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祝融烈只是报仇的序曲而已,当初囚禁鲧伯斩杀兄长的还有六七个人,祝融烈应该只是其中一个。姒文命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些人全部找出来杀死,才算为父报仇。不过此事不能急于一时,一个祝融烈尚且如此难对付,再来六个还不知道谁杀掉谁!姒文命如今最需要的乃是成长的时间。
姒文命沿着山路来到樊黑髯修整的地点,那名东夷弟子看到了他,吓的仓皇而逃,姒文命今日杀性已尽,任由他逃跑,并未去追击,樊黑髯却急道:“小兄弟,除恶务尽啊!万一这小子泄露了消息,你我又是一场麻烦!”
姒文命猛然想到,若是任由这个人跑了,自己或许不惧,可是樊黑髯以后恐怕会有麻烦,于是抛掷窃脂斧,将那名东夷剑客斩杀在树林当中,这小子方才连坑儿都挖好了,此刻倒也省事,搜刮了战利品后直接推到坑里再次掩埋。
姒文命这才对着樊黑髯说道:“黑胡子大哥,委屈你了!”
樊黑髯疑惑的问道:“刚才乌泱泱上去了三十几个人,这么一会功夫就被你全搞定了?”
姒文命笑道:“他们误入祝融氏陷阱,全都烧成灰了!黑胡子大哥不必焦虑,我这就送你下山!”
樊黑髯站起身,蹦跶了几下,说道:“不劳小兄弟帮忙,我有手有脚的自己回去即可,你这一波杀得他们胆寒,恐怕能休息一段时日了!若是有情况,我再来此地给你报信!”
姒文命点头说道:“不麻烦,我上次传你的功夫你可要好好练习!对你大有益处!”
姒文命当然不能任由伤员自己乱跑,若是遇到妖兽岂不倒霉?他来到樊黑髯身边,不由分说将他背在背上,纵步疾行,一个时辰就赶到山下,将他放到了村外,这才返回羽山。
到了此刻,一天杀戮终于了解,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姒文命重回祭坛,发现姒金蝉已经炼化了祝融烈的神魂,将其掌握的烈火法则容为己用,居然一举成为初步掌握法则的强人,只需要悉心揣摩法则内涵,就能突破元胎境界,这种提升比自己这个主人还要快。
祭坛被摧毁,姒金蝉无法再次修炼,索性与狐心月一起回到了姒文命驻扎的营地,三人草草就餐,歇息去了。
此后数十日,姒文命与狐心月姒金蝉一直在此隐居,过着规律的生活,每隔三五天,姒文命和狐心月都会轮流下山,探访羽田村,看看有没有新来送死的陌生人,尤其是祝融氏族的新面孔,祝融烈死在羽山,说不定他们还会有人前来查看接应。
可惜一直风平浪静,姒文命并不知道,如今的他在大荒年轻一辈高手之中已经被传为妖魔一般的存在,在那些幸存者的口中,姒文命成了能够腾云驾雾,分身数百,每个分身都有先天九重的实力,不光擅长武道,更有巫术修为的高手,人云亦云之间,更无人敢来挑衅。
除了潜心修炼,姒文命没有离开此地主要是为了守护几位兄长的安危,这些时日,随着他夜夜传诵龙眠心经,与四位兄长的神识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们已经能够自主的运转这门功法。
随着修炼日深,也有地下龙脉的影响,几人的尸骸渐渐产生变化,起初是身体生长出鳞片,而后竟然连肉身都开始妖化,姒文命曾经在陶丘见过鳄龙、走龙、蛟龙甚至是真龙,此刻发现几位兄长似乎有龙化的趋势,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龙化的现象越来越明显。
可是姒文命想要复生兄长,即便他们妖化成龙也在所不惜,因此,见到这种变化,他不惊反喜,更加日夜不停的在此地念诵龙眠心经,一天数十遍的诵读经文,到后来,就连姒金蝉和狐心月都听得耳朵起茧,开始倒背如流。
在这样的推波助澜之下,七十余日过去,几位兄长的神识已经滋生完全,开始能够自主交流,只是因为被斩首后在祭坛上炼化数日,他们神识补全,居然回忆不起自己的身份以及发生的种种事端,就好像是新生儿一样,只剩下重生的喜悦和修炼的本能。
姒文命的神魂混合在他们当中,与他们一起修炼,一起闭关,一起成长,一起进步,明知道他们重生而来,懵懂单纯,姒文命却不忍心将他们被杀的惨事重新告诉他们,任由他们快乐成长,终于到了第九九八十一日夜晚,风起云涌,无数乌云从四面八方袭来,笼罩羽山的山坳之上。
四位兄长所化的妖龙已经全功,各个身躯如玉,首尾俱全,尤其是因为修炼功法的作用,他们身侧都各有五指双爪,那是真龙的特征。
龙乃是天生神异,经过数十日的修炼,他们似乎也感应到了天道变化,神念震动着,互相交流信息,潜伏在地脉之上静静等待时机。
午夜时分,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天际,将整面夜空分为两半,随后闷雷轰鸣,云层翻滚着碰到一起,一道紫色电光直劈而下,正中姒文命埋葬兄长的山谷墓穴之上。
只是瞬间,墓穴就被劈成粉碎,四条蛟龙横空出世,舞动头尾,蜿蜒而上,直奔苍穹。
姒文命此刻就坐在山谷一旁,这乃是几位兄长化龙之变注定要承受的劫难,他也无力阻止,可他依旧静立一旁,等待着出手相助,面对天雷阵阵,闪电如刀,姒文命也知道逆天改命的艰难,可是为了兄长转生,无论如何他都要拼上一把。
四条真龙攀援而上直奔天空,云层上的主宰者再次执掌雷霆,化为四道青色闪电劈下,这等天雷亟体根本无法阻挡,四条游龙只能默默承受,一击之中,龙鳞如雨一般倾泻而下,身体更是皮开肉绽,有龙血玄黄洒落大荒。
可这四条游龙依旧顶风冒雨,不惧雷霆闪电,固执的向天空攀升,在它们的心中,只有攀上天际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至于生或者死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上去或者可以生,停下必然只有死。