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之穿戴好,开了门,准备下楼,在楼下,有一辆奔驰s600已经等候在陈氏集团的室外停车场,一个女子靠在车门处,正抽着烟,这是金成仁专程为薛雪之安排的私人司机,名字叫唐玲,是“门客”的成员,现在是薛雪之的司机兼贴身保镖。
不过,薛雪之还没有来得及走到停车场,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这位就是上午的时候在峰会上很出彩的那位薛总吧?”
一个身穿范思哲的男人,在陈氏集团vip电梯的门口,拦住了薛雪之。
“咦?”
薛雪之一愣。
这个男人,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干净利落,卖相也不差,高价的西服一穿在身上,也算是能撑得开。
薛雪之当然记得这个男人,上午召开的东南地区商业巨鳄集团峰会的时候,这个男人是江浙一带,江家的代表,江权。
如今浙江基本上被秦家的秦国集团控制住,而江家如今在江浙算是饱受打压,生存空间极小,而福建那边,任家和秦家沆瀣一气,不可能帮助江家,所以这一次江家不得不舍近求远,和陈家联手。这一次陈氏集团主办的东南地区集团峰会,其中江家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强大助力。金成仁有意拉拢这几个在江浙一带无法跟秦家抗衡的家族,打算跟秦家和木门家,真正拉起一条横贯南北的战线。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薛总共进晚餐?”江权很有礼貌,也很客气地问了一句。
“对不起,我,有事情。”
薛雪之抿了抿嘴,直接摇头拒绝。
对于这样的邀请,薛雪之不会轻易答应,她知道陈铭会放心不下,如果可以,她不愿意参加任何的饭局,无论于公于私。
拒绝之后,薛雪之很快地走出电梯,然后朝那辆奔驰走去。
唐玲把手里的烟蒂丢在地上用高跟鞋踩灭,然后很熟练地为薛雪之拉开车门,然后自己坐进了驾驶室,淡淡道:“薛总,那个男人想做什么?”
薛雪之一愣,赶紧笑了笑,道:“没事的……你不要为难他,就是招呼一下而已。”
“姜承友专程吩咐过,如果有莫名其妙的男人来找你麻烦,直接收拾了。”唐玲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凌厉地说道。
“没有关系的,唐玲,谢谢你关心。他邀请我吃晚饭,我拒绝了。”薛雪之笑道。
“好。回哪边?”唐玲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呃……回……回我家。”薛雪之想了一会儿,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
最近陈家的私人别墅那边,已经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很多陈家的亲戚,比如那位陈二叔,就带着青慕回来了,而听说陈氏集团的真正董事长,陈长生,也会在最近几天回来团年,所以薛雪之有点害怕,尤其是现在陈铭不在金陵,薛雪之不敢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陈家亲戚。
现在已经临近年三十,陈氏集团和政府那边合作的亮化工程进展得很完美,整个金陵,甚至于整个江苏,都笼罩在新年的灯火灿烂之下,各种红灯笼挂满了树梢,那灯笼一盏盏千姿百态,奇巧玲珑,做精致之极,巧夺天工。这是由陈家麾下的视觉艺术公司设计的,很有文化的味道,灯笼中可以变化出红、黄、蓝、白、紫绿等各种颜色。冬季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在夜色和星斗的交相辉映下,整座城市的亮化工程,显得更加绚烂斑斓,
这些都是自己最近签下来的东西。
看到这些,薛雪之很是欣慰。
而此时,那位邀请薛雪之共进晚餐的江权,坐上车之后,正在打着电话。
“喂,秦少。”
江权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情况?”电话那头,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正蓬乱着头发,有气无力地问道。
“秦少,我已经顺利打入了陈氏集团举办的所谓峰会的内部,这边一有动静,我就给你汇报过来。”江权恭敬道。
“很好。投靠了我,是明智的选择,以后你将是江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电话那头,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手里面抓着一个玻璃罐子,很高傲地说道。
“嘿嘿……好……好……秦少。陈家最近动作真的不少,就说今天我看到了,陈氏集团居然多了一位副总经理,是个大美人,听说能力很强。”江权笑呵呵地说道。
“美人?”电话那头一愣。
“对,人们喊她薛总。我本来打算请她吃个饭探一下虚实,可惜被拒绝了。”江权道。
“薛总……薛总?薛雪之!?”电话那头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忽然身子一震。
“呃……这就是她的名字?”江权疑惑道。
“哈……哈哈……好……都提拔到陈氏集团里面去了?”轮椅上的年轻人手里面那个玻璃罐子,很有节奏地抛起,落下,在暮色之中,显得有些诡异。
“需要我做什么吗?秦少?”江权怔怔道。
“她身边有不少保镖吧?”轮椅上的年轻人继续问道。
“嗯,也是一个女人,开车的。”江权答道。
“好……继续给我盯紧了,这一次除了陈氏集团之外,还有那个女人……听到了没有。”轮椅上的年轻人诡异一笑。
“好的……好的……”江权坐在他那辆A8驾驶室里,停在路边,声色谦卑,跟孙子一样,连路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知道电话对面是一位怎样的主,居然能让这位开得起A8的年轻人,这么恭恭敬敬。
轮椅上的年轻人挂断了电话,继续抛着他手里面的那个玻璃罐子,笑容戏谑而邪恶,他瞄见那玻璃罐子上的“蜂蜜”两个字,狠狠道:“薛雪之,不知道你的蜜,跟你买给陈铭的蜜,哪个更好喝一点……哈哈哈……真想有一天能够喝到啊……”
邪气森然的笑容,回荡在空旷而幽暗的房间里面。
这个年轻人俊朗的外貌,和他脚下沉重的轮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那没有知觉的下半身,似乎已经在他脑海里烙印下不可磨灭的仇恨,在空气中,都能凝固成一把把的锥子,不停地锥刺着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