,询问下才得知,原来宋三娘一整天都没出现过,弄得悦君想找她问绿龚的事都找不到人,掏出那枚绿宝石戒指,悦君并不知这枚戒指的含义,一旁的炼南看了,凑上前来,疑惑道:“这枚戒指谁给你的?怎么以前没见你拿出来过?”
悦君赶紧收回戒指,不愿让炼南多看,双手撑着脑袋,呢喃道:“你说,一个男子在什么情况下会送戒指给女子?”
炼南瘪了瘪嘴,不是很情愿回答这个问题,顿了顿,说道:“还能有什么理由,当然是喜欢这名女子想跟她结为夫妻才会送啊,哎?你还没告诉我,这枚戒指是谁送给你的?”
炼南当然也有自己的小私心,他是故意这么回答的,就是想套出那枚戒指的来历,就看悦君上不上当了。
悦君乍一听差点信以为真,不过在看到炼南眸里闪过的狡黠后,悦君瞬间改变了主意,一下便认定炼南在夸大其词,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直到第二天悦君还是没有见到宋三娘,今日便是三日之约的最后一天,对于宋三娘迟迟不露面,悦君虽疑惑,却也没空多想,她还得把戒指还给人家,还要摘剩下的一千株,悦君再一次来到山洞中,探头望了一圈,似乎并不见绿龚的身影,往里喊了两声,“绿龚,你在吗?”
回应她的是凉飕飕的冷风,悦君抱紧了身子,地下还残留几片包扎伤口的破布,唯独没了他的影子,悦君只得暂时放下这件事,等摘完长春草再来瞧瞧,好在今天风和日丽,悦君经过昨晚的休息,身子也渐渐适应了长岭峰的气候,不到两个时辰,悦君便摘了满满一箩筐,接近五百株的数量,悦君来了长岭峰三天,却从未上过山顶,悦君一口气登上了顶端,喘着粗气朝底下望去,除了光秃秃的山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悦君感到戒指在召唤,缓缓掏了出来,绿宝石发着幽光,但悦君并不知道它为何发光,只听得身后响起一阵熟悉的怒吼,“终于找到你了,看你往哪躲?”
悦君猛一回头,居然是许久未见的啊哈瓦,他身后还跟着啊玛,听炼南说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人,那又怎样,就是他们把寒墨伤的这么重,想起之前自己为他们做了那么多,如今看来全是白费。
啊玛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前走,她是用了秘术才能如此找到悦君的下落,要不是为了啊哈瓦,她也不想与寒墨为敌,只是友情跟亲情,她选了后者,毕竟血浓于水,叹了叹气,低声道:“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