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吴斤两如今的高武修为,照崖壁上这样轰一拳,也能打出这样的效果,可若是动刀的话,发出的力道过于片面,想造成这样的破坏面,不太可能,除非石头本身有问题。
可这里的石头硬度并没有问题,他亲手在这里挖过山洞。
再者,无论使刀还是使剑,劈砍的威力是越集中越好的,威力真要扩散成这样的话,就失去了使用这些武器的价值。
可他刚才接了一刀,又清晰感受到了春天那一刀的威力,并没有威力扩散导致攻击力大减的迹象,反而有攻击力越发强大的感觉,人家还说只使了三成的力。
他现在也有点迷糊,有点搞不清春天这刀法是什么鬼。拎刀站在大窟窿前的师春一动不动,静默思索着刚才那一刀威力爆发出来的过程。
布满青朦朦雾气的刀身奋力斩出的刹那,立刻如同刀划过水面,在水中带出了许多的水旋一般,那青朦朦雾气化作了无数的微型龙卷风一般,龙卷风又搅动了那縹碧色物质。
没错,那青朦朦雾气能触动右眼奇幻世界色彩中的底色,将其搅动卷起在了龙卷风中,这两种色彩搅动在一起后,龙卷风立刻如同点燃了一般,化作赤红兼红里带黑的色彩,一种看著有些妖异的色彩。
龙卷风尖尖的底端是暗黑色,龙卷风旋开的尾部是赤红色。
这种诡异色彩随着刀锋撞击到物体的刹那,迭压冲撞,遇到阻力就愤怒了似的,瞬间燃烧,或者说是瞬间化作了一团红光爆开,瞬间炸开的无影无踪。
右眼里看到的情形是如此,左眼里看到的情形则没那些虚幻景象,就是一刀斩入石壁中的刹那,莫名的虚空之力撕卷,瞬间将石壁给炸开成了这样。
而他手上又是另一番感觉,他这一刀劈下去并未完全感受到石壁的阻力,刀还未彻底到位,刀锋能触及到的实物便炸没了。
就如同他刚才跟吴斤两试的那一刀一样,吴斤两说用了六成的力,他当时就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炼化了魔焰,修为比吴斤两高的原因?因为他的刀上却并未感受到那么大的撞击力。
加上刚才的那一刀,两相比照,原因并不难猜,他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因为爆炸的威力。爆炸既抵消了吴斤两刀上的威力,又炸掉了石壁的劈入阻碍,故而令他手中刀的感受力有点失真。
而那种虚空物质的爆炸,却影响不了自己刀上按照功法布施的物质,故而自己手中刀是感受不到这股爆炸威力的,这有点像是定身符里物质若有若无的那种感觉,何为虚,何为幻,很难讲清楚。
原来这就是“无魔刀”威力的由来。
以前之所以施展不出这刀法,是因为修为限制,功法外放的能力有限,因而无法形成此招的威力。
右眼中的幻象消失后,他也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走回了扔刀鞘的地方,隔空探爪一抓,立刻将刀鞘摄到了手中,刀归鞘中,结绳背刀在身后。
目前的处境下,就没必要再装斯文了,没必要再让吴斤两帮自己背刀。
他转身,想喊吴斤两走人,却见吴斤两也提着那把大刀走到了石壁前,忽提刀“嗨”了声,双手挥刀怒劈了上去。咣!石渣乱飞,如刀切豆腐般,大刀整个没入石壁中。拔刀而出的他,似乎有些疑惑,摸著下巴打量石壁。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一刀的后续威力非常强大,导致师春之前劈出的窟窿四周的裂纹在咔哢扩大,开始有大量碎石落下,然后轰隆震响,烟尘冲起,半边崖壁整个垮塌了下来,差点把吴斤两给活埋了。
好在他反应还算快,见到大量碎石落下时,就赶紧闪身熘了。
两人紧急从峡谷烟尘中逃了出来,落身在了崖壁上往下看,师春赞了声,“斤两,你这一刀的威力比我大多了,估计上成境界也不过如此了吧。”
“哼,你非要这样说,那我也只能是认了。”吴斤两哼哼两声,挥手扫了扫掀起的烟尘,大刀扛上了肩头,转身往远了走,边走边打量茫茫旷野道:“两个月不到了,这天雨流星大会的第一还抢不抢,接下来怎么弄?”
师春也走了过来,“一百万檀金想不想要?”
“想。
“王都的房子想不想要?”
“当然想要。”
“被逼无奈成了无亢山弟子,若无显赫声名如何能摆脱无亢山弟子的身份?区区无亢山,老子看不上,不想被这层皮给蒙住了,怎么办,出去了就逃跑不成?门派叛徒,跑哪都要躲躲藏藏,都要被人不耻,我才不想活成一个贼偷似的,无论是走正道,还是走魔道,我都不想躲一辈子。斤两,这么大的场面,恰逢其会,正是你我兄弟名扬天下的时候,岂能错过!”
师春看著远处夸夸其谈,眼里有光,也有那个跟他一起坐在山崖上看晚霞的女人的侧颜,他想她了…
扛刀的吴斤两也对着远方拍了胸脯,豪情万丈道:“好,抢第一,第一第二都是我们的,第三我们看不上,这里我们说的算!王都的钱,王都的房,王都的女人肯定香,有钱有房有女人!”
回头就问:“这里好大,就我们俩,面对上百万人,从哪下手?”
师春边往前走边说道:“闭关前,我不是已经找到了下手的地方吗?”
同行在旁的吴斤两茫然思索了一阵,最终还是满头雾水,可他知道师春不会在这事上无的放矢,当即虚心请教道:“有吗?哪呢?我怎么不记得了。”
师春:“我跟天庭人马说话时,你没听到?”
吴斤两想了想:“听到了,没说什么下手办法呀,绝对没有,有我肯定记得,否则我把脑袋制下来当球踢。”
“行了,你那球早就割了不知道多少回,还是留著自己玩吧。”师春不屑之余,还是提醒了一下,“我跟天庭人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吴斤两不假思索道:“你问哪家最有希望夺魁,我没记错吧?”
师春:“天庭那位怎么说的?”
吴斤两:“他说胜神洲第一大派的宿元宗…”说到这顿住了,似乎明白了什么,试著问道:“去抢宿元宗?”
师春:“废话,想抢第一,当然是谁手上的虫极品能拿第一就抢谁手上的。我开始是想拉一批人马争第一的,可听天庭那位的说法,宿元宗已经凝聚了整个玄洲的人马,那差不多是上万人呐,我们再怎么拉人马,也不可能在几个月内拉拢这么多门派,人家这么大的势,咱们再拉什么门派已经没了什么意义,如天庭那位说的,人家夺魁已经是胜券在握。”
吴斤两嘿嘿一笑,发现大当家就是大当家,干这活果然还是大当家最在行,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早已经确定了抢劫的目标,难怪当时要问天庭人马那句话,
他单手一摊,“得了,就这么办,具体怎么弄?”师春反问:“价想怎么弄?”
吴斤两耸耸肩,一副简单且无所谓的样子道:“胜神洲第一大派的威名,咱们也听说过,人家自己实力强不说,还有万把人马,硬来肯定不行。我觉得办法也简单,还是老办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先打入对手内部,先了解对手,然后再找地方下黑手,从对手内部弄垮对手会更容易。”
师春:“行,就按你说的办。第一步,先找到宿元宗,先确认一下行情,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有夺魁的可能,别折腾到头弄错了对象。”他也是一副简单且无所谓的样子,实在是因为他们打小就是干这行的,路数真的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吴斤两四处寻摸,“天大地大,鬼知道宿元宗在哪,怎么找是个问题。”
师春:“先找到玄洲人马进竞夺地的巽门位置,再顺路打听就行,还能顺路找两个玄洲门派的人,把我们套用的身份一并给解决了。”吴斤两:“办法是不错,鬼知道玄洲进来的巽门在哪,这找起来怕是也麻烦,得找人打听,鬼知道什么时候能遇上知道这消息的人。”师春指了指边界做示意,“不麻烦,绕著结界走,找到下一座巽门,跟天庭人马打听就行。”
“著啊。”吴斤两高兴得拍大腿,“他们肯定知道,走走走,就这么办。”
两人说干就干,说走就走。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日落之前,他们的视线中就看到了下一座巽门,也看到了一群驻守的天庭守卫。巽门前的守卫也看到了他们两个,也在盯著他们打量,不知这突然冒出的两个家伙在游荡个什么劲。二人越走越近后,守卫们也看清了二人的样貌。
有人开始嘀咕了,“身著栗壳色衣裳,皮肤黝黑,一高一矮,大个子扛著大得夸张的刀。”他回头喊道:“老陈,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说的在外面俯天镜镜像里看到的那两个家伙?”
后面走来一个大胡子汉子,定睛一看,呵呵乐了,“没错,就这俩家伙,当时好多人打听来路,我记得清清楚楚,是生洲无亢山的弟子,两人逛这里来干嘛?”
走到结界前的师春二人对著他们这些天庭人马又喊又叫。天庭人马对他们摆手,指了嘴又指耳朵,表示结界内外听不到。
于是师春就地取材,削了块石板出来,在上面刻了几行字,然后端起来展示给那些天庭人马看:我们是玄洲那边的门派中人,想找玄洲人马入口的巽门,迷了路,有劳诸位天将指个方位。
吴斤两在旁放下了刀,拱手又躬身的,先把感激之情给表达了个诚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