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
我看了一眼被浓厚雾气所环绕的太白山,有些发愁。
瘴气与雾气不同,瘴气多是动植物尸体腐烂后生成的毒气,这种毒气是能致人疾病的。
若是林子中的瘴气没有这么明显,我们拼着生点病也没什么,毕竟我们这几个人身强体壮的,但是这瘴气太过浓郁,总觉得我们一进去就会被吞噬……
“太白山怎么会有这么浓的瘴气?”老烟皱了皱眉。
众人也不解,虽说南方的林子一般多少都有些瘴气,可这么大面积这么浓的瘴气还是头一次见,毕竟如今这个季节也没到瘴气多发的时候。
“昆布,你试试。”老烟冲昆布抬了抬下巴,后者点了点头,随后往前走了几步,一抬手影蛊便从掌心落下,钻进了林子里。
不一会儿影蛊就进了瘴气的范围,随后昆布脸色一变。
老烟问他怎么了,他盯着瘴气缓缓的道:“死了。”
“死了?”老烟有些惊讶:“影蛊不是百毒不侵吗?”
从老烟这儿我才知道,为了训练适合探路又不容易消耗的影蛊,昆布花费了很多时间。毕竟若是影蛊放出容易出事的话那么再会探路也没用,所以他训练出来的影蛊百毒不侵,上次影蛊之所以闻到雄黄味便不再上前,多半还是因为上面还有个扎西。
昆布的脸色不大好看,对他来说每一只虫子都是同伴,如今就这么死掉一只,他自然不舒服。
“影蛊都死了,看来这条路不通啊……”秋姐靠在树干上,眉间也有些愁绪。
好不容易才来到太白山下,竟然被挡在了入口处,也难怪众人都是这副样子。
“能绕过这里吗?”伢仔问道。
我拿着望远镜往其他方向看了看,却见这瘴气覆盖范围不,于是摇了摇头:“先不说我们往其他方向绕,最起码要耗个五六天,重点是这瘴气范围很广,也不能确定其他地方就没有。就是退一万步来说,其他地方没有瘴气,也未必就没有其他危险。”
伢仔脸垮了下来,咕哝着道那怎么办?百毒不侵的影蛊都死了,我们进去肯定是死路一条。
“等!”老烟让我扶着他坐在了一边:“瘴气一般会越来越淡,等到了晚上再看看。”
这是最无奈的法子,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法,我们也只能等了。
老烟身上的伤口不浅,我腿上的伤也因为背着他跑了这么远有些加重,所以等等也不是坏事。
秋姐本来还想拉着我练习飞刀,但看到我腿上几道狰狞的伤口还是放弃了,直接拉着伢仔去打猎,说要给我们两个伤患补一补。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要不是因为休息下来,腿上的伤我都忘了,这一停下来才觉着痛。
“长安,你下次可不能这么胡来了……”趁着秋姐揪着伢仔走了,昆布又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老烟冲我叹了口气。
我摇了摇头:“不是胡来,老烟,那个情况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命,难不成要我们活生生的被山魈开膛破肚吗?不过是一座山头,树木烧了总归还能长起来,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虽然我当时也有些犹豫,但我能分得清轻重,树木被烧纵然可惜,可是老烟他们这样的人随便死一个就是国家的损失。
老烟拿出烟盒,递给我一根,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狠狠的抽了两口才苦笑着道:“老喽,不如你们年轻人有魄力了,你说的不错,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说完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光定格在虚空中,看起来竟然有些哀伤。
秋姐他们回来的很快,这次他们打了两只兔子,而且已经在路上顺便处理过了,生了火堆就让昆布烤了起来。
肉香味儿拉回老烟的思绪,他呵呵一笑,摆着手道:“不想了,吃。”
这一顿我们吃的非常痛快,秋姐一口酒一口肉的更加潇洒,等吃饱喝足,天色也差不多暗了下来。只是让我们心惊的是瘴气越来越浓了,甚至连树木都已经看不清楚,只留下隐隐约约的影子。
“老烟,你来看。”我凝视着瘴气,半晌后冲老烟招了招手。
老烟一边问怎么了,一边心的移了过来。
我对着瘴气划拉了一下胳膊,幽幽的道:“这瘴气怕不是天生的。”
“人为?可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老烟顺着我划拉的地方望过去,半晌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可是这瘴气实在太奇怪了,南方森林多瘴气,却也多发春秋季,如今还没入秋,瘴气本不该如此浓厚。而且我们所处的地方,地势是最常见的,并不是山谷低洼处,瘴气不会消散不出去,但你看,这些瘴气似乎只围着太白山转,一丝一毫都没有露出来。”
老烟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若是有人能将天然的瘴气化为己用,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压低了声音道:“说不准这也是古蜀国设置的屏障呢?”
之所以有这个推断是因为我觉着就常人来说,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而且看这瘴气笼罩的范围并不像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而且从长夜古国的教训来看,这些古代文明非常善于设置自然屏障。
老烟面露惊诧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再次看了一眼瘴气:“若真是这样,这瘴气怕是更加不好过了……”
我们俩凝神看着瘴气,半晌后只能干叹气。
“明天我进去看看!”在我们俩重新围着火堆坐下后,昆布突然来了一句。
老烟有些犹豫的道:“那瘴气毒性明显很强,虽然你体质特殊,可也太过冒险了。”
“那如今有其他的法子吗?”昆布反问了一句。
老烟顿时不说话了,昆布难得多说了一句安慰的话,说他体质特殊,纵然有什么不测也能及时退回来。
“如果明天瘴气还是这么浓,那便按你说的做吧。”老烟无奈之下也只能点头答应。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蒙蒙亮时,众人便也醒了,毕竟这荒郊野岭的也睡不熟。
我第一时间看向太白山,只见那浓厚的瘴气丝毫没有消散,且隐隐间更加浓厚了。
昆布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原本就是全身笼罩在黑暗里,如今更是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他冲着老烟点点头,便缓缓的走进了瘴气。
我们屏气凝神,盯着昆布走进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出。
“多长时间了?”老烟问了一句,秋姐迅速的答道:半分钟。
半分钟听起来很短,可是想到影蛊进去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就没了声息,这半分钟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可昆布依旧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动静。
老烟沉着脸说再等等。
“一分钟了。”秋姐的语气明显带着焦急。
老烟也有些慌了,大声的喊了几声昆布,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我捏紧了手心道:“对讲机能联系上吗?”
老烟像是刚想起还有对讲机这个东西,忙拿起来连接昆布,接连喊了几声,可是对讲机那头传来的依旧是一片死寂。
“长安,我得进去看看,万一……”老烟将对讲机往腰上一别,就要往瘴气里钻。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听的我们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