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君眸底涌上一股暗流,瞥了徐福一眼,缓缓起身,午夜的月光被乌云笼罩,隐约透露出一种阴森的异样感,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诡异的宁静,悦君叹了口气,甩手道:“走吧。”梵刹的出现在他们的意料之外,没能借这个大好时机把梵风铲除,以后恐怕夜长梦多,悦君走上主祭祀台,面露忧容的望着那个盒子,始终不肯上前一步,徐福站在台子的后面,一脸着急的望着她,她这怪异的举动实在令人费解,不由的催促道:“还愣在那干嘛?动手啊!”
悦君抬起的右手又垂直放下,冷峻的眼神盯着徐福,冷声道:“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方才她之所以轻易放走梵风,完全是因为徐福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徐福差点气的跳起,手脚并用道:“哎哟~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可能骗你?”
徐福见悦君依旧不为所动,绕到她面前,强忍着想掐死她的冲动,这都火烧眉毛了,她怎么还在那斤斤计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索性将事情和盘托出,着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就算让梵风侥幸逃脱,他也活不了多久,你就别再怀疑我了。”
徐福越是表现的急切,悦君越是淡定,低声道:“原因?”
要不是看在只有她能解除结界的份上,徐福早就把她扔到山下喂狗了,又怎么会在这跟她多费口舌,深呼吸了几下,才把怒气压住,冷声道:“他中毒已深,若没有我给他解药,他活不过三天。”
谁知悦君一口否决,坚定道:“不可能,他是怎样一个人你比我了解,论心狠没人比得过他,我绝不相信他会对自己中毒一事浑然不知,你想哐我,也不编个高级一点的借口。”
徐福冷笑一声,撸了撸袖子,不住的摇头道:“我算看出来了,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什么合作全都是幌子,你根本无心解开封印,我真傻,居然相信一个女人。”
悦君面露不悦,火冒精光道:“什么意思?是谁没有诚意在先,要不是你放走了梵风,我至于这么多疑吗?奉劝你一句,瞧不起女人的下场是很惨的。”
徐福无奈的摆摆手,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好长,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他不想再继续浪费,忍一时风平浪静,好声好气道:“好好好,是我错了,我道歉,我向你保证,只要你遵守承诺,把结界解除,梵风我双手奉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何?”
悦君瘪了瘪嘴,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情愿,也知道若自己再不行动,徐福真就要怀疑到自己头上,冷哼一声,一把抓起盒子放在手上,悦君明明什么都没做,可那盒子就像有魔力一般,光是看着它都仿佛要被吸进去一般,若是让里面的东西彻底释放,势必造成天地动荡。
悦君把盒子放回台上,冷袖一挥,双手呈莲花状,从胸前缓缓挪开,兰花指发出微弱的淡光,突然两眼一瞪,两指齐齐对准盒子,瞬间释放两道白光,盒子腾空而起,明显可以瞧见外面那层金黄色的屏障,徐福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原来这就是寒墨设下的结界。
盒子开始慢慢旋转,悦君再次加大力度,清晰看到原本坚固的屏障,在遭受到两道白光的攻击时,呈现崩裂的形势,几条裂痕毫无预警的爆开,眼前划过一道刺眼的精光,徐福猝不及防吓得身子一怔,脑袋嗡嗡作响,悦君见大功告成,大袖一挥,收回了法术,缓缓吐出一口水,盒子也落回台上,结界顺利解除。
徐福回过神,喜悦溢于言表,原以为悦君只是动动嘴皮子,可没想她实际动起手来还有模有样的,这这次多亏了她,弯了弯嘴角,笑道:“厉害厉害。”
悦君高傲的瞥了一眼,不作回应,自觉的退到一旁,等待徐福下一步动作。
徐福憨憨的笑了两声,面对盒子之时,刷的一下变了脸,神情骤然严肃,弓着身躯,挥起大袖,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咒语,一开始悦君以为他在故弄玄虚,可就在下一秒,地面开始发出剧烈的摇晃,悦君好不容易扶着柱子才勉强站稳,只听得砰地一声,前方不到二十名的山上,出现了面积广阔的崩塌,山峰直接整个陷了下去,吓得悦君一愣一愣的。
紧接着,崩塌的空地上,出现了许多棺木,一眼望去,竟望不到头,因为几乎半座山,都是一幅幅黑漆漆的棺木,简直可以称之为棺堂,悦君扯了扯嘴角,别过脸,这数量庞大的棺木,也不知徐福筹备了多久,随即垂下了眼眸,她不敢想,有多少人冤死在徐福的野心下。
棺木的出现让徐福的热情达到了空前的高涨,只见他低吼一声,从袖里掏出一个容器,那是类似于一个罐子的东西,半透明的,因为悦君隐约能看见里面泛着幽蓝的微光,徐福把罐子往空中一抛,诡异的事发生了,四面八方的棺木徐徐升起一缕缕白烟,悦君眯了眯眼,心生疑虑,索性趁他不注意,走到了一个较近的棺木那,轻轻挪开了一点缝隙,低头一看,一双老大的眼珠死死的盯着她,吓得悦君连忙用手遮住双眼,心更是止不住扑通扑通直跳,喘了喘气,别过脸,大致扫了一眼,余光处发现一个让她吃惊的秘密。
悦君捂着嘴,几乎不敢相信,徐福吸的不是死人的冤魂,悦君连连后退几步,惊魂未定,一想到棺木里的惨象,她的手就止不住的发抖,没有亲眼目睹之前,悦君一直以为,徐福是收集那些冤死或枉死的人的冤魂,从而献给盒子,只有这类的冤魂,它们的怨气才足够深,才能达到他的要求。
可悦君没想到的是,被徐福吸出来的那一缕缕白烟不是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