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亚类大惊:“此话怎讲?”
“据在下细细勘察,那卧牛岗乃是当年牛郎星临凡之处!那牛郎星乃是天上二十八星宿之一,又有织女星暗中护持,而织女的*是王母娘娘……”
“我听说,王母娘娘对牛郎织女这门亲事大为不满,怎么会帮牛郎?”
“高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牛郎采取偷看织女洗澡的下三滥手段,强娶了织女,这要在改革开放的当今社会,不用王母娘娘出手,国家公检法岂能坐视不管,至少也要判他个调戏猥亵妇女之罪,判他个十年八年,可是,高总啊,当年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封建礼教害死人!织女明明是受害者,王母娘娘明明是家门不幸,可是,木已成舟,生米做成了熟饭,王母娘娘虽然满怀义愤,可也不得不打落门牙肚里吞,接纳了牛郎这位品性不端的女婿。既然如此,牛郎和王母娘娘就是一家人了,牛郎要临凡,王母娘娘自然要暗中护持,施展法力,把个卧牛岗变成了一块坚如磐石的风水宝地,任何人动不得它分毫!”
“如何动不得?”
“那卧牛岗前有黄龙护持,就是汾河,后有神龟坐镇,就是西山,更有一处绝佳之处,而且旁边就是护法菩萨,就是开源寺,卧牛岗本身乃是白虎之口!整个卧牛岗,龙盘虎踞,气象万千,那就是一座风水宝地,不仅是主财运,也主官运、福运、寿运、子孙旺盛之运!邬家据此宝地,将来不仅财源旺盛,只怕就是再出一个国家领导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高亚类大吃一惊,按照国学大师的说法,邬家将来不仅财富盖过高家,而且,在官商勾结的前景也十分可观,要是邬家出了一位国家领导人,那高家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那就断了卧牛岗的财脉、官脉、福脉、寿脉加子孙脉!要多少钱,你尽管说!五个亿,够不够?”高亚类说道。
国学大师叹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要想断了卧牛岗的运气,实在是太难了,首先要斩断青龙,就是要让汾河改道;其次,是移走神龟,就是要把西山挖平,然后,请走菩萨,就是要焚毁开源寺,最后,要填平虎口,那就得把卧牛岗开凿成一个三峡大坝那么大的人工湖,这样才能够彻底端掉牛郎星的老窝!这个工程,恐怕相当于三个三峡工程,两个南水北调,一个青藏铁路!再加上一条京杭大运河!工程要花钱,自不用说,光那百万移民工作,恐怕……”
高亚类大为沮丧。
高亚类家大业大,可以用富可敌国这个成语加以形容,可是,大家都知道,富可敌国这个成语是一种夸张式的表述方式,凡是被“富可敌国”这个成语形容的人,其实都是名不符实。
道理很简单,如果此人真的能“富可敌国”,你就修一个三峡大坝来试试!
高亚类别说修一个三峡大坝,就是一个人工湖,他也挖不起!道理很简单,他拿得出土石方的钱,但是,他撼不动国家对土地的所有权。
汾河是国家的,你不能想改道就改道,西山是国家的,你不能想挖平就挖平,就连那开源寺也是国家的,你要胆敢灭法灭佛,国家坚决不答应!
高亚类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便宜了邬有财这条老狗!”说着,挥动大笔,唰唰开出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塞进国学大师手里:“这钱你拿着,马上离开汾县,离开山西,走得越远越好!这件事到此为止,有关卧牛岗的事,不得再向任何人提起!”
国学大师心领神会:“请高总放心,鄙人从来就没见过什么卧牛岗!”
国学大师前后从高亚类那里忽悠了三千万,拿着钱,飘然而去,从此渺无踪影。
这位国学大师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邬家的风水我也看了,财脉我也找到了,只是那财脉太硬,谁也断不了,所以,一切后果与我无关,哪怕今后邬家骑上高家的脖子拉屎,这也是命中注定,所以,这三千万拿得心安理得,你高亚类不要找我的麻烦。
但是,国学大师没有想到的是,高亚类是一位绝不向命运低头的人!
国学大师前脚刚一走出高家,高亚类就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我要扼住命运的喉咙!”随即,高家响起了雄浑的《命运》交响曲。
面对有牛郎织女以及王母娘娘做*的卧牛岗,高亚类毫不退缩,他向邬家宣战了。
撼不动卧牛岗的风水财运,那么,干脆把卧牛岗这块风水宝地据为己有,这才是保证高家子孙万代可持续发展的长远大计!
如果高家取代邬家进驻卧牛岗,高家就会出一位国家领导人,甚至,极有可能是皇帝,到了那个时候,“富可敌国”这个成语就可以名至实归,别说一个小小的邬有财,就是比尔•盖茨,也只配给高家提鞋。
高亚类立即制定了一个夺取卧牛岗的行动计划,代号“骑牛行动”,行动分三步走,第一步,将邬家父子逐出卧牛岗,第二步,高家名正言顺入驻卧牛岗,第三步,把卧牛岗打造成高家的根据地。
但是,计划有了,具体行动却极不顺利。
本来,高家的家业比邬家高出十倍来,不管是财力还是心理上,高家都处于绝对优势。所以,高亚类认为,第一步,也就是把邬家逐出卧牛岗,应该是很简单的事,这年头,凡是不就是个钱嘛!高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于是,高亚类找了一个能说会道的手下,带着一张一亿的支票,找到邬有财,要求购买卧牛岗。
各位看官,那卧牛岗占地一亩半,如果按照当地的市场行情,加上装修费、家具、电器,甚至考虑了古建筑的文物价值,最多也就是个一千万,高亚类出了十倍的价钱,自认为手到擒来。
哪想到,遭到了邬有财断然拒绝。
高亚类暗暗冷笑,马上把价码提升到了五亿。
结果如出一辙,邬有财表面十分客气,好茶好饭好酒招待了中间人,却是毫不松口,任凭中间人说破了嘴皮子,邬有财就一句话——卧牛岗是邬家祖业,不卖!
第三次,高亚类带着一张十亿的支票亲自上门。各位看官,那高亚类独霸一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亲自出面求过谁,这次放下身段,亲自登上了卧牛岗,算是给了邬有财一个天大的面子,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别说是卖房子,就是卖祖坟,也是满口答应。
然而,高亚类万万没有想到,他这张天大的面子,竟然栽在了卧牛岗的门槛上——邬有财卑躬屈膝却又不容置疑地拒绝了他!
高亚类的面子挂不住了。
高亚类恼羞成怒,震怒之余,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钱的问题!
高亚类出的价钱,高出市场价二十倍来,已经严重偏离了市场经济的轨道,那邬有财竟然毫不松动,连考虑都不考虑。
只有一个解释——邬家很清楚卧牛岗的价值!
卧牛岗的价值是——富可敌国!也就是说,谁拥有了卧牛岗,谁就有可能聚集起一国的财富,修三峡大坝、南水北调、青藏铁路、京杭大运河,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玩多大就玩多大。
邬家掌握了卧牛岗的价值,那么,高家要想通过市场手段获取卧牛岗,这条路已经堵死了!因为,高家就是拿出全部的家业,也修不起一个三峡大坝。
高亚类想清楚了这个道理,立即改变了骑牛行动的策略。
不能用市场手段,那就用非常手段。
说起非常手段,高亚类心中更加有底。
县里、地区、省里甚至上至国家,关键部门关键岗位上,都有高家的人。道理很简单,如果高家连这些关系都搞不定,还敢自称什么独霸一方!
不过,要想采取非常手段,得有一个前提——师出有名。
也就是说,要迫使邬家就范,乖乖地出让卧牛岗,得给邬家按上一个令世人口服心服的罪名,这个罪名一旦坐实,邬家只能乖乖就范。
这却是一件伤脑筋的事。
有看官会说了,只要上面有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初包大成在上江城被人整得灰头土脸,其实,不都是被人强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嘛,而且,一整一个准。同理,那高亚类随便给邬家罗织个罪名就够用了,何必那么伤脑筋。
这位看官有所不知,当初包大成在上江城只是一位倒霉的衰哥,一无财二无势三无影响力,对于这样的衰哥,一个小小的罪名,哪怕是疑似嫖.娼,都能让他身败名裂,正如俗话所说,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而邬家父子就不同了,他们的势力虽然不及高亚类,可是,好歹也是排名第十的煤老板,是侯县首富,财力势力影响力,也是威震一方,县里、地区、省里也有人。对付这样的人,随便找个罪名强加上去,别说邬家父子不服,就是整个侯县的老百姓也不服,县里、地区乃至省里的人,恐怕也不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