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转身,眼眶通红,但是却没有掉下泪来,我知道他不需要我的眼泪,他需要的是我放空的脑子。
一分钟、两分钟……我在心里默默数着,我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的如此慢,只觉得每一分钟都如同一个世纪那么长。期间我有无数次想要回头,看看伢仔的情况,可我都硬生生的忍住了。
即使拳头已经捏的咔咔作响,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一旦我回了头,才是对伢仔最大的侮辱!
虚幻的冰山,虚幻的惩罚,但我知道这便是这十八层地狱的目的,要的便是人心理上的折磨,所以伢仔的身体上应该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这也是我对自己最后的安慰了。
我想,以后不管经历了什么,我也不敢忘记今天。
到最后我已经不去数时间,那太过折磨人,我只是丝毫不动的站着,希望能听到伢仔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可是没有,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声音,就像他丝毫不痛苦一般。 ¸Tтkǎ n ¸¢ 〇
“好了。”
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伢仔虚弱的声音终于从背后传来。
我忙回过头,就见伢仔的墨镜已经重新戴上了,衣衫穿的整整齐齐,若不是那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和他刚刚叫我时那虚弱的声音,我恐怕真的以为他根本什么都没做。
而那可恶的冰山已经消失了。
“你……没事吧?”我艰难的开口。
伢仔笑了笑:“能有什么事儿,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走吧,别耽搁了。”
我却并不敢轻松,在行走的路途中不时的盯着他,伢仔被我盯的烦了,好笑的问我是不是看上了他?
“我就是看上四姑娘也不能看上你。”我知道他不想再提这件事,于是从善如流的道。
他嘿嘿说道:“如果四姑娘是个女人,别说是你,全世界的男人谁能看不上?光是个男的,看他那张脸都受不了。”
这倒是真的,四姑娘那张精致的脸就不该生在个男人身上。
幸亏四姑娘不在我们身边,这话要是被四姑娘听到了,估计我和伢仔怕是会被狠狠的削上一顿。
后面的十层地狱每个都看似吓人,但因为我和伢仔并没有犯禁,所以倒是很快便过去了,直到最后一层地狱消失在眼前,整个第五层蓦然的晃荡起来,仿佛巨浪中的帆船一般。
“怎么回事?”伢仔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防止我们俩被这晃荡给分开。
我紧紧的盯着第十八层地狱消失的地方:“应该是第六层的门要开了!”
我们俩个就这么站在原地,静静等待。晃动越来越大,但我们却毫不畏惧,刚刚经历了十八层地狱的恐怖,这点简直就像是孩子过家家。
短短一分钟,就在地狱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金色巨门,门上还笼罩着暖色的光晕,看起来便让人想要亲近。
“佛门……”伢仔惊叹道。
我扭头看向他问他什么是佛门,我可只听过什么佛门净地之类的。
伢仔嘿了一声:“没想到这门竟然真的存在。”
我催促着他,他也没有故意吊我胃口,说‘佛门’二字现在大多都是用来指代佛教的意思,但其实关于佛教的记载上真的有这么一扇门。据说受戒的弟子按照资辈有内外之分,其中内门弟子就是穿过这道佛门的僧人。
“还有这个说法?”我好奇的看着那金光闪闪的门:“难不成我们现在要成内门弟子了?”
伢仔摇了摇头:“恐怕不是,我觉得这预示着我们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仅仅是外门的玩意儿就已经将我们搞的如此狼狈,若是内门……”
我听懂了伢仔的意思,是说这前面五层的关卡是由外门的僧人布置的,而接下来的四层则是内门僧人布置,所以说关卡上便有着天壤之别。
“已经闯了一半了,接下来也会成功的。”我不知道是在给自己打气,还是在给伢仔打气。
我走近了门,才发现这门上的暖光是一层蜡,用特殊的手法封在了门上,经过摩擦便能起火。而门则是檀木的,短时间内很难烧着,因此才能有这样的景象。
“蜡已经烧过了,看来有人已经通过了。”我摸了摸门上的蜡。
伢仔看过来,赞叹了一句工艺不错便也没有其他话,我们便径自的走过门,来到了第六层。
这次入口倒是没有搞什么门道,只是一段往下的阶梯。
阶梯不长,只在十来阶之后有个转弯,再有个七八阶就已经到底了。
“四姑娘,老烟!”我叫了一声,随后惊喜的发现所有人都在,就连带着伤的秋小姐也在!
令我意外的是被困在第二层的刘寒秋他们竟然也在……还有消失的屠夫,戴着包头巾的老憨,甚至于还有一队金发碧眼的外国佬,一共有七个,看起来都携带了大量的装备。
竟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甚至于我们不想看到的人也聚在了一起。
只是氛围并不怎么样,当然这也是正常的,若是氛围正常才见鬼了。
老烟看到我们,神色惊喜的道:“你们没事?”
“恩,就是耽误了时间。”我点了点头,自然的站在了老烟这边,低声问他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怎么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关键是即使氛围不对,他们还保持了面子上的平静。
老烟两手一摊:“佛门重地,禁止杀生,但凡见血就有机关,我们可是吃过了苦头的。”
“难怪。”我点了点头,又问他为何都聚在这里。
老烟苦笑着说因为谁也没有本事找到第七层的入口,而且谁都想率先找到。
这便是死局……
我还想说什么,老烟却打断了我,让我和伢仔抓紧时间休息,他们已经在这里困了许久,第七层的入口必然隐藏颇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想明白的。
我先确定了一下众人的安全,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秃子,让你失望了啊。”我从包里翻出干粮啃着,随口朝刘寒秋说道。从我进来到现在他可一直盯着我,如果眼神能杀人,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刘寒秋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失望什么,倒是你,怎么一身的狼狈?”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反应过来,这里还有其他的势力,我们之间的不合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虽然对方可能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我忙改了语气,视线钉在老憨身上:“能被北方盗墓集团的总瓢把子看上,这见面礼我当然得收啊。”
“你说是老憨做的?”老烟脸色一变。
我点了点头,老烟掏出根烟来,语气不善的道:“老憨,怎么,居然学会对我徒弟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