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丁一炮轰中的快艇上面燃烧着火焰,黑子在侧面想办法上去,而我们则是利用自身船体的掩护,挡住了对方的视线,希望黑子能顺利的摸了上去。
我一直在感叹的事情是这艘船的改造,幸亏他们想到了海战的残酷性,船体加了装甲,防弹性能奇强,否则到现在就算人没死,船也被对方打得差不多了。
“放软梯!”
时间不长,黑子就摸到了狙击枪,虽然卖相上被火烧的有些难看,但功能应该不会有影响。
顺着软梯爬上来,黑子冷笑了一声。
“操你妈的小日本,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的本事!”
虽然不是狙击手出身,但黑子却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精英特种兵,狙击枪的操作对他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黑子熟练的拉开枪栓,趴在甲板上,不知道是不是狙击手都是这样,黑子竟然两只眼睛都争着,一边观察对方的运动轨迹,一边瞄准。
“崩!”一声闷响,狙击枪轻微的在黑子肩膀上后座了一下,一个比大拇指还粗的子弹壳从里面跳了出来。
我扭头看向远处的快艇,刚才还好好前进呢,可现在却在海上乱晃,不用说,一定是黑子干掉了对方的驾驶员。
“撞过去!”
没办法,谁让我们只有一把狙击枪,想要把对方全都干掉,根本不现实,只能靠着船体的强大,和那门火炮来跟对方干了。
“北零九,北西二八!”老丁又开始念叨他嘴里的坐标了,一按发射键,导弹带着尾巴就飞了出去。
“轰!”
老丁的手段不是盖的,这一发炮弹再次立功,直接打在对方那搜快艇的头上,整艘船都停在那没办法前进了。
“漂亮,老丁,等回去老子请你喝酒泡妞,让你玩遍了北京的鸡窝!”
不用说,这种话除了黑子能说出来,没第二个人了。
老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只手还挠了挠后脑勺。
“嘭!”
就在所有人都在因为老丁的立功而高兴的时候,一蓬鲜血从老丁那里爆了开来。
“老丁!”
我听见有人破着嗓子大吼了一声,我才看清了那蓬鲜血的来源。
因为过于羞赧,老丁挠头抬起的那只胳膊,完整的被狙击枪给打断在了地上,鲜血不断的从他断臂上往外喷。
我被惊呆在了原地,趴在那一动没动,而和老丁关系好的,则是直接不顾弹雨,冲了过去。
我咬着牙看着这一切,这是我看到的第一次伤亡,视觉和心理的双重刺激让我有些承受不住。
“我去你妈!”我大吼了一声,扭转枪头,朝着另一艘快艇使劲的打着手里的子弹。
刚才那一枪狙击,正是游离在外的另一艘快船打过来的。
显然,他们抓住了我们最为得意的一刻,重伤主力炮手,这样一来,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恐怕就要继续处于被动了。
动了真怒的不止我一个,一时间子弹倾泻的声音布满了整艘船,我相信,如果对方是在我们的射程内,一定会被打成筛子。
驾驶员开着船远离了那艘失去机动能力的快船,不杀他们,是为了节省子弹,而不是怜悯。
在这茫茫的大海上,失去机动能力,就必然得面对死亡,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仅剩的一艘敌船被我们逼的不得不远离了我们,这短暂的安宁,让所有人都集中到了火炮旁边。
“老丁...”
胡子扶着老丁,那一截手臂捧在小鹿手里,几个跟老丁关系最好的人眼泪都掉下来了。
“哭啥哭,好在打中的是手臂,要是偏一点,打在老子头上,现在恐怕你们见到的就是尸体了。”
“你特娘的少废话,老子给你包扎,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一个脸上被老丁断臂处喷出的鲜血染红的汉子,一边流眼泪一边给老丁包扎,语气里的坚定,几乎给了所有人正能量。
老丁咬着牙裂开嘴朝着大家笑了笑,只是他满头的大汗暴露了他现在的感受。
断臂,这种疼痛除了这些真正的汉子,谁特妈还能忍受的了?
我看着老丁和包扎汉子的表情,眼泪就有些不争气了,这种战友情,是谁也体会不到的。
“敌船过来了,各就各位!”
趴在船沿上一直盯着对方的小弟一声喊,两个人抬着老丁进了船舱,其他人全都扑倒在了甲板上,缓缓的爬到自己的位置上。
或许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黑子的变化。
前一刻还在哈哈大笑着要带老丁去嫖,可下一刻老丁就差点死在对方的枪下,这种险些失去战友的感觉,几乎让黑子到了爆发的边缘。
没有说话,只是猛地跳上了船顶,趴在上面两侧微微上翘的边缘恰好能挡住他的身子,只有正前方和正后方,才能看得到他。
狙击枪从上面伸出一个枪管,接下来除了黑子自身的考验之外,驾驶员也将成为重要的战力。
由于机动能力比对方差,所以船只能不断的转圈或者曲线前进,只有这样,才能有短暂的时间让对方暴露在黑子的视线之下。
“嘭!”
“嘭!”
......
连续十几次机会,黑子都把握的很好,每一次都能打出一枪。
只不过可惜的是,对面的伤亡却并不明显,依旧有狙击手在朝着我们攻击。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船尾的罐头盒。
灵光一闪,爬回了船舱,我仔细回忆着李胖子放罐头的地方。
“在这!”
打开一个金属桶,里面整齐的摆放着数十个金属盒子,是罐头。
我用力的掀开外壳,倒掉了里面的食物,连续掰了十几个之后,终于爬出了船舱。
“兄弟,想办法把对方引到咱们的船路过过的地方。”
我跟驾驶员说着,一边说一边把手雷塞进罐头盒。
手雷的重量不高,但却没办法在大海上漂浮,我只能把它们装进盒子,才能飘在大海上。
“你是想...”
驾驶员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眼睛一亮,猛地一打船舵,船转了一个方向之后,继续按照原路线前进,朝着我国海域进发。
如果那帮小日本脑子没出错,就一定会追过来,到时候...
我把我的计划大声的在船上喊了一遍,所有人都觉得计划可行,缓缓的都朝着船舱爬去。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集体躲进船舱,对方是靠近了来朝着我们仍手雷的,这次,老子要的就是他们靠近。
原本有老丁在,火炮的火力支援是非常强大的,只需要把对方的位置移动到正前方,就能干掉他们。
可现在...
我静静的趴在甲板上,缓缓的把罐头盒子丢进大海,而驾驶员,也随着我的动作,开始在这一代绕圈。
如果这时候能够从我们正上方观看的话,就会发现,我们的船一直在一个小的范围内运动,一路行进,一路留下罐头盒,方圆数百米内,生生被我造成了一个雷区。
“好嘞,下面就看兄弟我的!”
驾驶员见我把罐头盒全都丢进了海里,嘴上狠狠的骂了一句,开始疯狂的转舵。
黑子趴在船顶上,不用说,一定在拼命记下我扔出的手雷的位置。
对方很狡猾,当知道了黑子只能从前后方向开枪之后,就一直游离在我们的侧面,而且距离也保持在百来米。
我趴在甲板上有些着急了,这帮孙子,人都进了船舱了,你们还不过来仍手雷?
即便是从侧面接近我们,我也相信驾驶员能够把他们引进雷区。
“来了!”
这帮小日本终于安奈不住了,僵持了几分钟之后,船体终于开始朝着我们靠近,只不过依旧是侧面。
“操。”
黑子在船顶上大声了骂了一句,还不住的用枪敲打船顶。
“黑子,别冒险,交给我!”
我知道这唬逼现在的想法。
或许早在老丁被打下手臂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了,没有他跟老丁开那玩笑,或许老丁就不会被打断手臂。
“老丁受伤不是你的责任,这是打仗,哪特娘的不会有伤亡啊?就许你杀人家日本人,人家打断你这边一个胳膊都不行了?”
我看自己安抚不了他,索性直接吼了出来。
“就是特娘的不行!老子的兄弟命金贵,他们这些日本鬼子,死光了也比不上!”
黑子一边朝着我喊,一张脸就变得通红了起来,眼睛里也有了所见不多的湿润。
我看他这样,心里一软,原本要吼出去的话,一下子就憋回来了。
“老子是你兄弟不?你信我一次,让我给老丁报仇!”
我当然知道黑子的枪法比我好,但是对方的狙击手可一直瞄准着他呢,一旦露头,存活的几率将无线接近于零。
我能让他在我眼皮底下冒这种险?
我努力的把枪顶在肩膀上,一只眼睛死死地盯住对方,另一只眼睛努力的看着苗准星,
今天一上午,加上下午几个小时,我可是打了不少子弹了,船尾的那个罐头盒,都被我打得千疮百孔了。
海浪的翻滚,蓝白相间,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眼睛上,这一刻,似乎海水都变得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