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悦君对徐琴没好感,但她在说到家人的时候,眼底那一抹担忧是真实的,也就那一刻,她心底的某个地方软了一下,见寒墨迟迟不作答,悦君觉得八成是没希望了,正想转身拒绝时,寒墨却从身后缓缓传来一句,“好吧。”
悦君难以置信的回头望了一眼,随即弯了弯嘴角,跑去告诉徐琴这个好消息,徐琴动作也快,生怕他们走掉似得,转头就带他们去府里安置,悦君站在徐府前,望着诺大的牌匾,这镶金边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由多看了两眼,跟着徐琴的步伐,走进院里,出乎意料的是院里没有富家子弟一般会有的盆栽,给人空旷的感觉,这倒跟门面有截然不同的风格,徐府的管家连忙走上前来,兢兢战战,好像挺怕徐琴的,低声道:“大小姐,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后面几位是?”
徐琴挽了挽袖子,连个正眼都不给管家,冷声道:“他们是我请的客人,赶紧准备几间上好的客房,要是被我知道你有所怠慢,谁也保不住你。”
悦君被徐琴的身子挡住,对于管家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更是好奇的踮了踮脚尖,想看看是何人让徐琴有这么大的敌意,好不容易徐琴侧了侧身,悦君才得以见到庐山真面目,那分明是一名中年男子,眼角还有块疤,并不是悦君所想的老伯,只见管家听了徐琴的警告,还毕恭毕敬的朝悦君他们行了个礼,低声道:“在下徐福,是这里的主事,各位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便是,徐某必当全心服侍好各位。”
徐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徐福退下,回头望了寒墨一眼,扬手比了个请的动作,寒墨跟着她来到一间卧室,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药草味,悦君捏着鼻子,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炼南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悦君扫了一圈,发现屋子里都是一些瓶瓶罐罐,而药草味的来源却是里屋,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女见了徐琴,恭敬的行礼道:“大小姐。”
徐琴手一挥,侍女便推开了房门,悦君跟在她身后,远远便看见有个厚厚的帘子,悦君想那帘子后面趟着的,应该就是病人,快要靠近帘子的时候,徐琴停下了脚步,脸色略微惨白,倪了寒墨一眼,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家小弟是在数月前得的怪病,本来人好好的,突然就卧病不起,我找遍了城里的大夫,纷纷束手无策,幸好今日有缘得以遇见寒墨上仙,我家小弟总算有救了。”
悦君捂着鼻子,指了指厚厚的帘子,好奇道:“他不闷吗?”
徐琴担忧的望了望悦君,解释道:“这,这是一位大师,特意嘱咐我弄得,说是能辟邪,防止污秽之物靠近他。”
悦君扯了扯嘴角,这八成是骗子大师吧,她可没听说过,帘子能起到辟邪的作用,未免太荒唐了,摆了摆手,低声道:“掀开让我们看看。”
徐琴身后的两位侍女,同时上前,左右两边都撩起了帘子,床上躺着一位小孩,七八岁的模样,一脸安详的模样,就像陷入了沉睡一般,并没有其他的症状,悦君皱了皱眉,疑惑道:“你如何得知他患了怪病?”
徐琴转过身,缓缓坐在椅子上,悦君等人也纷纷落座,帘子也重新放了下来,徐琴叹了口气,无奈道:“起初他的症状并不明显,我便没有在意,以为他只是贪睡,可是后来,他几乎日日嗜睡,到如今,更是长眠了半个月都没再醒来,呼吸心跳一切正常,为此我找了许多名医,都找不到症结所在,我实在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悦君分析着徐琴的话,低声道:“那帘子是?”
徐琴抿了抿嘴,有些不情愿提及此事,最终还是开了口,“这事也算弄得满城皆知,什么谣言都有,我一时糊涂,听信了谗言,请了一位有名的关外大师,看看我家小弟,是否真的染上了什么污秽物,谁知那大师神出鬼没的,留了这帘子与一句话便消失无踪。”
悦君两眼一眯,疑惑道:“什么话?”
徐琴直直的盯着悦君,柔声道:“他说,十天后,也就是今天,会有一位名叫寒墨的上仙路经此地,他能解此围,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他逃走的借口,直到今日见了真人,我才确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悦君正奇怪是谁会跟她说这番话,而她又是如何知道寒墨就是她要找的人,只见徐琴从袖里掏出一个了锦囊,递到悦君面前,悦君疑惑的拆开一看,里面是封信,应该是大师留给徐琴的,信里的内容跟她口述的并无一二,神奇的是在信的背面,还有一个画像,正是寒墨的样子,怪不得徐琴能认出,原来是事先就已经知道寒墨的样貌了。
悦君把信交给寒墨,本来想根据字迹,看能不能推测是谁所为,可惜看来看去,还是没有半点头绪,特别的看到那个画像,画的跟真人是一模一样,一个大师的画技岂会如此高超,悦君不禁产生了许多疑点。
徐琴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揪了揪衣角,着急道:“上仙,请你一定要救我弟弟,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他是我们徐府的独苗,绝不能有事。”
寒墨微微点了点头,冷淡道:“可否告诉在下,那位大师的容貌?”
徐琴没想到他的重点竟是这个,微楞了片刻,尴尬的笑道:“让我想想,好像是有一撮小胡子,手里拿着罗盘,神神叨叨的,大概就这样。”
悦君不禁汗颜,现在出来行走的江湖术士,哪个不是这般打扮,看徐琴的模样,压根是不想让寒墨知道,可她为什么要特意隐瞒呢,为此寒墨面露不悦,徐琴也看出了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