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这人只是摔进下水道了,朗姨您受累,今天家里有点脏。还是老规距,您是要继续聊天呢,还是要双倍工钱呢?”柳烟说完转头恨恨的瞪了陶乌一眼,抓起床边的浴巾扔给他,“赶紧去换衣服。”然后转身快步回自己的房间了。
陶乌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径直抱了堆食物走到餐桌边坐下,心无旁骛的开吃,不多会儿,朗姨拎着条抹布也进了餐厅,一边抹桌椅,一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陶乌。
“你看什么?”陶乌忍了半天,看朗姨都开始抹第三遍桌椅了,好象还不打算去做其他房间的清洁。“没什么、没什么。你接着吃。”朗姨心想这个男孩子长得真是漂亮呀,跟柳烟站在一起还真是登对。“你再盯着我,我可让柳烟扣你工钱了啊。”陶乌觉得自己跟被围观的宠物没啥区别,心里想着让你看!信不信我一口吃掉你!
“别、别。”朗姨虽然有一颗燃烧着熊熊八卦火焰的心,却也知道发工钱的才是大爷,赶紧拎着抹布出去了。陶乌吃完东西,小心的把右臂的纱布拆开,整条手臂虽然已经不像昨天逃回来的时候那么惨不忍睹,但明显还是又红又肿,甚至还有几处残留的淤青也没消,只得又去院子里揪下好大的一把石蒜叶子,回屋用搅拌机打碎后准备再敷一次,不过怎么都不顺手,只得上楼去叫柳烟帮忙。
“你非得现在包扎不可吗?又不是伤筋动骨,晚点换死不了人的!去去!不许进我房间!”柳烟一想到朗姨虽然说陶乌这个二货是自己的男朋友就很想直接一脚把陶乌踹出去。
“你冲我发什么火呀,又不是我说是你男朋友!”陶乌也不高兴了,“再说了,我是你男朋友很失礼吗!我要是不去找李凭,也不能搞成这样。”
“你搞清楚好不好,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过要你去找李凭了。”柳烟推了一把陶乌,“下楼去,包完了你赶紧给我滚回汪和平家去!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柳烟虽然对朗姨的八卦耿耿于怀,不过看到陶乌撩起袖子露出胳膊,还是被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像饕餮这样的妖怪,都跟孙悟空似的,有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身。
小心翼翼的托起他的手臂,屏住气把捣碎的石蒜叶子一点一点均匀的往上涂,正涂到一
半,做完清洁的朗姨收拾好储物间走了出来正好看到。
“啊哟!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呀!”说着话就瞬间移动到两人身旁。冷不丁儿地听到朗姨的诈唬,柳烟托着陶乌的手不自觉的就紧了一下,正好捏到那小臂上的一处淤青。“啊!痛!痛!痛死了!”陶乌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痛到飙眼泪,“我说这位大婶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诈的!还有你,这是我的手,不是木头,能不能轻点,会断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朗姨会突然飘出来。我也被吓了一跳好不好!”柳烟放开陶乌的手深呼吸了两下,才转向朗姨,“朗姨,下次麻烦您不要这么突然好不好。上次我写字的时候就被您吓了一跳,您再这样,我可真给你们家政公司打电话投诉了呀!”
“对不起。我就是觉得你男朋友伤得真挺厉害的。”朗姨自己也有那么点不好意思,讪讪的赔笑了一下。“他不是!”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打断朗姨,柳烟赶紧从钱包里掏出钱来递给她,“这是您的工钱,再见!”打发走了朗姨,柳烟继续替陶乌包扎。
“我们再去一次天一阁怎么样?”陶乌抬头望着柳烟,“去把那张箜篌偷出来!”“你疯了吗?”柳烟觉得陶乌已经不是智障二货了,根本就是脑残,“都已经被打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呀,我连你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能把你打残的三个人。”
“我才没疯!李凭既然说你能进去,可见那里的结界对你是没有用处的,而且你上次进去不也没被发现吗?”“你不要这么执着好不好。”柳烟叹了口气。“不是执着,是怨念!你想想,如果事情跟我推测的不一样,天一阁又怎么会有结界?还有那两个打杂的,居然是深藏不露的术士!包括那个孟老头,别看他一把年纪了,也不是省油的灯!你难道不觉得这事太蹊跷了吗?”
柳烟前前后后的想了想,觉得陶乌也没说错,那天孟儒怎么会单单叫自己去凉亭里喝茶看书,他是在试探什么吗?如果这些事真不是巧合,那么陶乌已经惊动了天一阁的人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对方也会找上门来,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主动去把这事给弄清楚!
休养生息了整整一周时间,陶乌每天除了吃和睡,就反复琢磨天一阁里那三个隐
藏的高手。被打到现出原形,这简直可以列入陶乌妖生里最为可耻的纪录之一了!而柳烟又回复到那种好象是与生俱来的淡默之中了,每天都花大量的时间,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桌前写毛笔字。
陶乌觉得这个时候的柳烟比自己更像妖兽,而且是那种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见过的上古妖兽,淡定而无为。柳烟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淡定不了了,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平淡的人生,那种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剧情,她也许永远都适应不了,看看现在,居然会和一个妖怪组队去偷东西,这太可笑了。
终于到了付诸行动的日子,看着天边的斜阳一点一点的沉到地平线以下。夜幕低垂,乌云有些厚重,层层叠叠的压在城市上空。时不时刮过一阵干冷的风,可以让人不至在等待中精神萎靡。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个适合偷鸡摸狗的夜晚。
柳烟倒在沙发上间歇的打着盹儿,陶乌的计划是等到半夜,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潜入天一阁,然后由柳烟去偷箜篌,他在楼外望风,如果一有风吹草动就赶紧逃跑。柳烟听完除了翻白眼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也能称之为计划吗?
想着要做贼就一直睡不踏实,这么睡睡醒醒好容易挨到夜里九点过,她便换上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楼上楼下的跑了几趟,算是提前做做准备活动,然后把头发仔细的盘好,整个人立马就变得干脆利落了。
照了照镜子,好象并没有想象中的女贼那么干练,不过外形什么的对她而言都是浮云,今天夜里,天一阁里那张箜篌,才是她需要关注的东西。
柳烟刚刚走到巷口,就看到陶乌已经开着汪和平家那辆商务车等着了。上车后两人都很沉默,陶乌心里有点紧张,他可没把握这次的事会进行得很顺利;柳烟觉得虽然这事进行到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明明自己是可以随时终止的,如今很有点上了贼船的感觉。
又或者,其实她的内心还是对那段空白的记忆有所期待,所以才会附和了陶乌的这个馊主义。“你不要这么沉默好不好,搞得我很紧张啊!”车已经开出了城区,没有了城市的灯光,好象行驶在一团混沌之中,陶乌的把着方向盘的手心居然还微微有点沁出汗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