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姒文命所料,羲凰如果想要击杀姒文命,也只是瞪瞪眼睛的问题,可是他并不想杀人。
而且,还想报答姒文命的救命之恩,要知道他在此地沉睡万年,伤势严重到近乎魂飞魄散,若不是凑巧传下了《开天造物经》,又有侏魔人铸神阿拉德维修伤势,说不定早就烟消云散了。
可是姒文命运气惊人,居然旁敲侧击、独辟蹊径一般的将他救醒了,灵魂苏醒,肉体伤势只需要修炼百年,自然就能恢复过来。
所以,姒文命身体上的伤势,说是惩戒,不如说是小惩大奖,作为一名人类,不愿在羲凰世界封神,反而偷偷逃跑,这事儿让羲凰心生怨怼,可是,这个人来历不凡,运气惊人,确实挽救了自己的残魂——所以,羲凰挽回颜面的同时,也不惜耗费本源神火奖励与他,至于姒文命能不能消化这道本源神火,那就不是羲凰考虑的问题了,以这小子的运气,总算是福祸相依,福大于祸吧。
眼下,姒文命真的是一筹莫展,被羲凰的恩赐折磨的死去活来,他依照自己修习来的铸造术,《开天造物经》,以及打造神纹的经验,拼尽全力去磨灭伤口上的异种能量,可见效甚微,神识所见,异种能量不见减少,也不见增加,只在伤口周围缓慢燃烧……
血依旧在流,伤口渐渐麻木,姒文命索性放弃治疗,休息片刻,用兽皮绑住了伤口,再次踏上归途,数十日过去,再次奔行数千里,有神火附体,伤口部位未见腐烂,反而渐渐的收口了。
那道神火与姒文命本体生命能量融合到了一起,慢慢变成了他自身的一部分。
自从发现眼睛变异之后,姒文命每日略有关注伤口变化,更多的时候,则是用来改造巴里巴利,这孩子淳朴异常,对姒文命言听计从,可实力太弱,为了帮助他强大起来,姒文命在他的四肢,身体分别铸造烙印了兽纹虎篆神纹。
这种改造一直没有停手,每每扎营休息,姒文命总会将巴里巴利拉到面前,操练起来,几十日的时间,竟然也帮助他打下十余道神纹,巴里巴利因此实力大增,堪比先天境界三四重高手。
姒文命不能将家传功法传授给他,因此,也只能用自己偷学来的铸造术和神纹锻体术改造他,这种由外而内的锤炼虽然实力晋升更快,可是毕竟不是自己修炼来的,如果出现特殊情况,也很容易失去,唯一的好处是,只要姒文命还在,即便神纹磨灭,也能够帮助他在重新烙印新的神纹。
与此同时,姒文命也在尝试对自己的神魂进行神纹烙印,阿拉德创造了神纹锻体术,可通过对羲凰的观察,神纹不光能够锻体,也能够锻炼神魂!就连道法神通都能锻炼,否则,羲凰的那道神火岂能燃烧不灭数十日之久?
姒文命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眼睛经过羲凰神国的数百日修炼确实产生了变化,他刻意摸索发现只要自己凝神静心注意某个部位,就会产生透视的情况,而且,视线之中能够看破肉身虚妄,看到神纹细节,这个能力,与铸造术相关,所以,他便将其称为铸造法眼,目前还不知道这门瞳术有什么其他副作用,可以目前情况来看,用来锻造绝对无往不利。
看到姒文命日日流血,巴里巴利自责不已,堂堂正正的雄性怎么能够忍受这种痛苦、侮辱,不过,姒文命果然不愧汉子,一声不吭的忍了下来,并且坚定的走在归途之上。
圣山高不可测,寒冷异常,越过羲凰之后,上方再无照明,更没有地热源泉,一片黑暗,可是黑暗之中,姒文命的双目却能看穿迷雾,找寻路径,巴里巴利视觉不好,可只要待在姒文命身边,心里就格外踏实。
又过几日,姒文命陡然发现圣山上空出现了厚厚的天空,这是几日来最大的变化,兴奋之中,他背着巴里巴利猛攀了一日,来到近前发现天空只是错觉,这里是另外一片好似天空的陆地。
姒文命取出地图,寻找自己所在位置,随后略略计算,已经沿着圣山攀爬了三万丈的高度,从这里,圣山一头扎入了另一片大陆,自己可以选择两条路径去往地表,第一条路,继续沿着圣山攀爬,路上或许会有许多岩石泥土阻碍;第二条路,找到山鬼一族当初撤退的小路,摸索着回到地表。
相比于第一条路径,第二条战线不可控因素更多,山鬼一族虽然当初成功避开洪水,撤入地下,可是洪水肆虐,无孔不入,那条地下通道未必还存在,就算还在,也不知道要绕行到何方。
何况当初山鬼一族也是沿着圣山一路向下,以姒文命的实力,完全可以继续以圣山为参照物,开山劈石,凿出一条通道来!更别说圣山插入大陆自然形成了很多缝隙,可以任由两个人穿行。
姒文命与巴里巴利商议妥当,主要是他提出自己的推断,然后确定路线,巴里巴利只会遵照执行。
不过既然统一思想,决定了前行路线,姒文命再与巴里巴利修整了一夜之后,再上征途。
底层之中,二人行走宛如钻洞,四周压抑无比,又是为了穿越巨大岩层,甚至需要绕行,只有圣山就好像两人的精神支柱一般,保持着一个角度,刺入大陆之中。
巴里巴利不止一次表达了对圣山的崇拜,这是多么伟大的一座山峰啊,连接了两个世界,撑起了一块陆地!
姒文命也曾怀疑过圣山的来历,这么巨大的一座山峰,在地火岩浆之中扎根,有羲凰神兽守护,它的来历一定不凡,可惜,无人知晓圣山的来历,伴随它的只有无尽的沉默和孤独。
山鬼一族的地形图并不规范,只是大致注明了路上的显著标识,让人不至于迷路罢了,可根据姒文命的推算,进入这一片大陆的渊下世界以来,自己再次沿着圣山攀爬了二十余日,攀爬距离不下万丈,一路上,二人不辨日夜颠倒,不惧空间逼仄幽暗,并且越过无数阻碍,终于在某日某时忽然挖通了一条隧道。
姒文命来不及惊喜,就被凌空无尽水流倾泄而下将二人浇成落汤鸡。
巴里巴利险些被水冲走,好在他与姒文命之间的兽筋绳索一直绑扎的结实,可挣扎之中,被巨浪灌入口中,险些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